俗语有句话说的很好:有嘴说人,没嘴说自己。
    没错,就是指我。
    明明大言不惭的说了惠宜一顿,现在角色对调,变成了我。
    张誉贤终于在下午的时候打给我了,那时我刚好补眠完毕,正准备衣物要到医院去。
    他只说了一句要来我家,就掛了电话。
    我根本来不及说话,再打他手机时已经打不通了。
    为了怕他找不到人,我只好乖乖的在家等他来。
    结果他来到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你要去哪里?」他一看到我提着大包包,劈头就问。
    「小白住院了,我要去顾他。」
    明明离这不到三十分鐘,居然给我那么晚来,我的口气变的很差。
    他的脸色也没多好看:「为什么是你去,他没有其他家人吗?」
    「我们是名义上的兄妹,你忘了吗?」
    张誉贤拉着我的手:「不准去!」
    我疑惑的盯着他:「你干嘛?」
    「不管,反正你不准去顾他就是了。」他孩子气的说。
    「喂,你别发神经好不好,我不去,还有谁可以去哪。而且他现在还昏迷中,我怎能放下他不管。」
    他任性的把包包从我手中拿开,紧紧的抱着我:「你是要结婚的人咧,是我的老婆啊。」
    他的不安全感全写在脸上。
    「誉贤...」我抓抓他的背:「不要这样...我不可以放下他啊。」
    张誉贤的红着眼眶:「你都不知道为了你,我昨晚和妈沟通了一夜,早上她又纒了我好久才放我走。我为你做的这些都没意义吗?」
    听到这些,我的心情不但没有轻松,反而又沉重了些。
    「我...谢谢你。」
    不知为何,只要一听到他妈妈,我的心脏就开始自体扭转着,一圈又一圈绞到无法正常跳动。
    「青芸,你不开心吗?她同意我们的婚事了啊。」他仔细的观察着我。
    「从三个多月前,我们不是一直在争取着她同意,现在她终于松口了,你为什么是这种表情?」
    我慢慢的推开他,往退了几步。
    「我不知道....誉贤,我现在的心情很乱。」
    他又抓住我的手:「你在乱什么?有我在啊,还怕什么?」
    我摇着头:「你让我好好的冷静一下好不好,我须要想一下。」
    「有什么好想的?」他不高兴的瞪着我:「难不成你心生退意?」
    「哎唷!就跟你说不知道嘛!」我大声嚷着。
    沉闷的空气随着我的吶喊狂泻了出来,瞬间填满在我们之间。
    张誉贤愣了一会,接着不爽的压低声音:「青芸,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紧抓着衣服的下摆,勉强隐藏着纠结的感觉。
    「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一定会告诉你我在想什么。」
    他打量着我,然后提出控诉:「你的戒指呢?我们一起买的婚戒呢?」
    经他这一问,我才想起昨天在公司被我扔到包包里的戒指。
    「哦,那个在我包包里...」
    「为什么要拿下来?为什么不戴?」他质问着。
    「就...」我说不出来。
    昨天和他吵完架,一气之下就拔下来,那时也没有想太多。
    张誉贤晃着自己的手,证明着自己一直都戴着。
    他那只戒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你该不会是和我吵架,就拔下来了?」
    被他说中了,我不敢再吭声。
    他失望又生气叫着:「你最近太奇怪了,到底在想什么我一点都摸不透。」
    「请你。」我深呼吸着:「誉贤,不要再说了好吗?再说下去我们一定又会吵架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离开?」他的语气变的尖锐了。
    结婚真是个毒物,无情的把人性丑陋的那一面展露出来。
    我很想问其他人结婚前会不会像我们这样焦虑不安。平常冷静自如的誉贤,怎会变的如此神经质?
    「我还有事要做。」我打开大门:「请你先回去。」
    他看了我一两秒,然后重重的点头:「好,我回去,如果这是你想要的。」
    他忿忿不平的踏着愤怒的脚步离去。
    我跌坐在沙发上,有股解脱的感觉从心口窜出。
    这是什么?
    我抚着胸口。
    为什么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难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一种重担吗?
    这好像是感情化整为零,更糟的是还在不停的刷卡消费。
    是这样吗?
    ~。~~~~。~~~~~。~~~~~。~~~~~。~~~~~。~~~~~。
    我赶到医院时,小白已经醒了。
    他正吵着护士小姐要吃饭。
    「不行,先生!你的器官有受到损伤,不可以进食。」护士小姐义正严词的说着。
    「那我总可以喝个东西吧,用这条管子送食物,很不人道吔。」他抿嘴,扯着手边点滴的管子。
    「不这样不行啊,不然你就不要受伤!」她不由得笑了一下,随即又恢復晚娘脸孔。
    「好无情哦。」小白半是责备的盯着她:「别人都说护士是白衣天使,可是我感觉怎么像恶魔?」
    「那要看你听不听话啊。」
    我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进去。
    「林青芸,你来了~快来帮我办出院。」小白一点都不像病人,神精气爽的嚷。
    护士小姐塞了一堆药给我,正经的交待着:「这些是秦先生今天的口服药及外用的药膏,请你务必准时让他服药。」
    「哦,好,谢谢。」
    她放心的点头,丢了个“你给我乖乖吃药”的表情后离开。
    「好兇的护士,我一定要换医院!」小白大声的嚷着故意要让她听到。
    「你不会痛吗?」我问着。
    「会。」他指着包着石膏的右手和左脚:「不只这里还有我的肚子也很痛。」
    「会痛还叫那么大声。」我咕噥着,把那堆药放到桌子上。
    小白哼着气:「喂,不要以为你小声我就没听到哦。要唸的话也要等我不在了再唸。」
    我瞪着他。「你敢给我去哪,不要说什么不在,在医院里不要乱讲话!」
    他无辜的眨着三角眼:「我肚子饿啦~你去买东西给我吃好不好?」
    我把包包扔在椅子上。「胡景宗呢?他回家了吗?」
    他摆着手:「我哪知道,一醒来就没见到人了啊。」
    有点可疑,他的眼神居然飘乎不定。
    「你是怎么受伤的?」好,即然他精神充沛,就有时间给我说个来龙去脉。
    「啊。」他搔着脸颊:「怎么受伤的...我也忘了。」
    「秦小白!」
    「小声点小声~我是病人耶,你要温柔一点..」他彷彿痛苦似的抚着头。
    我努力的沉住气:「好,那你说说看,为什么是惠宜送你来医院的?」
    「就说我忘了嘛。」他耍赖着。
    「你...」
    「青芸,你来了。抱歉抱歉~刚去买个东西。」胡景宗晃着手上的方形纸盒:「你们小白真可爱,还会想和我打牌呢。」
    我瞇了瞇眼,盯着小白。
    他乾笑着。
    一旁的胡景宗不解的望了望我们:「我说错话了吗?」
    「秦小白!」我扯开喉咙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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