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咬他,咬住他脖颈,她用了极重的力气,那小小的尖牙好似一把刀一般,一下便割开了男人皮肤。
    男人的脖子渗出血来,溢满小姑娘的唇齿。
    岁安满嘴的血腥气,胃里生出呕吐感,一阵翻江倒海,但她还是死死咬着,直到最后咬不动了,咬累了才松口。
    松口后小姑娘的嘴唇上牙齿上全都是血,那血还顺着她唇角往下流,她哼哧哼哧地喘着气,茹毛饮血一般。
    谢珏却没有生气,任凭她尖牙咬破他皮肤,血管,他只管接着吻她。
    然后是……将她拉下欲望的漩涡,无止境地同她欢|爱。
    在那个阴暗的密室里,他与她,只做这一件事。
    夜以继日,不死不休。
    就算她还怀着孩子,如此频繁的欢好一不小心便会流产,他也没有任何节制。
    岁安哭,但没用,她打他咬他,也没用。
    他的精力好得出奇,可以轻轻巧巧地捞着她的腰在任何地方。
    书桌,窗台,墙角,博古架,床边……
    过程里,他不会说一句话,只埋头苦干。
    待小姑娘晕过去后,他那被水雾浸湿的眼眸会难得清明几分。
    然后,他会捞着浑身汗涔涔的小姑娘去净室,亲手替她沐浴,替她洗去身上他留下的痕迹。
    只是过了不久又会染上。
    这段荒唐又糜烂的日子不知持续了多久,岁安被他困在他的监牢里,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岁安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重见天日的可能,还能不能回周国见她皇兄,能不能过上……正常小姑娘该过的日子
    她害怕谢珏疯狂到当真要把她困在这里一辈子,害怕到整日整日地流眼泪,想尽办法地同外面传递消息。
    只是谢珏将她看得极紧,他将她困在屋子里接手她的所有,没有他的吩咐,府上的侍卫和侍女根本不敢接近此处,更别说帮她传递消息了。
    日子一日日的过去,在漫长的黑暗和寂静里,鲜活而娇艳的花失了阳光雨露,逐渐开始枯萎。
    岁安亦是。
    她看着窗台处白瓷花瓶里摆放的花,一点点地看着这花失去色彩,看着它一点点的枯萎,看着它的花瓣掉在地上,就仿佛在看自己。
    终有一日,她也会像这花一样死掉吧。
    岁安在心里如此想着,渐渐失去生气。
    也没了生的欲望。
    而就在此时,就在她绝望到要放弃之时,一日晚上,在她昏昏欲睡,以为今日谢珏不会回来之际,砰的一声,门却忽然开了。
    圆月高悬夜空,屋外透进一室清辉。
    男人一身玄色劲装,背脊挺直,身姿颀长优越,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印着月色,漂亮到近乎妖冶,但也透着一股阴森的冷意。
    而随着月色进入房间的,还有那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以及……那鲜血落地的滴答声。
    屋内点了一方烛台,在晃动的光影以及月色下,岁安睡意朦胧中睁开眼看去,看到了门口立着的谢珏。
    清冷月色落在他身,为他蒙了层皎洁光晕,刹那间像极了清贵温柔的世家公子。
    岁安一瞬恍惚,她以为这是梦,揉了揉惺忪睡眼准备翻个身继续睡时,余光随意一瞥,顿时睡意全无,尖叫着一下从床上爬起。
    “谢,谢珏,你,你……”
    从床上爬起后,少女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脚踝处锁链叮当,发出了刺耳又清脆的碰撞声。
    这声音实在……悦耳,宛若天籁。
    谢珏桃花眼弯起,眼里兴奋一重深过一重,眼里的猩红成了血。
    脸上洋溢着痴迷又幸福的神情。
    这是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神情。
    “小公主,再也没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再也没人能阻止我们成亲了。”
    谢珏提着手里的头颅,一步步走向岁安,走向他的新娘。
    “你若答应,我便送你回周国,好不好……”
    “我会送你一份聘礼,你一定会喜欢的聘礼……”
    话落咕咚一声,男人将手中头颅随意一扔,那头颅在地毯上滚动,最后恰好停在床榻前。
    恰好,对向岁安。
    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头。
    怒目圆睁,目若鹰隼,甚至脸上都还能看出怒意。
    “啊!!!!”
    岁安惊叫崩溃,慌忙钻到了被子里,将自己死死蒙住。
    直到很久以后,岁安才知道,谢珏提着的是谁的头颅。
    【??作者有话说】
    更新啦,还有小宝贝在看吗~
    ps:上一章大改啦,还没看的小宝贝可以重看下~
    第45章
    ◎。◎
    深夜, 谢珏提着一个头颅出现在她面前,状若癫狂地笑。
    岁安不知道,不知道谢珏为何会如此, 也不知道在她被困的这段时间里,因为谢珏, 整个郢国的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寺庙一事发生后, 谢珏借此清算了成王一党,除却谋害皇子外, 加诸谋反一罪,寺庙僧人为其证人, 谢珏又命人伪造了谢思景与别国往来的谋反书信, 至此,就算是皇帝有心保下成王, 在这种种罪名和大臣的参奏之下, 成王也不免落个斩首示众的下场。
    成王死后, 朝内再无可抗衡谢珏之人, 皇帝忧心, 但外有强国来犯, 郢国除了谢珏无可抵御外敌之人,朝中大臣亦皆支持与他, 就算皇帝想要削弱谢珏之势, 到如今也是无可奈何。
    在不知不觉里, 自谢珏以将军身份回归皇室后,他这个自出生起便被视作邪祟的儿子, 早已暗中掌握大权, 就连他这个皇帝都被架空, 成了傀儡。
    一语成谶。
    直到此时, 皇帝谢章明才意识到,他这个儿子出生时降下的异象意味着什么。
    他回归皇室的野心又是什么。
    他意欲打压,但已然来不及。
    在处理好谢思景一事后,谢珏便又朝皇帝提了与岁安的婚约。
    在求取与岁安的婚约时,他行的虽然是君臣父子之礼,虽跪在朝堂之下,但背脊却挺直如竹,周身威压已然令他这个父亲,这个皇帝都开始惧怕。
    他权势在手,已然狂妄到了这种地步,当众求取与周国公主的婚事,全然不顾眼下与周国的战事,更不顾他这个身为皇帝与父亲的面子。
    虽知谢珏言语决然,气势逼人,大有志在必得誓不罢休之意,但身为皇帝和父亲的颜面使他勃然大怒,当众拒了此事。
    “出征在即,你身为郢国皇子,身为主帅,竟为一敌军公主神魂颠倒!朕先前只当你贪于美色,对那公主不过玩弄之心,也就没有追究,谁知如今竟到了要与她成亲,封为正妻的地步!”
    “此事休要再提!”
    皇子娶一敌国公主为妻着实不妥,不合礼法,按理来说,本应将敌国公主斩首示众,但如今非但没有斩首,宣王谢珏还放在王府里精心养着,不仅养着,还要求娶为妻,当真是惊世骇俗之举,不合礼法。
    因而,在皇帝拒绝此事后,朝堂之上并未有大臣站出支持谢珏。
    谢珏自是也知,但这人,他却无论如何都要娶。
    神挡杀神,佛挡弑佛。
    兵权尽在他手,政敌已清,皇宫守卫御林军亦是他手下之人,他若要反,无人能奈他何。
    在被拒的翌日,深夜,谢珏集结兵马长驱直入,直抵皇帝寝殿。
    在外守着的太监见此慌忙大喊,只是喊声还在喉咙便被斩了头颅。
    鲜血洒在殿外,殿门缓缓推开时,皇帝谢章明还蒙着眼,与宠妃在柱间追逐游戏。
    宠妃见殿门推开,看到谢珏手中长剑上的血顿时吓得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求饶,而皇帝谢章明还在一声声地喊着美人,直到冰冷剑刃横在脖颈时,他一怔,才慌忙扯下眼睛上缚着的丝带。
    看到了自己的好儿子。
    好儿子正拿着一把剑,横在他脖子之上。
    谢章明顿时怒不可遏,身为皇帝和父亲的愤怒盖过了恐惧。
    他是皇帝,是面前之人的父亲,古往今来只有君杀臣,父杀子的道理,反过来便是逆天而为,有违人伦。
    岂有此理!
    “逆子!”皇帝谢章明怒不可遏,气到脸上的横肉都在抖,他扯着脖子奋力大喊,“来人!还不快来人!给朕杀了这谋反的逆子!”
    只是无论他怎么喊都没有人进来,站在谢珏身后的御林军皆是甲胄加身,手持刀剑,这本该护卫皇帝安危的御林军如今却在谢珏麾下,听他的指令对皇帝挥刀。
    谢章明心中悲凉,忽觉大势已去。
    “逆子?”
    听到这二字后,谢珏嗤笑一声,这笑里满是不屑与讥讽,垂眸睥睨的模样高高在上,压迫深重,那双眼睛看似带着笑,眼底却凝着化不开的冰霜,看去直令人胆寒发抖。
    谢珏意味深长地说了二字,他动了动脖子,骨头咔咔声响起时,那剑刃一偏,在谢章明脖子割出一道血痕来。
    他笑,薄唇弯起的弧度却像极了一柄锋利弯刀:“父亲,这么多年,承蒙您对我这个儿子的悉心照顾了。”
    “如今便让我这个儿子送您一程……也算是略表孝心了。”
    听此,皇帝谢章明的双眼惊惧瞪大,像是要从眼眶掉出来,大吼道:“逆子!朕是你父皇!是皇帝!你胆敢……”
    噗嗤一声,鲜血飞溅,那怒吼戛然而止,紧接着的,是一人头落地的咕咚声。
    “父亲,该上路了。”
    谢珏收剑,几滴鲜红的血落在脸上,他微微拧眉,眼底的嫌恶呼之欲出,抬手擦去血迹后往前两步,走至头颅滚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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