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含棠差点儿喜极而泣,俯身抱住他,虽然这个姿势有点儿叫人受不住,却还是坚持将唇印在他的薄唇上,主动地吻着他。
    这一夜里,谢似淮就没有离开过金沟,将它死死地堵住,异常贪恋着此处的温软。
    漫漫长夜过去了,楚含棠醒过来时,谢似淮已经收拾好坐在床边看着她了,皮肤白到透明。
    楚含棠坐起来。
    “我……”
    谢似淮打断她,“先洗漱吧。”
    他给楚含棠穿衣,再示意她用摆放在不远处的水盆里的水洗漱。
    楚含棠听话地去洗脸刷牙了。
    谢似淮默默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楚含棠动作很快,又回到床榻跟他面对面坐下。
    “有些事我不知道能不能说,但我今日为了你,想试探一下……底线。”试探什么,试探谁的底线,她当然不能够说出来。
    这个不用试探都知道。
    以前楚含棠将回家摆在第一位,自然是不敢随随便便试探系统。
    万一它一怒之下,想要狠狠地惩罚她怎么办?
    所以楚含棠一开始不太敢试。
    现在,虽然她依然把回家摆在第一位,但楚含棠再次意识到谢似淮的安危也并列在很重要的位置上,所以她愿意冒险一试。
    谢似淮望着楚含棠那张充满着认真和紧张的脸,心微微一动。
    楚含棠咽了咽口水,“我知道你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我必须得亲近池姐姐才能活下去的事。”
    话锋一转。
    “可我想告诉你,是真的。”
    “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能感受到我的疼痛。”
    谢似淮神色似有所动容。
    “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疼痛转移到你身上了吧,那时候的你是怎么想的?觉得世上之大,无奇不有?”
    系统没反应。
    意思是可以说说这个?
    楚含棠抿了下唇道:“既然如此,那你这一次为何就不能相信我说的事也是存在的呢?”
    谢似淮沉默几秒。
    他缓缓道:“那疼痛转移也是让你亲近池姑娘的东西弄的?”
    她点头如捣蒜,“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一直以来做的事都是那个东西让我做的,不是我本意。”
    “那个东西在何处?”
    楚含棠刚想说它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谁知道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心脏就仿佛被人狠狠地捏住,面色猛地变苍白,几乎呼吸不了。
    痛感原来是可以转移到谢似淮身上的,但这个痛是系统给予的。
    只能自己承受。
    她赶紧放弃说这个的念头。
    谢似淮却留意到她的脸色变化,“你这是怎么了?”
    楚含棠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不行,我,我不能说这个。”
    谢似淮此刻也不知信还是不信,“嗯”了一声,更在意的是她的脸色何时才会恢复正常。
    只见楚含棠不到须臾便变回正常了,可看起来又不像是在装的。
    她也在观察着他。
    到这个地步了,楚含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小心翼翼地在系统底线边缘试探。
    “你说的偷亲池姐姐,牵手池姐姐,为池姐姐写下许愿带,包括昨晚我想做还没做成功的事,也是那个东西让我去做的。”
    “我要是不做,就会受到惩罚,严重一点儿可能会死的。”
    她一再强调,“我没骗你。”
    谢似淮指腹轻轻地压在楚含棠脸上,莫名想时时刻刻触碰着她,感受着她的存在。
    “为何?”他疑惑。
    楚含棠不解,“嗯?”
    谢似淮目光永远落在她身上,“为何那个东西要你做的事大多数都是有关于池姑娘?为何不能是我?”
    “因为她是我……”攻略对象。
    心脏又开始疼了,而且疼痛加倍,楚含棠猛地钻进谢似淮充满着香气的怀中。
    大口大口地吸着他的味道。
    想借此来分散一下自己注意力。
    楚含棠换了一种方式来说:“只能是她,其他人都不可以,原因我也说不出来。”
    谢似淮忽然意识到埋在他怀里的她有异样,将人从怀里捞出来。
    “你在抖。”谢似淮呼吸骤停,居然有一种楚含棠可能要消失掉的错觉,“为何,你觉得很疼?”
    痛感渐渐消褪,她点了点头。
    “疼。”
    他睫毛一动,“可是你的痛感不是转移给我了么?”
    楚含棠又趴回到谢似淮身上。
    她像个树懒一样,软绵绵的了,“有些事不能说,所以我才会这样,所以你相信我了么?”
    虽说他问了她那么多,她有很多都不能说,信用度也不是很高。
    可如果他还不信,也没办法了。
    不能再试探系统的底线了。
    否则,楚含棠真的会疼死,刚才这几下都差点儿缓不过来。
    她真的怕他还不相信自己。
    谢似淮任由楚含棠趴在自己身上,双手很轻很轻地环住她,“好,我相信你,所以你以后是一定要亲近池姑娘,对么。”
    楚含棠埋首入谢似淮清瘦的脖颈中,蹭了几下。
    她道:“我必须做那些事。”
    谢似淮手指轻轻抚着楚含棠的发丝,语气逐渐地变得很平静了,“我明白了,你若不跟她做这些事,跟她亲近,你就会死……”
    楚含棠没吭声了。
    她将自己往他怀里埋得更近些。
    他问:“那池姑娘要是死了呢,你是不是就不用做这些事了?”
    片刻后,楚含棠才回答。
    她道:“我和池姐姐的性命是连在一起的,她死,我也会死,但我死,却不会对池姐姐有影响。”
    谢似淮抬头望向早上才打开的窗户,视线虚虚地落在外面。
    窗外晨光升起,光线璀璨。
    可落在他眼里却只有一片暗无天日、令人窒息的黑。
    今晚的饭桌上又有几坛酒。
    谢似淮亲自去买回来的,开着窗户的大厅依然是酒香四溢,吹进来的风也吹不散。
    柳之裴看见这几坛酒还惊讶了一会儿,得知是谢似淮买回来的,就更惊讶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正常。
    他们两个是那种关系,谢似淮去买楚含棠喜欢喝的酒回来,讨她开心也是无可厚非,只是昨晚刚喝过,今晚还要继续喝?
    这是仗着有葛花丸解酒,于是就随楚含棠喝了?
    也太宠了吧。
    柳之裴从不看好他们这一段男男关系,到如今有些认可了。
    也行,只要他们幸福就好。
    柳之裴现在也算是彻底接受楚含棠和谢似淮他们在一起了,男男就男男吧,人活在世,也不一定要被大於的世俗束缚着。
    池尧瑶入座时,看见几坛酒,转头问柳之裴是不是他买回来的。
    柳之裴摆手,“不是我。”
    他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谢似淮,“是谢公子知道楚公子喜欢喝这种酒,所以今日又特地买回来的。”
    说话间带了一丝丝揶揄。
    池尧瑶顿时了然。
    白渊忍不住多看谢似淮和楚含棠两眼,不由得想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对方的,还能不顾大於世俗的目光,值得敬佩。
    他收回了视线。
    谢似淮淡淡一笑,笑容却很浅,楚含棠坐在他身边如坐针毡。
    楚含棠也是刚才得知这些酒是谢似淮买回来的,心知他这是彻底妥协了,让她完成醉酒后抱池尧瑶这件事,心不受控制地狠狠抽痛。
    她喉咙干涩道:“谢似淮……”
    谢似淮拿起酒坛给楚含棠倒了一杯酒,“你不是喜欢喝这个酒么,你喝吧。”
    郡主府的下人把饭菜都端上桌便退下了,饭桌上又剩下他们这些人了,跟昨晚没怎么区别。
    她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酒,手指收紧,猛地一干而尽。
    谢似淮没多说,继续给楚含棠倒酒,从窗外洒进来的月色映照着他雪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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