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婉眼眶一红,再也忍不住抱住了周时誉,声音哽咽,“周时誉怎么办。”
    “怎么了,你别哭啊。”周时誉顿时手足无措。
    这么多年了。
    看到宋知婉哭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更何况是如今这么的脆弱。
    宋知婉也说不出话来,就是抱着周时誉,在那小声啜泣。
    哪怕是哭,她也是哭的这么懂事乖巧。
    周时誉心都要碎了。
    好在自己还是放心不下宋知婉,想着还是过来一趟,接宋知婉看看这边的情况再说,没想到刚到,就看到了宋知婉这样。
    周时誉简直是一头雾水。
    他扶着人上了车,一路上,宋知婉都没有开口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时誉道:“我先把你送回家吧。”
    “不要。”宋知婉开了口,声音还有些沙哑,“去总院,我要见西塞莉。”
    周时誉拧起眉头,“可你的状态……”
    “时誉,我有和你说过我的家庭么?”宋知婉看向周时誉,打断了他的话。
    家庭对于宋知婉来说,算是一个禁忌。
    周时誉不是不想知道,为什么宋知婉的长辈里,只有一个老太太,她的父母呢。
    可如果宋知婉不想说,周时誉也没有必要一定要对方和自己说,毕竟这辈子,他是跟宋知婉过日子,不是跟她的父母。
    在最初的时候,老太太也曾经和他提过。
    “小婉从小就倔,别看她好像温温柔柔的,其实家里对她的影响是很大的,她没有父母带着,小周啊,我这把老骨头没什么好求你的,只希望你娶了小婉后,能对她好,一心一意的。”
    周时誉才知道,原来父母对宋知婉的伤害是这么的大。
    从此之后,他也不曾开口问过一句。
    如今宋知婉突然这么说,周时誉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宋知婉靠在靠背上,眼神是虚空的,她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曾经我也以为我很幸福,有对我好的奶奶,还有外公外婆,我父母是青梅竹马,当年我母亲和我父亲结婚,也曾经是南城的一大新闻,很轰烈,可你相信么,我父亲并不爱我母亲,他和我母亲结婚,仅仅只是因为长辈们认为他们门当户对而已。”
    “生了我哥后,又生了我,之后是小瑜和小竹,可他们的婚姻却出现了危机,我父亲认为家庭责任,是最束缚他的东西,他在这一年,拥有了真爱,也更向往国外的自由,为了和我母亲离婚,他开始夜不归宿,开始长年累月的在外面潇洒,更甚至将宋家能变现的东西都拿走了,就为了能够和他的真爱远赴m国,去开始他们新的生活。”
    “那段时间,我的母亲是真的很痛苦,为此她还生了病,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她生的不是生理上的病,而是心理上的,我父亲不爱她,可她却从小就认为我父亲是她的丈夫,她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父亲而活,没有了他,她活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试过很多种自杀方式,一次一次的被救,却又一次一次的重蹈覆辙,如果待在国内不治疗的话,她会死,所以她被我外公外婆带去了港岛,没有带走我们任何一个人。”
    “因为我们是她曾经爱情的产物,是会刺激她一切的存在,就因为我父亲的要追求自由和真爱,我没有了父亲也没有了母亲。”
    周时誉握紧了方向盘。
    这一些和别人说,或许没有人能够共情,在这个年代谈爱情,是很奢侈的东西。
    大家都是因为合适,因为要结婚,所以才结婚的。
    结婚之后,哪怕不幸福,也绝对不会想要离婚,因为离婚是罪,是会被众人唾弃的罪。
    可周时誉当初娶宋知婉,就是因为爱情。
    他现在大概能理解,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宋知婉从来不会和自己谈爱,因为对于她来说,爱情是最不值得的。
    这一刻,周时誉也更明白了,宋知婉在愿意为自己敞开心扉,愿意为自己改变,愿意爱自己,是有多么的珍贵。
    宋知婉的母亲病了。
    可宋知婉何尝没有生病。
    这是原生家庭所带来的伤害,若是没有遇到周时誉,或许她依旧会对爱这个词生理性的恐惧。
    在宋知婉看来,亲情要比爱情重要多了。
    谈爱情,不如把对方当家人。
    总院到了。
    宋知婉的故事也说完了。
    她看向周时誉,“西塞莉,不对,应该叫时雪君,她就是我父亲当初的那个真爱。”
    周时誉紧皱眉头,“这件事情你不要处理了,我送你回去总院。”
    “你听我说完。”宋知婉的情绪已经恢复过来了,她道:“这件事情我怀疑,和我父亲有关,但是目前不能确定,我刚刚见到的那个嫌疑人,全程都不愿意吐露半点,但是他有个动作,和我父亲很像。”
    听到这话,周时誉有些不解,“如果当年他真的和西塞莉去了m国,那现在西塞莉的丈夫安格斯应该就是你父亲?”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也不敢肯定,这个嫌疑人全身都被烧伤了,连声音都无法辨别。”
    宋知婉现在纠结的就是这个。
    一开始猜测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她是有些懵的。
    具体的事情是如何,没有人知道。
    宋知婉这边的信息,也是在当年宋翰钰带着时雪君出了国,可出国之后呢,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样子时雪君是过得不错的,那她的丈夫安格斯,到底是不是宋翰钰,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能肯定的是,那个嫌疑人,对时雪君的恨意很显著。
    周时誉大概听明白了,不过他想到了另一个事情。
    他问了句,“全身烧伤?是不是一个老人?”
    “是的。”宋知婉点了点头。
    这么凑巧么。
    周时誉犹豫了一下,和宋知婉道:“去年你去广交会的时候,我不是也在广交会上么,当时我知道你在,但是在执行任务,不方便跟你相认,但我在暗中保护你,那时候我就发现,有个烧伤的老人,一直都跟着你们,我留了个心眼,盯了他几天,发现他没有要伤害你们,后来我有事情,就让王晟盯着了。”
    “可惜,王晟跟丢了。”
    跟着她们?
    宋知婉张了张口,也想到了一件事情,“珍宝也说有个很可怕的老爷爷在看着我们,当时我没看到人,就以为是珍宝看错了,现在看来是真的?”
    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呢?
    那时候是去友谊商店,对了,时雪君也在。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盯上了时雪君,不对,也有可能是跟着她们,毕竟周时誉说了,对方是跟着他们的。
    周时誉先让宋知婉冷静下来,“不过嫌疑人不一定是你的父亲,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调查,至于时雪君,她已经苏醒了,有些事情或许问她会更为直观。”
    “问得出来什么吗?”宋知婉看向周时誉。
    既然周时誉能够说出时雪君苏醒了,说明再来接自己之前,时雪君就已经醒了,他应该是跟人谈过话的。
    周时誉抿了抿唇,“问不出来。”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不过她并不想追究责任。”
    “不追究?”宋知婉愣了一下。
    要是换做是自己,被人捅了这么多刀,就算捡回了一条命,也不会在清醒过来之后,就说不追究吧。
    周时誉嗯了一声,“我和你的反应一样,有些意料之外。”
    不过时雪君不愿意追究,自然是最好的。
    这样一来,周时誉就不用担心,这件事情会造成什么恶劣后果,上面的领导也能放心了。
    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想出什么事情。
    一开始想不通,不过听宋知婉说的这些,他就有些想明白了。
    不追究,是因为她知道了,是谁捅的她。
    恐怕自己心虚,才会这样的。
    那个嫌疑人,还真有可能是宋知婉的父亲。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周时誉一脑子的问号,但是却不敢在这个时候问出来。
    这件事情,宋家不适合掺和进去,这件事情他自己知道就够了,大家都当不知道,对宋家也是好事。
    要不然,闹大了,对宋家也不好。
    现在就有顾虑了。
    宋知婉叹了口气,“看来我也不用见时雪君了。”
    两夫妻都是聪明人,大概能拼凑出来一些真相。
    时雪君不想追究,这也是她为了自己好,真的要闹起来,她的手上恐怕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现在的当务之急,倒是变成了把那位老人的身份查清楚?
    看出宋知婉的情绪不对,周时誉牵住了她的手,“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办好么?你太累了,孩子们还在家里等你呢,你就不要管这些了。”
    换做是自己,恐怕也无法面对这样的情况吧。
    宋知婉的脑子却无比的清醒。
    她看向周时誉,“如果嫌疑人真的是我父亲,那他被烧伤很有可能是时雪君干的,而这件事情的发生,恐怕和钱有关系,时雪君现在所拥有的所有财富,曾经都是我们宋家的。”
    宋知婉宁愿把这笔钱全都捐掉,都不想让一个小三,拿着这笔钱在国外潇洒。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一件一件的处理,她不追究目前是好事,至于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都是猜测,等弄清楚那名嫌疑人的身份,咱们再从长计议好么?”周时誉温声安抚。
    宋知婉咬着牙道:“要不是因为宋翰钰和时雪君,当初拿走了这笔钱,我们家在之后几年的日子也不会举步维艰,曾经我奶奶是要把这些产业和钱,全都捐给国家的,可因为宋翰钰拿着钱跑路这个行为,全都毁于一旦了,这笔钱能让时雪君混到如今的地位,如果投给国家呢,是不是就能多建几个厂了。”
    她恨宋翰钰。
    之前对于时雪君还没有上升到恨。
    可如今一想到自己的那个可能性,她能不恨么。
    把属于她们宋家的钱,将要属于华夏的钱,竟然拿走跑去了m国,现在还有脸回来,这种无耻程度,让宋知婉都叹为观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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