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砚取出?来?耳环,绕到她身边蹲下,“我帮你戴上。”
    黎初还来?不及拒绝,谢清砚已经撩开她的头发,戴上耳钉,冰冷的触感让她身体抖了下,手指触碰耳朵,勾起细密的痒。
    耳环戴好,亮晶晶的,耳垂微微泛起红潮。
    谢清砚提醒黎初继续拆礼物。
    黎初坐到圣诞树下,一个一个拆,每个箱子里都有价值不菲的礼物,黎初拆的太爽了,一时忘了喝酒这件事情。
    拆累了,两人坐在圣诞树下,黎初趴在谢清砚肩头,蹭了蹭,指使谢清砚帮她拆。
    “谢清砚,你会?不会?后悔啊?”她忽然问?。
    “后悔什么?”谢清砚手一顿,偏过视线看她。
    “跟我谈恋爱啊。”黎初自?认为不是个好人,可能会?辜负他这一片真诚。
    时间往前,所?有事情都变,她不确定今天享受和他在一起,明天会?不会?就?突然没兴趣了。
    感情是流动的,她也不敢保证。
    也没信心。
    谢清砚静了几秒,缓缓说:“不会?。”
    “为什么这么笃定?”黎初看他。
    谢清砚一字一顿说:“因为,我喜欢你。”
    只要我喜欢你,我就?不会?觉着后悔。
    他特意没用爱这个字眼,喜欢比爱的程度轻,不会?让黎初感到压力。
    时间迈入新的一天,谢清砚亲了亲黎初的额头,低声说:“圣诞快乐。”
    黎初抬起头,缠住他的脖颈,凑上去碰了下他的唇角,笑着说:“圣诞快乐,我的男朋友。”
    第63章 day63
    巨幅屏幕上播放着电影, 随意点开的,音量很低。
    暗淡的光影交错,映照在两人的瞳孔里,不时?, 电影里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 顺着房檐滴滴答答,,浇湿了地板。
    房间里过分安静,雨便像是真的下到了屋内一样真实, 声音就在耳边此起彼伏。
    黎初依偎在谢清砚怀里, 平视着大屏幕, 目光散着,看到动情处抱住他的手臂, 肩膀被揽住, 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哄着。
    电影里的主人?公在盛夏相爱, 阳光照在天台上,热浪翻滚。两人?穿过拥挤陈旧的楼道,牵着手一路跑过斑驳阳光,站在天台上欢呼拥抱。
    炽热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丝毫不觉着晒, 隔着屏幕都能闻到阳光暴晒的气?味。
    黎初静静看着,忽然抬眸,“今晚算不算我们第一次约会?”
    谢清砚侧低下视线,觉着她这个问题过于?可爱, 弯了弯唇,“不算。”
    “为什么?”
    谢清砚笑而不语, 只是将黎初的肩膀揽得更紧些,低头吻了吻她的发,“这些不是以男朋友身份准备的。”
    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笑意从他喉间溢出,有种莫名的纵容宠溺感。
    漆黑眼?眸深邃,如灼浪翻涌,一浪接着一浪,在心尖弥漫。
    不知道怎么的,昏昧的灯光,模糊的侧脸,黎初竟然觉着谢清砚越发的帅气?,她对这张皮相越来?越着迷。
    电影里男主人?公再帅,已经无法精准的猜到她的审美点上。她就喜欢谢清砚那样表面禁欲矜冷自持,内里却犹如深埋一座火山,平时?无欲无求,四平八稳,可一旦打开欲/望的闸口,他的重///欲阴暗毫无保留展露。
    那才是他最脆弱吸引人?的一面。
    “之前是什么身份?”黎初明知故问逗他。
    谢清砚平时?屏幕几?秒钟,薄唇缓慢动了动,“试用男友。”
    黎初觉着她这说法有意思,嗤笑声,“可是试用期三个月欸。你才追我几?天啊?”
    谢清砚箍紧黎初,略带遗憾说:“来?不及反悔了。”
    黎初笑着倒在他怀里,弯着的眼?里亮晶晶,仿佛藏了一条星河,比礼服上的金色星河还要耀眼?。
    她枕着他的腿,仰着头,抬起手指触碰他的唇,若有似无的,“谢清砚——”
    她呢喃他的名字,喃喃,“许愿成真了。”
    “什么?”
    谢清砚怔了几?秒钟,忽然意识到她说的许愿是什么意思,低头矮身吻山她的唇,无关?□□,很轻地贴上。
    “到什么时?候结束?”
    “就到这场暴雪停止。”
    “如果许愿有用,我希望这场暴雪不要停。”
    希望他们能永远热恋。
    “……”
    在莫斯科的画面一一闯入闹钟,声音在耳边弥荡,谢清砚闭上眼?,暗暗在心里忏悔,他曾不甘心希望暴雪不要停,现?在他想更贪心,希望黎初爱他。
    黎初轻轻咬了谢清砚一口,推开他,眼?神氤氲暧昧,她抱怨:“别亲了,再亲今晚还睡不睡了。”
    薄唇在她的唇瓣上停了几?秒钟,谢清砚重新吻了下去,没过几?秒钟他放开,起身一把将她腾空抱了起来?。
    嗓音潮湿低哑,他说:“今晚才开始。”
    方才进门的时?候,不过也没真搞到那一步,服务黎初的开胃小?菜而已。
    黎初娇嗔瞪他,两条腿不听话的胡乱晃动,裙摆缠着男人?的裤腿,勾勾缠缠,迤逦靡丽如曳开的花。
    颜色冲突强烈,张力十足。
    房门被踢上,黎初的声音从门缝里漏出来?,妩媚勾人?,“谢清砚,你别撕我裙子——”
    翌日,天朗气?清,碧空如洗。
    是寒冬腊月难得一见的好天气?,阳光明晃晃洒下来?,竟然多了几?分暖意。
    谢家?老?宅涣里气?氛凝重。
    室内安静冷清,仿佛比外面还要冷上几?分。
    谢清墨闲适地坐在沙发上,手随意搭放在交叠的双腿上,薄薄的镜片下,眼?神冷漠幽静,轻抿着唇,上位者的压迫感仍旧从细枝末节显露。
    老?谢总坐在另一端的单人?沙发上,双手拄着拐,面色阴沉难看。
    谢清砚进来?看见两人?,短暂的跟谢清墨交换一下眼?神,心里顿时?料到些什么。
    “爸。”谢清砚站着没动。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老?谢总一开口,嗓门高,刚说了两个字,忍不住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的费劲说完一整句,早没了威严气?势。
    咳得面红耳赤,他抬起眼?睛看向谢清砚,“都两天了,你还知道回来?。我看你也没把我放眼?里。”
    要不然怎么会不跟他商量,竟然擅自做主在公众面前毁掉联姻,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无缘无故玩消失,简直要将他气?死。
    谢清砚衣服事不关?己的样子,淡声解释,“跟女朋友过节去了。”
    老?谢总气?的眼?睛一鼓,“你就为了个外面的女人?,毁了联姻。”
    “什么外面的女人??”谢清砚不允许老?谢总这么说出黎初,嗓音冷沉,“是黎初。”
    “谁?”老?谢总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清墨朝他投来?异样眼?神,直直的看着他,充满了压迫力。
    “黎初。”谢清砚大大方方坦白,“黎家?三女儿。”
    老?谢总一时?怔住,千算万算他没料道谢清砚惦记的是黎家?的人?,要知道黎家?如日中天,自然比银行千金好上万分。
    只不过两家?来?往并不密切,他也从未往这方面筹谋,细想来?,老?谢总脸上的盛怒反倒淡了几?分。
    “就为了个女人??”老?谢总说:“你就当中悔婚。”
    谢清砚淡淡勾唇,嗤笑,“悔婚?你们一厢情愿的事情,不用算到我的头上。”
    老?谢总听完,单手撑着拐杖咳嗽几?声,一双眼?在生病后似乎更浑浊,有种病态的凸出。
    久久没出声的谢清墨,缓缓开口,“你忤逆爸的意思,得罪了银行千金,你还有理由了。”
    谢清砚深深看向谢清墨,良久,才出声,“你希望我娶银行千金到底为什么,你心里清楚。”
    老?谢总看向谢清墨,谢清墨道貌岸然的推了推眼?镜,轻笑声:“我跟爸都是为了你好,还能为了什么?”
    眼?神无形施压,两道视线在空中对视,一时?剑拔弩张,针尖对麦芒。
    谁也不占下风。
    老?谢总低吼一句,便又开始无休止的咳嗽,嗓音更是哑了,“行了,两兄弟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反目?”
    争锋相对的气?氛被一句话化解。
    老?谢总起身,招呼谢清砚去书房,撑着拐杖颤颤巍巍起身,谢清砚过去扶住他。
    阳光西斜在窗户上,卷起的风仅存一点晒过的温度。
    谢清砚从书房出来?便看见谢清墨立在窗棂边,双目远眺,背对着他,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握着虚虚地门,略微用力带上,引得谢清墨转过身来?看他。
    目光隔空相对,谢清砚缓缓走过去,并肩站在他旁边。
    从这片窗户看出去,外面有个风景极好的湖泊,绿树半环绕湖泊,凉风吹拂湖面,在阳光下漾起层层金浪。
    “大哥现?在后悔了吗?”
    谢清砚先开口打破安静。
    谢清墨抬了抬下巴,脸上波澜不惊,好像没什么东西能引起他波动,又像是克制着不让人?察觉,深邃的让人?看不懂。
    “有什么好后悔的。”谢清墨说:“我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大局。”
    静了几?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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