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史子眇出言相救,骐骥们到底是保住了自己原有的皮毛。
    然后,华彩帟帟的车队浩浩荡荡地飞往洛水之东。
    对,因山太高,车驾太大,下山的那条路已不能过。
    陆路不通则行空路。
    想来置办车马的那几位便是这么“登”上云山的。
    倒是个好法子,多少避免了被路人驻足围观的场面。但阿妱却因脚下踩不着实地的感觉,莫名头晕目眩了许久,耳朵根子还嗡嗡地疼。
    左慈揽过她,慢慢给她揉耳朵,另一手剥着榛实,她惬意地靠在他身上,等待投喂。
    卧车不止外观豪奢,其内诸般吃食用具也一应皆有,说是行宫,也不为过。
    “师尊,您外出都用飞的么?”阿妱嚼着干果,像是个颊囊鼓鼓的松鼠。
    “不尽然。若是远途,仅于州县守禁之时,作以定向直行。”左慈手上已换了个赤红的橘子,“近程只需揲蓍卜占,再施术移换。”
    她想象了一下左慈走人间官道时,在每个岔路口上停步数草的模样……嗯,这样看来,飞天确实是最正确的选择,四通八达且畅行无阻。
    阿妱一边想一边眼睛黏在了他手上。
    也不知他怎么做到单手剥橘子的,只在手中转了一圈,果皮就落了下来,再转一圈,橘络也掉光了,雪白修长的指掌间翻转着玲珑果肉,煞是好看。
    她目不转睛地瞧着,正要发出日常赞叹,唇边就已多出一瓣橙黄,殿下立刻从善如流地含入口中,左慈又拈了一瓣给她。
    一瓣一瓣又一瓣,不多时这橘子便全进到她肚里。
    他按了按她的唇角,勾一抹盈盈汁水,映指尖剔透。她眯着眼睛,歪头吮去那点晶莹水色,舔的甚是仔细,似乎还在回味。
    左慈轻轻一笑,手指抵进她唇间,如方才拈橘子瓣儿一样拈住了她的舌。约或是染了生果甘津,较以往更为滑润。他耐心地一遍遍捉回。
    “唔……”阿妱半张着口,正恰纳进他两根手指。那人像是突然起了兴致,翻来覆去地捻揉她的舌尖。阿妱被他揉得又酥又麻,牙齿碰上他的手指,欲咬,转而想到昨晚自己也这样弄过他……好罢,对比一下,她果然很暴力。
    反省后也不咬了,她含着他的指尖,袅袅颤颤,躲也不躲,任他弄。
    实在,乖顺太过。
    他抽出手指,不合时宜又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做了她昨夜未做完的事。
    ……
    阿妱趴在他肩上,从她的角度,看向对面,不过是一道用以装饰的玉帘,不时琅然作响,胜在韵致声声,但委实遮掩不了甚么。
    “嗯师尊……”身下泛起不休不止的涟漪,漾漾水光中渐渐开出的花,转瞬在他指下修成娇艳春色。
    她细细含吻过的手指,有勾人心魂的效用。
    “被听到怎么办……”
    何人有胆近前窥伺?她只是不敢想他在这里要了她,自己会叫成甚么样子。
    微凉的手撤出,抚过腰际,迤逦了一片稔稔腻腻的水泽,“噤声便是。”他说。
    分明在为难人。
    左慈扣着她的腰背将她置放在软榻上,帘外吹进一些风来,掠过软榻边缘坠着的水晶铃,风过琮琤,别有情调。
    她却吸气,“冷……”
    他欺身而来,手掌覆上裸露的双肩,雪白柔软的披风兜头罩下,外袍腰带深衣……有她的,也有他的,纷纷飘落在素毯上。彼此柔韧皎然的肌肤紧紧贴在一处,互相搂抱着如同浮游云端。
    阿妱轻轻喘息,黑暗里摸索到他的脸,他拨弦一般拂开她鬓边湿润的发,各自如愿寻到了对方的唇。
    他们现下也确实是在天上,于此云天九重,赴这凡尘爱欲。
    ————嗯,没错,师尊是个路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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