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去吃个饭也可以弄成这样……实在是太衰了。」杨智翔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还是碰到同一个人,我都要同情他了──是说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要醒来?我的行程很满耶。」
    「你忙什么?」余希诗的声音,她轻软的问,「我们代表班上同学来看一下导师,你也稍微有点耐心──我喜欢有耐心不躁进的男人……看,老师醒了。」
    我视线恍惚的对焦到余希诗的脸上,「我在哪?现在是什么时间?」
    杨智翔抢着替余希诗回答:「你在医院啦,我说红豆你真的很倒楣,先前那个被你制伏的歹徒逃出来,好死不死的又碰到你,你们真有缘,或者就是你欠他很多吧,被他用刀子划得乱七八糟……还有,你父亲死了。」
    「我父亲死了?」我惊讶的说,「你说歹徒是怎么回事?」
    「老师,你先别激动──翔翔你先去把护士请来吧?老师的点滴快没有了。」
    「这么麻烦做什么,旁边有护士铃啊……」他未尽的话消失在余希诗安静的凝视中,他脸红红的转身,「我去、我去就是了。」
    纯白的病房里顿时剩下我和余希诗,「这是怎么,我又进医院了?最近我和医院真的很有缘……。」
    她轻轻的叹口气,眉头有些紧缩,「你看新闻吧。」她将一只智慧型手机移至我面前播放──「项氏企业的负责人金阳昨夜在与其子散步的路上遭到狂徒攻击,据了解,金阳在到院前就已经没有了生命徵象,巧合的是,其子就是前几周制伏了校园持刀狂徒、英勇保护学生的金宇实老师。这狂徒怎么会肆无忌的出没在暗夜?据记者深入了解,那狂徒趁着放风时间仔细搜寻逃脱的管道,在脱逃后遇上的目标就是金氏父子……目前警方已经将狂徒所持的瑞士刀做为物证,其切口与已故金阳的伤口吻合……」
    「他竟然就这么简单的死了……」余希诗似哭似笑,拿着智慧型手机的手不住的颤抖。「你告诉我,当时究竟是怎样的情况?……不要骗我。」
    「我一时气愤……我想到你和他之间的过去,一时气愤便大义灭亲了。」我小声的说,没想到有人做了我的代罪羔羊。
    那个狂徒虽然是个疯狂的人,但他总是为我带来转机──第一次是在校园里颠覆了我的懦弱形象,第二次是为我遮掩了弒父的罪行。
    「那个人不是你派来的吗?」
    余希诗摇头,「……他会出现,完全不是我能控制的,他第一次出现前,我曾给过你不要惊慌的叮嚀,那是奥菲勒叔叔要我转达的……也许是奥菲勒叔叔?」
    我小声的在她耳边说:「我昨天用金阳的血做为引子召唤奥菲勒,但他没出现,出现的却是这个狂徒……那就应该是他做的了。」
    余希诗跼促的点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我不甚在意,只想着,那狂徒的出现正好可以掩盖我的罪刑,大家都会把矛头指向他,而不会有人怀疑金阳是我杀的。
    只要把一切嫁祸到那狂徒身上,我仍旧是一个光明清白的老师。
    我应该高兴的,但金阳的死对我来说还是起了不小震撼。
    「欸……人死不能復生,红豆……呃,老师你就节哀吧。」杨智翔不知什么时候回到病房,一隻手在我身上胡乱拍着,似乎是要给我安慰。「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过日子的。」
    「同学,你拍在病人的伤口上啊!」一旁替我更换点滴的护士对杨智翔说,「你是多用力?!伤口都拍出血了!」
    原来又出血了,难怪我觉得好累。
    那种口渴的感觉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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