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费心了。”
    这玉的成色,一瞧就知上品。
    再看乔姒,如玉手腕上的可不就是一样的白玉镯,衬的她愈发婉约柔美。
    触感温润,宣殊予爱不释手。
    “这是阿兄的心意,阿娘定要戴上试试。”
    崔韫余光瞅一眼,格格不入的崔旸。不等崔宣氏反应,他忽略母亲那空无一物的左手。
    毫不犹豫的取下崔宣氏右手腕的镯子,随意的扔在茶几上。又将那白玉镯给戴了上去。
    崔韫满意的笑开:“顺眼多了。”
    崔柏扶着大肚子不方便多站的乔姒坐下,仍旧是温润如泽:“是衬阿娘。”
    乔姒看看那沉了脸的公爹,又看向那对默契的兄弟。
    她沉默。
    崔韫甚至嫌碍眼,又将茶几上的镯子给推开:“往后,您和阿嫂出门,长眼的谁不知这是婆媳。”
    宣殊予被哄的心花怒放。
    她库房有不少东阳珍珠,回头让人做成首饰,一并戴着是极配的!改明儿,再同阿姒去云想阁买些新衣裳来。
    只要是女儿身,不论幼时或是年迈。谁不爱珠宝?
    何况是儿子送的。
    崔旸眼角突突:“等……”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崔韫打断。
    “父亲。”
    半大的少年言辞困惑。
    “您别是空手回来的吧?”
    “这倒实在不应该了。”
    崔柏像是解释:“军中事务繁杂,父亲不过是贵人多忘事。如何能怪?”
    说着,他朝崔旸行了一礼。
    “早知如此父亲吩咐一声,儿子也能帮着准备。总不至于空手。”
    崔旸觉得两人阴阳怪气的。
    可在宣殊予面前,他文雅的颔首。
    “军中的确忙。”
    这是真的!
    这话一出,更没人再理会他。
    宣殊予拉着乔姒,说是过些时日去趟道馆,给她求个平安福。
    崔柏同崔韫说着话。
    威风凛凛的崔旸孤零零,可又舍不得走。他捧过茶盏。三两口下肚。却没尝出半点滋味。
    宣殊予除了看书,也心疼茶叶:“品质极佳的铁观音,我就得了这么一罐。侯爷倒是牛嚼牡丹,浪费了。”
    崔旸不吭声了。
    “三清观香火兴旺,游客不止。上回和婆母去时,您还给放生池的鱼儿喂了食。”乔姒见状,忙温婉道。
    提起这事,崔宣氏点头:“我未出阁时,就爱养鱼。”
    崔旸好似找到了话题:“既是如此,不如院里劈一小池可好?”
    要劈就劈,何须问一遭?
    无非只是随口一提。
    宣殊予笑容变浅。
    崔韫身子往后靠,懒懒散散。
    “阿娘若是想喂鱼,宣家不是有现成的?”
    崔柏眼神微微一闪。
    “阿娘,儿子许久未见舅父。不如您随儿子一道去小住几日。”
    宣殊予意动:“你刚回来,还不知嫒姐儿的亲事快定下来了。听你舅父说,是个不错的后生。”
    她是有些不大满意的。
    毕竟,家境实在相差太大。怎能将女儿嫁去过苦日子。
    崔柏心下一沉。
    他记得,宣嫒是没那么早成亲的。
    也是,那时他亡故,对宣家也是大受打击。宣太夫人病了几年,宣嫒就在塌前服侍了几年。
    重秉文毫无怨言的等着,就是如此,舅父愈发看重他的品行。
    这门亲事,绝对不能成。
    崔韫扯了扯唇瓣:“这感情也好,免得住在自己府上,又碰见了惹人嫌的吴家人。轻不得重不得,招待不周,还要被斥。”
    宣殊予彻底被说服。
    有人却是沉下脸来:“吴家?”
    不同于往日,崔柏这次的态度异常强硬。
    “也许会得罪父亲,但儿子今日讲话撂下了。长辈的事,小辈不好掺和。”
    “你和先夫人的事,也只是你们之间的事,仅此而已。论纲常礼法,我和维桢得敬先夫人。可论血缘,生恩,养恩。母亲只有阿娘一人。更遑论心思不纯的吴家。”
    往前,崔韫如何义愤填膺,崔柏总是会拦他。命他万不能冲动脾气行事。
    如今,倒是出乎崔韫的意料之外。他捏着甜到发腻的点心,闷笑出声:“吴家每次登门,都是打秋风,轰都轰不走,只怕恨不得在崔家长久住下。”
    听着这些话,宣殊予便赌了火气。
    可等她再听崔柏所言,彻底坐不住了。
    “吴家是存这种心思。”
    “那吴家女娘同你年纪正相仿,有父亲做主,想来给你做正妻,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崔旸:!!!
    他想到之前宣殊予的两句话。
    ——“我绝不认吴家女娘为儿媳。”
    ——“侯爷若是真觉得好,不若休了我,再娶吴家人!”
    崔旸一手的汗。
    “是吧,父亲?”
    “委屈维桢,也要让吴家满意,这可一向都是您往日的作风。”
    第522章 婚事必须赶上进程
    崔旸心下一个格登。他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便是他再迟钝,也知这对兄弟,在给他使绊子。
    宣殊予是盛京出了名的才女,读圣贤书长大的。
    委屈自己,成全别人,为圣贤书里的君子所为。
    他也看了不少相处之道的杂书,都是教他夫妻间若想对方在意,就得若即若离,不能过于热情。
    他做了,可是宣殊予眼里没他了。
    也不知哪里出了错。
    刚成亲那会儿,她嫌他是武将。空有蛮劲,也不如书生白净。
    他识字,却是为了熟读兵法。不懂读书人之间的歪歪绕绕。也无法对她写的那些诗词歌赋。
    每次只能干巴巴的评价。
    “好!”
    “这个也好!”
    “都不错!”
    他要的狠。每次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榻上,更说些荤话,让她万般羞耻。
    以至于到后面,只要触碰她,她都能一个哆嗦。小腿发颤。
    他想,那是抵触。
    书里教的,书里没教的,他都去钻研了,甚至他对吴家越来越好。甚至对亡妻追念,表示他重情!
    这可是女娘最爱的君子啊!
    他怎能让宣殊予知晓,当初娶吴家女,是家里做的主。他没动心,那时也没遇到喜欢的女娘,到了年纪,得带兵打仗,恐出意外,初衷可以残忍的说是单纯的给家里留个后。
    为何,宣殊予和她越行越远?
    眼看着一群人,就要离府去宣家,他下意识跟过去被崔韫挡了去处。
    “若吴家来人父亲还得留下来将其安顿。您有伤在身也不便出门,自该在家慢慢养伤。”
    “可你母亲……”
    “错了。”
    崔韫:“您和母亲不合,她不照顾你情理可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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