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烛的病来得急,恢复得慢,尽管早已退烧,但在那之后的日子里咳嗽不断,他干脆戴上口罩,减少说话频率,能用动作表达想法的坚决不开口。
    因此,父母并没有察觉到姐弟之间略显僵硬的氛围。
    他们依然一起上下学,一起买零食,弟弟给姐姐打饭端菜,姐姐和弟弟一起洗碗,然而距离感只增不减。
    临近元旦假期,放假前一周班里举行了一次小考,在放假前一天出成绩,洛萤拿到成绩单松了口气。
    大概是为了平静自己内心想法,这阵子的她废寝忘食,更沉浸钻研学习,成果比不上那些正经高中生优秀,但至少有了当年百分之八十的水平。
    进步还算快,她已经很满意了。照这样下去,下学期就能回到正常水平,说不定高三还能更上一层楼。
    那么现在唯一的难题还是回到洛烛身上。
    或许该说贪心。
    她擅自切断和弟弟某一方面的联系,知道这会打击他伤害他,却还是希望他不要介意,希望他能和过去一样和她好好相处……然而她不得不承认,这很难。
    即便行为举止上,他们还是和睦相处的好姐弟,但情感上他们已经拉开了距离,甚至在中间出现了一道天堑裂痕。
    她不知道要怎么去修复,也许那是不能修复的东西。
    元旦连休三天,他们举家出游,开车来到隔壁温泉市。两个多小时的车程,洛萤手机看累了便闭眼休息,不知不觉真有了几分睡意,脑袋顺着靠背下滑,蓦然落到弟弟肩上。
    她猛然惊醒,说着抱歉坐回去。
    妈妈在前头笑:“岁岁这就困了?昨晚几点睡的?困就睡弟弟身上呗,姐弟俩客气什么,你弟还能嫌弃你不成?”
    洛烛顿了顿,轻轻扯了扯口罩,低声附和:“你睡我身上吧,姐。”
    母子一唱一和,洛萤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小心翼翼瞥过弟弟一眼,见他扭头看向窗外,这才慢吞吞再次靠上他的肩。
    她闭上眼。
    很奇怪,明明他们身上都穿着好几件衣服,就连外套也足够厚实,她却能隔着这么远感受到他的体温。
    暖暖的。
    味道也是。
    洛烛身上的气息,依然那样干净温和,毫不刺激。
    紧贴着他,她仿佛能够从皮肤,从骨骼,触摸到他心跳的声音,呼吸的频率,她隐约意识到——他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这是当然的吧。
    别说他只是个高中生,就连自己这个出过社会的人也依然无法心平气和。
    九成以上顺风顺水的生活经历,让她时至今日依然像个生存在象牙塔中的人。
    不成熟的她,连抚慰自己都勉强,又如何能引导他?
    车停在酒店前,洛醒枝先一步领着两个孩子进去,房间他们已经提前订好,就差现在登记。
    洛萤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直到一家人走进电梯,看着爸爸按下十二楼,她隐隐感到哪里不对。
    十二楼?
    她怎么记得当年是……十五楼?
    她不会记错的。
    那时候,趁父母泡温泉,她跟洛烛先走一步回到房间,一层一层数着电梯,两人的呼吸都很局促。
    在浴室里,两人生涩探索身体,他们都很紧张。
    身体相贴交接,洛烛被打湿的刘海贴在她额头上,她抬眼能看见弟弟清俊的眉眼,水流顺着他的颌骨滴下,涓涓水流与锁骨擦肩而过,落在两人贴在一起的胸膛。温凉的水滴更衬得双方的身体滚烫无比,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他也是。
    弟弟鼓胀的阴茎堵在她下方的小口前,靠着膛道口的湿润挤进半个头。被撑开的地方传来难以言说的酸胀感觉,她开始感到恐慌。
    那瞬间想起了许多有的没的。
    他们曾凑在一起逗弄外婆邻居家的小土狗,玩得浑身脏兮兮的,又模仿小狗互相舔舐脸上的污浊,然后被看见的外婆敲打了一遍。
    他们曾躲在衣柜里玩家家酒,模仿着电视里的情侣唇贴唇,亲完觉得不带劲,又去找爸爸妈妈亲亲看,被哭笑不得的家长捏鼻子。
    他们曾在雨中接吻,她主动的吻,然后她冒雨慌乱跑开,接着在当天晴朗的夜晚,弟弟给了她回应。没有开灯的阳台,被落地窗与窗帘隔开的阳台,在星光点点的天幕下,两人的嘴唇再次青涩地迭合在一起,那是属于她的仲夏夜之梦。
    ……
    现在,他们将要进入更密切的结合,她却由一开始的跃跃欲试转到惶恐不安。
    真的要继续吗?
    她真的有那个勇气承担这一切后果吗?
    潜意识里,她还是认为做爱和接吻不同。一旦真的做了,他们就真的回不去了。
    头皮发麻。
    下身的感官体验鲜明,甚至能想象出挤入她身体的器官形状,他又进来一点。
    “姐姐……”
    喑哑着嗓音,弟弟吻着她的耳根,将暧昧又依恋的声响导入她的骨髓,他收紧环住她腰肢的手。
    她想起伴随电梯上升,屏幕中一层层亮起的通报数字,想起抵达楼层灭掉的数字15,橙色化为灰色。
    想不起在哪里看过这么一个说法——
    十五代表完整,十五象征圆满。
    她和还未满十六岁的弟弟在酒店的十五层做爱,是否也一样象征着圆满?
    可她瑟瑟发抖。
    洛烛察觉到了。
    他们没有继续下去。
    弟弟吻着她的嘴唇,在间隙中轻声说:“没事的,姐姐,没事的……我们不做。”
    ……
    十五层的房间是套间,记得那还是一个有三间卧室的豪华套间,父母一间,她一间,弟弟一间。
    然而十二层的房间,却是三床房。
    屋内做了隔间,走进房间先入眼的是两张床,床头靠着一堵墙,墙后的隔间里是第三张床,隔间旁边是卫生间。
    不出意外,外面两张床属于姐弟,隔间里那张属于家长。
    洛萤毛骨悚然。
    这间房的布局太过眼熟……
    大三那年陪爸爸去给曾祖父扫墓,小镇里酒店不多,他们一家勉强订了间三床房,也是这种布局。
    那天晚上,她和洛烛——
    “咳咳……姐,你要睡哪边?”
    回过神,弟弟正站在两张床中间偏头看她。
    洛萤默默走到靠窗那一侧,洛烛意会,将包丢在另一张床上。
    她在想什么……这次不管怎样他们都不会做了。
    不会。
    午饭时间,凭着自助餐券,一家人走进酒店餐厅。餐桌上,洛萤终于在今天第一次见到洛烛遮挡在口罩下的脸。
    称不上憔悴,但也没多少精神。
    她注意到,他的嘴唇似乎有些干,莫名自己舔了舔唇。
    “……”
    他闪了闪眸子,移开无意瞥到她身上的视线。
    饭后,爸爸决定中午先去泡一趟温泉,舒缓一下开车的疲倦,妈妈也兴致勃勃跟着去,问到两个孩子的安排上,洛萤老实回答说想睡午觉,洛烛犹豫了一下,说要出去透透气。
    酒店里有一片绿化区,四舍五入也算一个小公园,往来的人除了酒店客人就只有工作人员,很安全。
    家长们点点头,不再关心这件事。
    独自回到房间,洛萤漱口完爬上床开始睡觉。
    不知是不是潜意识中受房间布局的影响,她梦见回去给曾祖父扫墓的那个夜晚。
    他们真是胆大包天。
    隔着一堵薄墙,墙的那头还有父母拉着被子低声说话的声音,他们却在一张床上难舍难分地交缠在一起。
    不能发出声音。
    他的手指轻轻揉着她的阴蒂,难以适应的刺激感让她忍不住闷哼尖叫,叫声却被弟弟尽数吞入喉咙,只留有唾液交换的水声。
    被子将他们造成的声响掩盖。
    清明时节的潮湿本应在空调中淡去,然而肌肤相亲带来的汗液与下体的湿润却将湿意扩散开。
    恍惚间,他们似乎泡在水里。
    唇舌分离,弟弟的嘴唇吻过她的下颚,脖颈,肩颈,锁骨,最后停在胸部,含住那颗红色的蓓蕾。
    她能感受到他在吮吸,胸口轻微的拉扯感带来些许刺痛,然而精神上更多是兴奋——她的弟弟像孩子一样舔舐她的乳尖,甚至在那一刻,他就是她的孩子。
    ……有点变态,对吧。
    可她若是正常人,也不会和血脉相连的亲弟弟发展到这一步。
    弟弟的牙齿轻轻滑过她胸口的肉粒,她感受到莫名的威胁,行为却与想法相反,手指插入弟弟柔顺发间,热气染到她指尖,她下意识按住弟弟的脑袋。
    离我再近一点。
    他们的距离。
    最好能将他揉进她的血肉中,无法再分离。
    “另一边……也要。”
    她压低声音,喘着气说。
    弟弟从善如流。
    身体与被子摩擦的声音窸窸窣窣,洛烛边在搅弄她的乳粒,边伸手探入她湿润的甬道,将分泌出的津液涂抹到边缘,到她的大腿上。
    热的同时感到凉。
    有些羞耻。
    终于,他进去了。
    阴茎一寸寸挤进她体内,小腹被按压着,饱胀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蜷缩脚趾,脚面摩挲着着他的大腿。
    断断续续沉重的喘息溢出喉咙。
    墙壁后方突然传来一道拔高的声音——
    “还没睡吗?明天还要早起去扫墓,你们两个别玩了,早点睡!”
    妈妈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顿住。
    没有人发出声音,没有人回应。
    洛醒枝也不奇怪,他们家两个孩子从小就这副德行,晚上不睡觉一起玩,被他们发现就立马装死,等到解除警报,又继续玩闹。
    一点没变。
    想起孩子们小时候的稚嫩模样,她忍不住笑了笑,又在丈夫耳边感叹小孩长得太快,不知不觉就换了个模样。
    好在内壳没变。
    还是她最爱的宝贝们。
    洛寻峰也感慨,想当年孩子们刚出生不过他巴掌大,现在站起来都快比他高了。
    无人知晓墙对面在发生什么。
    洛萤没有规律的鼻息与轻喘被咬着嘴唇压下,洛烛进得十分艰难,额上细汗浮现。
    距离他们上次做爱,其实也没有过很久,两周前他们才在洛烛生日那天做过,然而妈妈突然的叫唤,还有被想起的出行目的,却让她一下子紧绷起来。
    迟来的心虚感。
    身体里夹着弟弟的阴茎,感受到的是弟弟的温度。
    她现在,可是在跟弟弟做爱。
    他们的妈妈爸爸就在隔壁,四舍五入,甚至是当着父母的面做爱。
    啊。
    或许还能加上他们出世以前就过世的曾祖父,说不定曾祖父的亡魂也会在旁边看着这对交媾的曾孙。
    真可怕。
    明明罩着被子,她却莫名有种被人猛地拉到夏日烈阳下暴晒曝光,一阵风吹过却毫无遮挡方法的赤裸感。
    她夹得更紧了。
    内壁四面八方挤压着弟弟粗硬的器官,她听见他从鼻腔里发出的细弱喘息。
    洛烛轻缓又无措地埋在她颈里叫“姐姐”,声音低哑,像在撒娇,脆弱又令人怜爱,他舔了舔她的脖颈。
    她抱住他的脑袋,微抬下身回应他,将他全部吞入。
    不论是第一次和洛烛做爱那时,还是之后的每一次,她都能从中体会到一股充实的满足感——这跟身体舒不舒服无关,她从未在乎这些。
    让她满足的,自始至终是占有洛烛这件事。
    他完完全全属于她。
    不论是身还是心。
    洛烛只会在洛萤的掌心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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