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等香燃尽就出来了,抱着小橘猫到院子里晒点?夕阳,黑妞对小橘猫十分感兴趣,小橘猫对眼前这个庞然大物何?尝不是呢。
    她把小橘猫放下来,让两个毛孩子接触接触。小橘猫虽然好奇但?却十分高冷,昂着脑袋尖叫,虚张声势,小小身?子企图震慑大家伙。
    黑妞就憨厚多了,大尾巴快把整个院子扫干净了,它愉悦又好奇,伏低了脑袋去嗅小妹妹的味道?,这张焦糖中参杂着煤炭色调的脸盘子刚一凑近,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小猫扇的。
    黑妞委屈,耷拉下眼皮,好想去找妈妈哦。
    这表情没有维持多久,好奇心让它锲而不舍,又凑上去闻小猫的气?味。
    这次小猫没有反抗,彼此熟悉了气?味之后,发现?没有任何?威胁。正当小橘猫伸个懒腰,爬到黑妞的大脑袋上时,黑妞由于太喜欢这个小妹妹,一张嘴巴,把小猫整个都吞了进去。
    奶奶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跌下来,“哎,怎么馋成这样?”
    储旭大喊道?:“妞妞,不许吃!”
    黑妞在几方怒吼之下,把小橘猫吐了出来,毛发都湿了一半,可怜兮兮地?喵喵叫,控诉这个大家伙:姐,有猫你是真吃啊。
    *
    梁晴和储臣在厨房准备晚餐,他?看了一遍教程,有条不紊地?在羊排上刷上蜂蜜,黑胡椒,橄榄油,又把七零八碎的胡萝卜,洋葱,迷迭香和柠檬等配料撒上去,放进烤箱,180度30分钟。
    梁晴在做青柠鱼,好久没有这么闲情逸致地?做饭了,她的心情不错,顺便跟身?边的人聊天,“钱文佳昨天约我喝茶说?谢谢你,叫我帮忙转达。”
    储臣解释是工作上的事?。
    梁晴有些意外,“很少见你插手别人家的家务事?,这算是家务事?么?”
    “很难分。”他?接手了那条鱼,手腕一用力,鱼就从中间被轻而易举开了背,挤上一点?青柠汁淋在鱼背上,“这个公司是为了度假村项目成立的,后面会注销,我也会退出来。算是送给钱文佳一个人情。”
    “我知道?钱文佳很想得到她爸爸的认可,可是一直被防备。”梁晴难免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信任这种东西,一开始没有后面也不会有。换一个思?路,如果告诉钱旺新?,以钱文东的利益为诱饵就不一样。”
    储臣必然有自己的事?业,不可能?一直和钱文东那个蠢货捆绑。换言之就是让姐姐为弟弟守家业。
    原来一切还是为了钱文东,哪怕是施舍一点?点?的利益这也太令人难过了吧。
    “钱文佳是一个有能?力的人,给她开一个局能?翻盘。”储臣摸摸她的头,“你不要太担心了。”
    “我不理解,钱文佳的父母怎么能?这么厚此薄彼。”
    “人心不古,这世界上有许多未解之谜。”他?说?:“溯源只会痛苦,不妨关注结果。”
    梁晴点?点?头,这样优秀的女?生,费劲心力得到的一点?东西,却是弟弟与生俱来的。
    储臣听见声音,去打开烤箱。
    梁晴觉得脖子有点?凉,反应过来,“你刚刚摸了鱼,没洗手就摸我了是不是?”
    储臣倒一点?都不心虚。
    梁晴作势揍人,他?端着烤盘举高,“别闹,小心烫着你。”
    梁晴听见那油脂“刺啦”的声音,保持静止,只顾着闻羊排的香气?。储臣把烤盘放到一边,贴了上来,在她嘴上很深得吻下去。
    梁晴背后靠着冰箱,把他?的腰紧紧搂住。食物纵然香到令人上头,但?眼前人更上头,几日不见,要不是来奶奶家吃饭,这俩人早直奔床上了。
    储旭想看看晚饭进程,趴在窗前一瞧,见这俩人亲得热烈。
    “非要这个时候谈恋爱,耽误人吃晚饭。”他?跟奶奶抱怨,“孩子都饿傻了。”
    “谁说?不是呢,吵架的时候也挺招人烦。”老太太哈哈大笑,坐在躺椅上剥砂糖橘吃,黑妞舔着脸看奶奶,死死盯着她手里的好吃的。
    储旭第一次从一条狗的眼里看到了谄媚……哎,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梁晴亲一会儿?就推开他?,又继续做菜。
    无意间在他?的手指上摸到一个戒圈,有点?意外,他?什么时候戴首饰了?
    两人花了一个半小时,终于把晚饭做好了。
    天已经黑透,屋檐下,门两边挂着两只大红灯笼。
    暖和的屋内,奶奶给大家倒上酒,“一年又一年的,时间过得真快,马上就要离开这里,还真感觉有点?不真实。”
    储旭说?:“我下午刚把邻居骂了,名声已经臭了,这下是不走不行了。”
    话?一脱口,就被他?哥盯上。
    奶奶把酒干了,“没什么想说?的,就是希望我的孩子们健康幸福,一生美满。”
    *
    饭后,梁晴带黑妞出去,储臣拿了她的围巾和外套出来。
    “一起去。”
    月光洒满了小巷子,落进坑坑洼洼里,像明暗线清晰的铅笔画。妞妞小朋友害怕,紧紧贴着妈妈的腿走,左看看又看看,想找个草丛撒尿。
    梁晴拍它的屁股,“白长这么大的体格,怎么这么胆小啊,被小朋友欺负,还被小猫欺负,羞羞脸。”
    “呜呜呜。”
    它还委屈上了。
    储臣说?:“爸爸这么大体格,不也被妈妈欺负么?少骂孩子了。”
    “也对,谁养的随谁。”
    梁晴也怕自己被坑绊倒,把手比搭在他?的手腕上,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边。
    “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这次出去,给你带了一个礼物。”
    两人同时说?话?,又同时闭嘴:“你说?什么?”
    梁晴先开口:“你一直没有给我答案,送那件旗袍想做什么用处。这几天我思?考了一下,不如我们……办个婚礼?”
    “只为了一件旗袍?”
    “你给我带的什么礼物。”梁晴隐隐约约有一些感觉。
    储臣在外套兜里取出一枚钻指,“几个月前定的,确切地?说?,这次终于取回来了。”
    梁晴借着月光看见钻石棱角上泛着冷碎的光,这未免也太大了,眼前这位真舍得,但?看着看着眼眶就有点?湿,听见他?说?,“一开始没有的东西,想给你补上。”
    “结婚是我动机不纯。唯一真心的是承诺,我想把自己所有的、最好的东西都给你,这点?始终不变。”
    “婚礼也是我想弥补的。”梁晴说?,我知道?你其?实是在乎的。
    因为他?们本身?拥有的东西不多,所以一点?一滴,倍加珍视。
    如果真要溯源他?们都痛苦,因为开局都不好,宛如冬日枯叶,七零八落,各有不幸。
    屋子里的四个人没有血缘关系,奶奶缝缝补补,拼拼凑凑,把她捡回来抚养长大,又让她捡了两个孩子。
    万分幸运,结果是好的,两个破破烂烂的小孩,给她凑成了一个完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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