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华只道此时不顺杆爬更待何时?左右他们都瞧见了这一幕,既然都说不清了,倒不如利用这一点,先将自己摘干净再说。
    谢玉山似乎预料到她的反应,并未惊讶,反而一派淡然:“阿玉,他们原是来寻你。”
    瑶华诧异着微微张大了嘴,阿玉?他叫起来倒十分亲昵自然——几时他们这么熟悉了?
    说话之际,他微垂双眼,应是见她眼里沁出不知真假的眼泪,不由自主用手指仔细揩拭,动作竟也这般自然,旁人不知的还以为他们当真早就……
    但现下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一帮人还在跟前杵着,要领着她回去复命。
    她脸上为难,因这番妆容都花了,谢玉山不知怎么又猜出他的所想,便对那些侍卫吩咐道:“你们先出去。”
    他们不敢有违,纷纷拱手行礼,退出殿外,那小头目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火把的光亮又消失了,此间废弃殿宇重新陷入暗淡的灰蓝色里。门刚关上,瑶华脸上的什么惊讶诧异为难全消失了,只剩下气恼,压低嗓音恼道:“相爷还不松手么?”
    他松了手。
    但身子还压在瑶华身上。
    瑶华双手松开,便要抬手推开他,恨不得把刚刚被他轻薄的火气都发泄在这么一推上头。
    谁知她才稍微用力,谢玉山突然痛苦地闷哼一声,枝头黄叶一般,被她轻而易举推倒在罗汉榻上,他一只手臂险险撑住了榻面,若非如此,差点要摔下去。
    瑶华吓一大跳,从他身下挣出来,就忙地站到离他四五步远的地方,望着他,只见到他的侧脸,在隐约的火光中,显出病态苍白。
    他抬手,一瞬迟疑后,复又放下手,大约在蹙着眉,目光低垂,那片印在后墙壁上的影子,也仿佛瘦骨伶仃地颤抖。
    他呼吸沉重,仿佛瑶华这一推,当真叫他要支离破碎了,瑶华慢吞吞靠近了一步,小声问:“相爷?你没事罢?”
    她虽然听说过,谢玉山是因为谢瑶华三年前的案子,在寒冬腊月里自己把自己气病了,此后一直生病,但耳听为虚,此时却真真眼见为实了,他真的,真的,如此病弱。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低声开口:“没事。”瑶华见他手指指节攥得极其紧,还是有些担忧。
    她主要担忧的是,可别发生什么事,然后叫她背一口谋杀朝廷命官的大锅。
    她吃过亏,自不能吃第二次。
    如是一想,她便悄悄地又往后退了一小步,岂知谢玉山正抬起眼睛,侧过身来,将她动作一览无余,好半晌静默,他道:“过来。”
    嗓音比之前要低很多,瑶华疑心是因为疼痛,她不情不愿地挪了一步,他又说:“过来。坐这。”
    瑶华想,不会他还要报复她吧?但他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瑶华只好又挪了一步,一步,挪到他的跟前,他的手牵住她的手,被他一拉,坐了下来。瑶华坐得背脊挺直,绷得很紧,此时目光竟也无处安放起来。
    她暗自唾骂自己没出息,有什么可怕的,抵不住他身上总有莫名的掌控感。难道这就是一日为兄,终生为兄么?
    谢玉山却并不是要计较她刚刚那一推,伸过手来,温凉的手指插进她头发里,细细梳拢起来,瑶华一愣,任由他的指尖在她发间穿梭,没一会儿,挽了个有模有样的发髻,她摸了摸,他将什么东西插进发髻中固定着。
    他这手艺,跟她自己不分上下。
    作者有话说:
    小北:不好意思来迟了,对不住对不住,谢谢大家猪猪还有留言!都有看到!明天有上京旧事2,让我试试新的字号~
    瑶宝:有的男人是碳氢氧做的,有的男人是sio2烧出来的,一碰就碎了
    相爷:……但是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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