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大腹便便的老板揩油时,她终于坚持不住了。走进金店的那天,她在门口徘徊了两个小时,说服自己。
    后来生活终于改变,她把这个坠子当成自己的幸运符,每天出门要不然搭配不同的链子戴着,要不然一定放在包里。久而久之,真的以为这是自己专属的东西,甚至会在别人问起的时候,骄傲地说自己属狗,这是爸爸在她十二岁时送的礼物。
    “现在它是我和我男朋友的定情信物,所以我不想再还给你了。”她说完拿出手机,“我跟你买下它好吗?我付双倍的钱。”
    “我很高兴它能给你带来好运。”许岛蜻阻止了她的动作,“婷婷,从我送给你开始,它就是你的了。”
    她还记得没过多久,梁春玉就发现吊坠不见了,她一口咬死说是自己不小心丢了,为此被念叨了很长时间。
    晚上杨婷婷男朋友因为工作没来接她,她选了一家人均五百的日料餐厅,无论是喝咖啡还是吃饭,都坚持不让许岛蜻付钱。
    分开的时候,许岛蜻陪她在路边打车。
    夏日的晚风,闪烁的霓虹,繁丽的城市,川流不息的街头,让她们在散场前有一刻的宁静。
    一辆出租车在她们面前停下,杨婷婷捋着裙摆坐进副驾。就在许岛蜻已经挥手准备和她说再见的时候,她蓦然转头,隔着半开的车窗问道:
    “你是考的第一名吗?”
    许岛蜻没明白她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什么?”
    “你那时候是考的第一名吗?”
    她才陡然反应过来杨婷婷指的是什么。
    “嗯。”
    “真好,我就知道你可以。”
    许岛蜻张了张嘴,想开口说点什么,最后还是笑了笑,和她挥手。
    她独自沿着公路步行回去,想起那些当初并不觉得怎么样的日子,却是她最后一段无忧无虑的欢乐时光。就这样边想边走,很快就到了楼下。
    电梯上来,一个牵着小孩的妇女在里面,她看到许岛蜻按的是她楼上一层,和她搭话。
    “你是不是二三零贰新搬来的?”
    一层楼只有两户,她认识另外二三零一的户主,知道他们夏天去了外地度假。
    “嗯。”
    “难怪哦,楼上好几年都没动静了,前几天我儿媳妇儿说,最近听到楼上有声音。”
    “好几年没人住?”
    “嗯,有三年了吧。”她指了指牵在手里的小孩,“我孙女刚出生的时候,上一个租客还嫌吵到她们,后来没多久就搬走了,那时候听房主说这房子暂时不租了。”
    这样吗?之前凌律师说过房子有一阵子没租了,她还以为就是几个月的时间。
    许岛蜻站在门口拿钥匙的时候,走廊突然吹来凉风,她原本还萦绕心头的丝丝伤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感到后背一阵毛骨悚然。
    联想到一些曾在故事会上看到的可怕故事,楼上和楼下同时投诉对方晚上发出奇怪的噪声,结果是...
    手机恰好在这时响起,许岛蜻在心里惊叫一声,啪地关上门,鞋都来不及脱,跑去打开客厅所有的灯。
    看手机才发现是凌戈打来的,她颤巍巍地接起电话,“喂?”
    “你干嘛呢?”他听出她语气的不对,“回去了吗?”
    “刚回来。”
    “哦,你看一下我的钥匙是不是在茶几上?”
    许岛蜻走过去,果然发现茶几上多出一把钥匙,“在,你今晚要回来睡吗?”
    “我就知道,”他猜就是中午坐沙发上等她的时候落下的,“待会儿帮我开一下门。”
    “好。”
    今天上午大汗淋漓地运动了一场,下午又是逛街走路,和老友重逢后情绪兴奋,许岛蜻洗漱完出来便有了一些困意。一看时间才九点半,想着凌戈可能没这么早回来,她又不好意思打电话过去催他,于是去阳台把衣服都收下来叠好,给花浇了水,最后回到房间靠在床头看书。
    没过一会儿,眼皮沉重,脑子还在最后努力地挣扎,身体已经慢慢、慢慢地滑下去。
    或许是记挂着开门这件事,她睡得并不踏实,做着接连不断的梦。
    手机响起,她人未醒过来,手却已经摸到电话,不知道按了接听还是挂断。
    “开门。”
    “......”
    电话这头只有均匀的呼吸声。
    “许岛蜻?”
    “你睡了吗?”
    她似乎坠入无休无止的梦,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醒了还是睡着。
    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好像曾经听过很多次。
    “许岛蜻。”
    “许岛蜻。”
    很多次叫过她的名字。
    意识混沌间,她进入一个似曾相识的梦境碎片。
    格外难熬的一年冬季,她蜷缩在病房小小的陪护床上,也有人在耳边这样叫她。
    “许岛蜻。”
    “你睡了吗?”
    “北京今天下雪了。”
    然而一觉醒来,一切成空,全无记忆。
    第48章 刺激
    凌戈挂了电话又在门口站了会儿,确定许岛蜻是真的睡过去才无奈地离开。她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半夜无意识地接了电话,第二天醒来却一点都不记得。
    他驱车前往凌洲的律所,从家里离开的时候他还在加班,便想着顺道接他一起回去。
    凌洲从研究生时期就在立信律所实习,一直带他的师父也是创立律所的老板,毕业后明明有更好的机会,他还是选择留在这里。
    去年春节后他出了场车祸,副驾的师父伤势严重,他自己全身有几处骨折,在医院躺了二十多天。凌戈从北京赶回来的时候,他手上腿上缠满了白色纱布,额头到眉骨的地方,蹭掉了一大块肉。这也是他为什么被母亲勒令住在家里的原因,到现在为止,他上下班都不再开车。
    到了律所门口,凌戈给他打电话没人接,只好发微信。
    “回家了吗?”
    “没有。”
    凌戈突然想到他妈那天的话,便问道:“还在律所加班?”
    “嗯。”
    他望着空无一人的律所,陷入思考。许岛蜻请吃饭的那天,他就有那么一点感觉怪异,只是当时心思在别的地方,也就没多想。他无意插手凌洲的感情,但如果真的是他猜的那样,那这将会掀起家庭的腥风血雨。
    “你是不是和fia在一起?”
    半个小时后,凌戈脸色沉沉地踏进一家club,经过群魔乱舞的舞池,一眼就看到了举着酒瓶扭得正起劲的fia,她也看到了他,惊讶地挑眉。
    到了卡座,凌戈发现比他脸色还要难看的凌洲,正一个人喝着闷酒。
    “哥,你怎么不回家?”
    他反问道:“你怎么没回去?”
    “我钥匙忘带了。”
    他还有心思打趣:“小蜻蜓不给你开门?”
    “她睡了。”凌戈不满地看着桌上几个空酒瓶,阻止他继续喝:“你别喝了,连口垫肚子的都没有,小心胃疼。”
    全家人都习惯了照顾凌洲,哪怕凌戈才是弟弟,他总是下意识地注意很多。
    他想问问他哥和fia的事儿,可惜新一轮的节奏吵得要命,根本不适合谈话。
    他叫来服务员,点了小食,两人干坐了几分钟,fia带着两女一男从舞池那边过来。
    “凌戈,你怎么来了?”她大方地为他们做介绍:“他们两个是我表弟,这是我朋友,大家一起玩啊。”
    凌戈看了眼他哥,后者什么都没说,但脸色臭的要命。
    fia不坐凌洲旁边的位置,反而专门坐在凌戈旁边,“你怎么来了?”
    “你不要气我哥。”
    她故意托着下巴朝他眨眼,“我哪里气他啦?”
    “你不气他,他脸色这么难看?”
    凌戈想都不想,就觉得是她做了什么事,毕竟他刚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和这个男生一起贴身热舞,换谁看到自己女朋友这样都高兴不起来。
    虽然他也不确定,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什么时候脸色好看过?”fia利索地开了瓶酒灌了一口,冲他喊道:“明明就是你哥气我,他天天气我。”
    他默默坐开了点,话没说开前,他终归还是要叫她一声表姐的。
    这时旁边的女生提议玩游戏,这些地方的游戏玩来玩去就那些,掷骰子当属第一名。说话都听不清楚,还要扯着嗓子比划手势报数字。
    五个六
    九个一
    这么爱算,不如发张卷子去做题。
    想到这儿,凌戈突然笑了,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呢。
    他们叫上邻座的两男两女玩真心话大冒险,互不认识的一群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围在一起。前面几个问题还比较温和,无非是问年龄职业,是不是单身?初吻什么时候?到后面多喝了些酒,尺度越来越大。
    有人被问青春期的性幻想对象。
    有人被指定和在场的异性接吻。
    昏暗的灯光下,一张张微醺的脸分外旖旎,□□在午夜时分逐渐显现。
    酒瓶指向凌洲,他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提问的女生变得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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