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一屋子大人,都被两个小家伙的童言童语,给逗到了,个个都在笑。
    “我瞧着也是,大嫂花容月貌,大哥虽然是个男人,但是也是英俊的很,生出来的孩子,自然都是一顶一的漂亮。”秦念枫率先开口。
    眼下个个都是嘴巴甜的人,可是,谁不乐意别人说自己的孩子漂亮呢?
    “小姑回到了京城,跟姑爷努一把力,自然也能怀一个这么漂亮的孩子。”
    无非都是些好听的话,他们会说,白吟自然也是会说的。
    果不其然,话音一落,秦念枫就通红了一张脸。眼下一屋子其乐融融的。
    刘竿晓坐在旁边没吭声,从始至终白吟目光也没落到她的身上,哪怕她送了洗三的贺礼,白吟也没一句恭维之词。
    刘竿晓心里免不了不是滋味索性站在旁边也没吭声。
    直到人都走了,刘竿晓这才凑到白吟眼前问了一句。
    “大嫂今日是什么意思?怎么对所有人都和颜悦色的?唯独对我如此冷淡?”
    刘竿晓性格要强,如今天下已定,功劳最大的自然是王爷,若要往下数,那自然是大哥第一,她家那个没有临阵脱逃,她都阿弥陀佛了。
    正因为如此,她也明白,往后,王爷还是要把整个王府都交给大哥的。
    二爷就是个怂包。
    自然也不能同白吟两人之间生了芥蒂。
    白吟喝了一口茶水,她这才垂下了眼睑,脸上露出几分疲惫。
    “我不知二弟妹在自己的院子里是如何说我两个孩子的,可是启哥儿年纪还小,二弟妹也不想启哥儿祸从口出吧?”
    白吟语气格外平缓,一番话狠狠的砸下来,刘竿晓头脑有些发懵,刘竿晓是个聪明的,她一想到白吟两个孩子……启哥儿嘴巴里面说出来的。
    那还能是什么?
    刘竿晓不动声色的捏紧了手帕,她压了压唇角,过了半晌,她这才压出了一个极其勉强的笑。
    “不知启哥儿究竟是跟盛哥儿说了什么?”刘竿晓自然不会承认。
    白吟也是猜到了的,只不过提及也是想要敲一敲刘竿晓的竹竿,叫她知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只能一辈子烂在心里。
    白吟没吭声,秋乐这才张嘴。
    “二夫人有所不知,启哥儿在书塾亲口跟盛哥儿说,说我家姑娘生了妹妹,以后便不会喜欢盛哥儿了。”
    话音一落,即便是猜到了,刘竿晓此时此刻也免不了手掌有些出汗。
    从前那都是女人之间的事情,今日发生了明天道个歉便可过去。
    可是如今牵扯到孩子的身上,刘竿晓可就不保证白吟会不会记这个仇了。
    “真是恶毒,肯定是哪个下人瞎嚼舌根,这才让启哥儿听了这话说到了盛哥儿的眼前来,大嫂放心,我回去就好好整治一番,叫那些死丫头都给我把嘴巴缝起来!”
    刘竿晓狠狠的拍了拍桌子一副气愤的模样仿佛真的不知此事。
    白吟撇了一眼刘竿晓她这才收回了目光。
    “既然如此,二弟妹要好好管教才是,夫君对盛哥儿一向疼爱,若是听了这话,怕是要不高兴了。”
    白吟无非就是把秦骁印拉出来压一压刘竿晓,刘竿晓也只是说叫白吟放心,日后,这些话绝不会从二房传出来。
    没有到撕破脸皮的地步,白吟自然也不会深挖到底。
    但是过了今日,白吟便知道刘竿晓以后说话便会好好过过脑子。
    刘竿晓在后头也显得坐立不安,白吟找了借口说困了,刘竿晓这才走。
    直到人走远了,秋乐这才撇了撇嘴。
    “瞧瞧二夫人这心虚的模样,铁定是她说的。”
    “眼下没出什么大事,敲一敲竹竿,叫她长长记性就是,她不畏惧我,却畏惧夫君的。”
    眼下王府的局势众人都是看得到的,王爷做了当今陛下的岳丈,王府的风光可不是一时的。
    王府上上下下四个爷。
    谁最得王爷的心?
    无非就是秦骁印。
    往后其他房有什么事还是要跟秦骁印这个大哥商量的,刘竿晓得罪了谁却也不可能得罪秦骁印的。
    “只听说王爷和三位爷已经走水路准备回平城了,如今马上就要入冬了,不知湖面上结了冰,船还好不好通行?”
    秋乐本来是欢喜的,一想到这里,她却有些忧愁了。
    “若是骑马怎么样也要三个月,走水路一个多月,可是眼下入冬了湖面结冰,兴许要等到入春的时候,才能到。”
    白吟微微蹙了蹙眉头,旁边的妹妹就开始嚎啕大哭了,王府里面每一个孩子的名字都是王爷亲自取的。
    妹妹的自然也要等到王爷亲自来取,眼下反正是最小的姐儿,大伙便一口一个妹妹或者姐儿了。
    “已经安排好了奶妈,姑娘若是喂不了,便叫奶妈来喂吧。”秋乐这才去询问白吟。
    奶妈都是提前准备好的,白吟喂的时候少得很,所以都叫奶妈喂。
    知根知底的奶妈,白吟自然也就放心挥了挥手秋乐便把妹妹带去给奶妈。
    而刘竿晓回去以后情绪久久不能停歇,连带看着旁边的启哥儿,居然也越看越不顺眼。
    刘竿晓走过去从启哥儿狗爬的字上面一扫而过,她面色微凉,说出来的话也不留情面。
    “你就跟你那个爹一样。”
    启哥儿头脑一懵,也知道刘竿晓气冲冲的说的不是什么好话更何况自从出生以来,启哥儿在刘竿晓这边听说了他阿爹的多少坏话不言而喻……
    他爹在他的心中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
    他眼眶一红,眼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摇头,鼻涕也蹭到了衣服上。
    “我才不跟他一样!我才不跟他一样呢!”
    启哥儿哭的肝肠寸断,刘竿晓心下微软,她抹了抹启哥儿的眼泪。
    “以后阿娘讲的话,你不要再偷偷去告诉别人了,知道了吗?”
    从前没有这个孩子的时候,刘竿晓也是肆无忌惮的跟落梅在院子里头说这些,从未有过一星半点传到白吟的耳朵里头。
    眼下有了这个孩子,她还要在自己的院子里头谨言慎行?
    刘竿晓想一想便觉得头疼,却只见启哥儿一双黑不溜秋小圆眼睛就这样落在刘竿晓的身上?
    “为什么不能跟别人讲?阿娘说的都是见不得人的话吗?夫子说君子坦荡荡!阿娘不是坦荡人!”
    启哥儿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问为什么,夫子教了几天,就教了这么一句话,启哥儿早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眼下活现活用。
    本以为会受到刘竿晓的奖励让他多吃一块桂花糕。
    可怎么知道刘竿晓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
    “跟你那个不中用的阿爹一模一样,先生就是这样教你的?今日的晚饭不必吃了!”刘竿晓狠狠的一拍桌子。
    原本止住的哭泣声,又在此刻响了起来滔滔不绝。
    直到被奶妈抱走,刘竿晓耳根子这才清净了不少。
    “姑娘,启哥儿如今年纪小,不懂什么是非,咱们说,他自然就学,往后姑娘在院子里头说话还是小心些,免得传了出去,落了人的口舌,到了那个时候,旁人要说姑娘刻薄了。”
    落梅拍了拍刘竿晓的后背,给刘竿晓顺了顺气,刘竿晓从嘴巴里面呼出了一口浊气,这才慢悠悠的点头。
    想不到她刘竿晓竟然还有今天?在自己的院子里头还要谨言慎行!真是荒唐!
    可即便荒唐,她也不敢再在启哥儿面前胡言乱语一个字了。
    孩子一天一个模样,白吟出月子那一日,妹妹模样也已经大变了。
    刚好到了年关,外头天气冷,白吟便没有带妹妹出去,除夕夜带着盛哥儿去王妃的松雪堂守夜。
    原本郑之若同秦念枫两人是要启程去京城的,如今新皇登基,根基未稳,陈虎丹便留在了京城做了个大将军。
    孙振也为御前统领。
    原本如今的皇帝心惊胆战,希望王爷留在京城,甚至愿意封王爷为摄政王。
    可是王爷不肯非要来平城,劝阻无用,自然也就随王爷了。
    又因为这个事,刘竿晓倒是请安的时候在王妃面前说了不少。
    刘竿晓心里面不平有三。
    一是王爷不该将皇位就这样给了玉晏之。
    二是不该推了摄政王的位置。
    三是不该不回京城留在平城。
    王妃听了这一番话,她神色倒是没变化,她难道不想吗?
    可是却也不是他们后院的女人该做的决定,打仗的人不是她们,当家的说到底还是王爷。
    王爷本就是农民出身,眼下混到这个位置,他已经心满意足,再一个年事已高,就算处理朝政力不从心了。
    最最要紧的一点,是王爷对那上头的位置没有意思。
    王妃也没说什么,她伸手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她这才缓缓道。
    “老二媳妇如此有主意,不如休书一封,叫王爷立即回了京城,把当今圣上拉下来就是。”
    此话一出,刘竿晓惶恐不已,从此不再提,那日在旁边萧弦月同落明珠两人也是听得真真切切。
    三个人出来之后对于此事绝口不提,唯独萧弦月过来探望的时候这才透露给了白吟几分。
    眼下孩子全都围成了一堆全部都扎在王妃的院子里头放爆竹。
    王妃带着两个侧妃还有妯娌四个人安安静静的坐着谁也没吭声。
    玉晏之眼下一家都发达了,可是却也还没去京城,秦念枫婆家在,她也不好到娘家来过年。
    郑之若也是如此。
    “信已经送到了王爷手中,一个月后,兴许能到平城,眼下湖面结冰,已经改为骑马了。”王妃微微闭着眼她说话倒是平静。
    萧弦月没吭声,不论回不回来,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区别。
    落明珠也没吭声,她心里却止不住烦躁,三爷没回来,她院子里的那些小贱人都踏实了不少,眼下三爷回来了,贱人们有了依靠,自然也是不肯安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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