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折反应过来了,任谁看到这句话都会觉得很疑惑,但那两个刑警却没有对此提出疑问。
    “有人在警察到之前删掉了那条信息?”
    “可能。”白涧宗眸色沉沉,“如果燕颢溺水的时候有旁人在场,并且这个人删掉了燕颢发给你的第一条信息,足以说明他以为燕颢问的‘你到底是谁’与你的身世有关,他不希望警察因燕颢的死而查起你的事,从而查到苏家。”
    燕折认同:“那就很有可能也是苏友倾做的。”
    白涧宗略过了这个话题:“把头发吹干去吃饭,张三叫了外卖。”
    中午的豆腐脑燕折没吃几口,早上因为宿醉也没吃饭,最近的一餐到现在已经十八个小时了,再不吃东西胃可能受不了。
    “没胃口。”燕折起身,用掌根揉揉眼睛说:“我想回趟燕家。”
    “……”
    同时燕折的手机亮起,推送了两条信息——
    燕随清:燕颢死了。
    苏然:颢颢出事了……燕折,你注意安全。
    苏然的这句话很快撤回了,不足两秒。
    燕折没有回复,他走到白涧宗面前,跪趴在白涧宗膝盖上,说:“你想怎么样都随你吧,如果你不想要未来了,那就不要了。”
    白涧宗喉咙一紧。
    燕折轻轻摩挲着白涧宗毫无知觉的大腿,安静地说:“但作为代价,你也不要再管我。”
    白涧宗抬手,似乎想碰碰燕折的头发,但抬起一半又放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右眼皮一直跳,抽筋了似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52个红包。还有一章,白天更。
    第90章 想转转
    燕家回是要回的,毕竟燕颢再怎么荒唐,他的身份摆在这,突然死亡是件大事。
    他一走,燕家就剩一个养女和一个名声不太好的私生子了,处境实在微妙。前段时间燕颢回国,燕家股价涨了一波,如今这一死,股价指不定得掉回原来都不如的地步。
    白涧宗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注意点舆论,别引到燕折身上。”
    刚上车的燕折发出一声疑问:“嗯?”
    白涧宗挂断电话:“燕颢一死,恐怕会有不少舆论的脏水泼到你和燕随清身上。不用放心上,都是胡扯。”
    燕折哦了声。
    燕折难得没有黏黏糊糊地靠着白涧宗,而是保持距离坐在一边,出神地看着窗外风景。他们到燕家时,里面已经停了不少外来车。
    其中和白家相熟的人看来白涧宗到了,便走过来低声道:“燕颢的尸体已经送去尸检了,甘静交代完事情就把自己锁在了燕颢房间里,谁来都不见,也不吭声。”
    白涧宗环顾四周,眸色微动:“怎么会闹这么大?”
    按理说,作为亲子的燕颢出事势必会影响公司,肯定动静越小越好,但这才几个小时过去,燕家这边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外面甚至有媒体出没。
    “据说是甘静特意联系的媒体。”这人道,“要我说啊,女人就是不理智,闹这么大对谁有好处啊?”
    燕折心情不好,闻言就更不好了,没好气地怼了句:“希望你儿子死了你也理智点。”
    对方一噎:“白总,你这小先生可真是……”
    白涧宗操控轮椅往前走:“阿折说的有问题?”
    “……情是这个情,但理不是这个理嘛。”对方连忙跟上,“燕颢这一走,燕家是彻底要变天了,要么随清做继承人,要么——”
    他看了眼燕折,笑得意味深长。
    “随清那孩子确实厉害,可惜没有血缘关系,小折怎么说也是燕总亲骨肉。”
    燕折听了不太舒服,燕颢刚死呢,这些人就开始思忖这些了,未免太凉薄。
    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认识的、不知道名字的,无论身份大小,只要在榕城的,基本都第一时间派了人来慰问。
    鱼塘那边还不能过去,燕家大半都被警戒线拉了起来,以防线索被破坏。
    苏然就站在警戒线最边缘,怔怔地看着远处的鱼塘。察觉到了什么,他缓慢偏头,对上燕折的视线,眼眶赤红,充满痛苦和难过。
    不管怎样,苏然对燕颢的感情是真的。
    杨家也来了人,不过不是杨岁安。自从订婚宴第二天杨岁安在老宅发疯,他就再没在公众场合出现过。
    燕折之前没敢问,怕杨岁安被老太太噶了。
    今天来的杨家人按照辈分,应该算是白涧宗的姑姑。她五十岁了,但看起来仍然年轻。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她当着白涧宗的面感慨道:“说来挺神奇呢,也算是母子连心。甘静今儿个本来要去外省出差,都去机场的路上一半了,感觉身体难受得紧就回来了,刚巧就看到颢颢……”
    “可惜了。”旁边的人燕折不认识,惋惜道:“但凡再早回来个一分钟,说不定都能救回了。”
    “别这么说,人已经够难受了。”
    燕折的手落在白涧宗肩上,安抚地摁了摁。
    “说不好是因为早上那个新闻……也真是的,年轻人私生活有什么好关注的,还拍照片……颢颢脸皮薄,这可不就受不住了。”
    “但他好像还跟苏家那小子在谈朋友吧?还有小天云……”
    “姜小子还被老姜关在家里呢,估计还不知道这事。”
    听着周围的议论,白涧宗眸色晦暗不明。
    燕折干脆推着白涧宗进了主楼,来到二楼的客房。两个月前的他刚醒来,就是在这张床上看见了面色阴翳的白涧宗,那时候只感觉要死了要死了,可谁料想白涧宗对他还不错。
    房间里还有刑警,管家曹叔也在,看到他们进来愣了下:“小少爷。”
    刑警闻言回首:“这是你的房间?”
    “不是,是客房,我来看看。”燕折说,“现在是不能进吗?”
    “能,这里没什么东西。”
    燕折推着白涧宗来到窗边,这里刚好能看到鱼塘。
    “你之前还恐吓我,说要把我扔下去。”燕折没有抱怨的意思,平铺直叙道:“书里你已经扔了。”
    “扔了之后呢。”白涧宗扣住扶手,问。
    “之后?”燕折低头想了想,“之后就朝着很坏的方向发展了,所有人都讨厌我,而书里的燕颢没有露出太多马脚,大家都觉得他挺好……”
    “中间过了多久?”
    燕折愣了愣:“从我被扔进鱼塘到死掉吗?大概几个月吧,六月到十一二月。”
    白涧宗冷淡道:“才几个月,他那智商能装半年就不错了,身败名裂是迟早的事。有时候别人讨厌你未必是你做错了什么,只是受利益驱使罢了。”
    “……”
    也是。
    书里原身本就名声不好的情况下,又被白涧宗扔进鱼塘出尽了丑,受到燕驰明的厌弃,大家心里的天秤自然更加倾向于燕颢,虽然燕随清很厉害,可大部分人依旧觉得燕驰明不太可能让一个养女做继承人。
    所以他们打击燕折,对燕颢示好,就是变相地在讨好下一任继承人。
    无关喜恶,只有利益。
    白涧宗又冷不丁地解释了句:“我扔的也不是你。”
    燕折懂他的意思。
    白涧宗扔的既不是原身,也不是他,是那四年里奇奇怪怪的、仿佛另一个人格的“燕折”。
    “嗯。”燕折说:“可书里燕颢没有死,死的是燕驰明和甘静。”
    “这对夫妇在书里怎么死的你也不记得了?”
    燕折摇摇头。
    白涧宗注视着鱼塘,听到身后的刑警在和管家交流。
    “鱼塘刚修没多久,所以还没来得及装监控,好几条路都能通这边。”
    “都有谁知道这边没装监控的事?”
    管家为难道:“那太多了,家里的员工应该都知道,经常来的客人也都清楚。”
    刑警又问:“今天有访客吗?”
    管家摇头:“没有。”
    燕颢的这起事故怎么看都像是自杀或者因为艳照被曝光心神不灵失足的事故,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除了燕折说的燕颢会游泳这件事。
    但燕折也不能确定书里的燕颢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游泳,指不定是后来学的呢。
    刑警突然把话头对准了燕折:“你和你哥的关系怎么样?”
    “不怎么样。”燕折诚实道,“势同水火。”
    “那他私生活照片的曝光和你……”
    白涧宗打断:“和他没关系。”
    燕折其实有点庆幸,原本他是打算找人曝光燕颢的,幸好后来放弃了。否则如果燕颢不是被谋杀而是自杀,那他身上等于背了条人命。
    刑警的视线在白涧宗和燕折身上转了两圈,似乎在考量他们的反应是否合理。
    “能告诉我你住哪个房间吗?”
    “我住三楼。”
    “好的,谢谢配合。”
    突然,楼下一阵骚动。出了这么大事燕驰明终于姗姗来迟,眼眶赤红揪住一名刑警的衣领:“我儿子呢!?”
    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宋德。
    “已经送去尸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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