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被逢春楼的老鸨给拦下,老鸨已经快要哭了,罗德平时这么温和的一个人,怎么变成了这种蛮横恶霸?
    “少爷啊,丰城城主之子白云峰,已经与瞿姑娘在顶楼相会,要见瞿姑娘,可是要提前预定的啊……”
    浓妆艳抹的老鸨拿起手绢擦拭着自己假惺惺的眼泪,这两个人得罪哪个都不是。
    “嚯?”
    罗德饶有兴致,竟然要出来嗨,那档次肯定是要顶级的,几个歪瓜裂枣,庸脂俗粉,不过牲口耳,罗德完全不放在心上,这所谓的大元王朝第一美人,自己今天是见定了!
    “再阻我一下试试?你可知我姐姐是谁?我脾气暴,心眼小,你来惹我就容易丧失理智,若是触怒了我,我让我姐姐,荡平你们这逢春楼,变成一片废墟!滚!”
    罗德直接粗暴的推开了老鸨,带着威廉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进了逢春楼。..
    蓝灵拍了拍手,为罗德鼓掌,她双眼里全都是小星星,这个逼装得真好.jpg。
    威廉忍不住开始跳起了踢踏舞,要的就是这种纨绔子弟,横行霸道的style。
    松井雫苦笑着,怕不是三个人都是神经病。
    楼里的人与姑娘,硬是没敢吱声,哪个敢出声试试?皆是在角落内瑟瑟发抖,就连逢春楼为了阻止竞争对手来闹事,而聘用的十多个武师,也不敢上前阻拦。他们不是怕罗德,而是怕罗德的姐姐,等等,今天的罗德,和以往不同,的确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逢春楼老鸨叫苦不迭,罗德非要见瞿烟柔也就罢了,居然还带两个水灵的女人,酒馆都不允许自带酒水,何况是逢春楼?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哎……只希望,那白云峰,不要怪罪于我。”
    老鸨叹道,事到如今,也只能任由罗德为非作歹,可这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成这幅模样呢?南宫雪的退婚,让他一生中积郁下来的所有负面情绪爆发了么?
    ……
    ……
    ……
    罗府。
    罗二少鼻青脸肿,眼角磕破一道口子,被罗德打得面目全非,就算眼前是倾国倾城的南宫雪,罗二少也没有丝毫兴致,真是疼到爆炸,他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被打断几根。
    “你说……是罗德打了你?”
    南宫雪怔怔的问道,不敢相信罗德会作出这样的事来,那个总是一脸憨厚笑容,害怕昆虫老鼠,斯斯文文的罗德,居然打了罗家二少爷?而且看样子,还是下的狠手。
    “打了我?呵呵,他不仅打了我!他还抢了我的银票,一万二千两银子啊!”
    罗二少说到此处,鼻子一酸,竟然不争气的哭了起来,被别人欺负还好,可被罗德欺负,这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几个貌美的侍女为罗二少的伤口敷着药,疼得罗二少哇哇直叫。
    “那他去那里你知道吗?”
    南宫雪顿时有些焦急,这罗德魔怔了不成?写的信上面也这样威胁自己,还发疯的打了自己的族人,不仅如此还抢了银票走,完全就变了一个人,南宫雪知道,这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心中一阵苦涩,罗德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聪明一点行吗?
    “我听坊市的下人说,好像是往逢春楼的方向去了,这傻子,总算开窍了。”
    罗二少虽然被打,但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欣慰。
    “逢,春,楼……”
    南宫雪一字一顿的呢喃着这个名字,不禁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脑袋生疼,为什么偏偏是这烟花之地。
    ……
    ……
    ……
    逢春楼顶楼的隔间内。
    瞿烟柔独自一人弹着曲子,如诗如画的绝美容颜上挂着一张面纱,若隐若现的琼鼻以及粉唇,更是让人血脉贲张。
    方才使用法术,也只是迫不得已,那白云峰太过缠人,死皮赖脸,若是不惩戒一下,怕还是要烦着自己。
    瞿烟柔为自己制定下了规则,既然自己已经来到了凡尘,那么仙法道术,能不用,尽量不用。
    修行之事,太过乏味,按照传统的方式修行,只会按照传统的方式灭亡,瞿烟柔已经走出了自己的道。
    用如今罗德的话来说,瞿烟柔是一个存在主义者,所谓存在主义,即是,人在无意义的世界中生活,人的存在本身也没有意义,但人可以在原有存在的基础上自我塑造,自我成就,从而拥有意义。
    这就是瞿烟柔的道,“我”即是道,自己所做的一切……即为真理,即为超脱。
    “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
    瞿烟柔这一等,就是半年。
    瞿烟柔脸上露出懵懂少女的窃喜,至今回想起那天的一幕,瞿烟柔仍会脸红,她是从来没见过罗德那样呆的呆子。
    那天,罗德的老师,假借学习的名义,蛊惑罗德用下千两银子来见瞿烟柔一面。
    刚开始,瞿烟柔对罗德是很无感的,她见到罗德的第一面,就知道罗德是谁,这样憨的人,不是那个罗德,还能是谁?丰城里最大的风云人物。
    瞿烟柔随便用些伎俩,恐吓罗德的老师,将此事告知罗家家主,那个老师就逃之夭夭了。
    而罗德,瞿烟柔也让他离开,并说罗德不是真心实意想来这里,让罗德尽快离去,这里不是罗德该待的地方。
    没想到罗德这傻子,看到美女就紧张得快要晕过去,以为美女是在责怪自己,迷迷糊糊说出自己不能走,自己还有事。
    瞿烟柔来了兴致,问罗德是什么事,罗德顿时慌了,脸颊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像是念经一样说着一些义正言辞的话,咬字都咬不清楚,那种模样绝不是装出来的。
    如果问瞿烟柔,是什么让她爱上了罗德,那就是因为罗德拙劣的表演,掩饰不住的憨厚正值,以及沉沦于自己的美色还想拼命掩盖的愚笨行径。
    其实连瞿烟柔自己都没理解,却被后来的罗德理解了。
    用如今罗德的话来说,原本罗德之所以把到瞿烟柔,是因为无意中掌握了把妹的究极要领,并无意中完美的成功运用了一次。
    所谓究极要领。
    越是幼稚,越是肤浅的女人,你就带她阅尽世间繁华。
    越是成熟,越是渊博的女人,你就带她去坐旋转木马。
    一切都本来尽如人意,罗德就会这样与南宫雪解除婚约,然后被罗馥保护,再和瞿烟柔长相厮守。
    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叫罗德,不是神恩大陆的罗德,是那个……罗德。
    咯吱……
    罗德缓缓推开逢春楼顶楼的屋门,发出如同腐朽枯木泡水膨胀般的刺耳难听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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