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使者眼眸乱转,成蟜以为他起了疑心,连忙握住大傩伥子玉佩读心。
    韩国使者:【这个成蟜,突然又是对我敬酒,又是他对我套近乎的,莫非……莫非……】
    成蟜心窍一揪,自己也从未用过美人计,还是个生手,不会这么快便被怀疑了罢?
    韩国使者:【莫非……成蟜竟偷偷爱慕于我?!】
    成蟜:“咳——!!咳咳咳……”
    成蟜掩饰的抿了一口酒水,哪知韩国使者是个标准的“普信男”,竟是觉得自己喜欢他,吓得成蟜比一口酒水呛住,连忙拍着胸口。
    “大司行,你没事儿罢?”韩国使者伸手也要去摸成蟜的胸口。
    成蟜嫌恶的避开,道:“没事没事,韩国使者,幸酒啊,这酒水甚是美味儿,蟜再为你倒一杯。”
    “好好好!”韩国使者笑容愈发猥琐:【成蟜对我如此殷勤,必然是爱慕于我!真是看不出来,成小君子表面上清高冷傲,其实骨子里如此骚气!】
    成蟜:“……”骚气?!
    咔吧,成蟜攥着羽觞耳杯,他是没有那个力气将耳杯直接攥碎的,但是他咔吧一声将插在耳杯上的羽毛给掰断了。
    韩国使者的酒瘾很大,尤其美色当前,成蟜给他敬酒,他一点子也不会避,系数饮下,很快便烂醉如泥。
    韩国使者醉了之后,嘴里仿佛含了一颗大枣子,说话大舌头,吹牛皮道:“成小君子,不是……不是我吹牛,我们王上很……很器重我!此次会盟,就让我来代、代王上出席呢!”
    成蟜冷笑一声,心说你们王上真的是器重你,才让你代他出席么?难道不是因为赵国和燕国没安好心,韩国想要从中获利,又怕秦国怪罪,韩王是怕自己出席会掉了脑袋,所以才派遣了一个“心腹”,代替自己前来会盟,说好听了就是代国君特使,说不好听了,就是一个随时可以丧命的棋子罢了!
    成蟜懒得听他吹牛,往远处看了一眼,鞠武对他打了一个手势,成蟜点点头。
    于是成蟜上前道:“韩国使者,你饮醉了,要不然……蟜扶你去歇息?”
    “歇息……歇息哈哈哈,歇息好啊!”韩国使者烂醉如泥,饶是如此,脑海中还是不断冒出普信的心思。
    【这个成蟜,分明是个……是个假正经!】
    【看来他迫不及待想要与我共处一室了!】
    【好好!我今日便大、大展雄风,驯服这个秦国的大、大司行看看!】
    成蟜:“……”
    成蟜真的想挖开他的脑袋看看,这个韩国使者的脑仁儿到底是甚么构造,麻辣猪脑花嘛?
    成蟜忍着嫌恶扶起韩国使者,拖死狗一般,拖拽着韩国使者离开了燕饮,往人少的地方去。
    二人离开燕饮会场,鞠武和斗甯立刻前来接应,成蟜立刻将韩国使者扔在地上,甩了甩手:“沉死蟜了!”
    斗甯凉丝丝的盯着倒在地上,醉得几乎不省人事的韩国使者,“嘭——”就是一脚,踹在韩国使者的肚子上。
    “哎呦——”韩国使者没有防备,疼的惨叫一声,迷茫的睁开眼目:“怎么、怎么回事?”
    韩国使者醉的不轻,他睁开眼睛,但脑袋转不过来,从地上踉跄的爬起来,看到成蟜,裂开嘴巴傻笑:“美人儿!小美人,你是不是早就对本使芳心暗许了?放心,本使会……会好好疼你的!”
    此次会盟齐聚七国的国君和使者,嬴政身为秦国的国君,自然忙的不可开交,轮番敬酒之后,嬴政终于抽出片刻清闲,立刻向四周看去,寻找成蟜的身影。
    燕饮人多,嬴政仔细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成蟜,便拦下王翦道:“看到成小君子了么?”
    王翦奇怪的道:“回王上,没有看到。”
    其实王翦也在寻找,他方才便没有看到成蟜和斗甯,不知这兄弟二人跑去何处了。
    嬴政蹙眉道:“王翦,随寡人去找找。”
    “敬诺,王上。”
    嬴政带着王翦在燕饮找了一圈,根本没看到成蟜的人影儿,期间还有无数的卿大夫上来敬酒,各个国家的都有,嬴政干脆带着王翦离开燕饮出来寻人,顺便透透气也是好的。
    嬴政和王翦才走出燕饮几步,便听到前面有人哈哈大笑的声音,那声音从营地偏僻的角落传来。
    “小美人儿!你平时是怎么伺候秦王的?放心罢,我可比那个冷冰冰硬邦邦的秦王好多了,会好好儿疼你的!”
    嬴政听到有人背地里议论自己,立刻寻声走过去,便见到黑夜之中,韩国使者满脸猥亵的笑容,撒着酒疯,朝着一个身量单薄的年轻男子扑过去,那年轻男子还能是谁,自然是嬴政的宝贝弟弟成蟜!
    嘭——!!
    韩国使者嘴里说着荤话,扑向成蟜,想要将成蟜抱一个满怀,斗甯已经忍无可忍,本想再跟上一脚,以解心头之狠,奈何他刚抬起脚来,还未踹出,便听到一声巨响,韩国使者陡然飞了出去,一头栽在地上,咕噜噜滚出去,脑袋磕到了营帐的根脚,这才勉强停下来。
    “哥、哥哥?!”成蟜吃惊的睁大眼目。
    方才那一脚,正是嬴政踹的!
    成蟜脑海中千回百转,飞快旋转,完蛋了,便宜哥哥怎么突然杀了出来?按照嬴政的性子,还不将韩国使者灭口?
    “哎呦——哎呦……”韩国使者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方才那一脚太快了,他根本没看清楚是谁踹的,嘴里嚷着:“谁!谁敢踹老子?!”
    嬴政走过来,站定在成蟜面前,将成蟜拦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韩国使者,幽幽的道:“是寡人,如何?”
    韩国使者虽然醉酒,但刚才的疼痛已经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听到嬴政的嗓音,简直是虎躯一震,筛糠一般从地上爬起来:“秦、秦……秦王?!”
    嬴政冷喝道:“王翦,将这个胆大包天,对我秦国大司行不敬之人,拿下!”
    “敬诺!”王翦立刻上前,“嗤——”抽出佩剑。
    韩国使者吓得酒气完全醒了,咕咚跪在地上,大喊道:“秦王饶命!秦王饶命!外臣没有欺辱成小君子,是成小君子对外臣有意的!”
    别说嬴政不信了,就连王翦也不相信,怕是普天之下没有人会相信,当然,除了自信心满满的韩国使者自己除外。
    鞠武立刻站出来,拱手道:“王上,这韩国使者对我秦国上卿大夫大司行不敬,鞠武亲眼所见,可以作证。”
    斗甯也站出来到:“斗甯亦是亲眼所见,可以作证。”
    成蟜一看这场面,虽然嬴政的出现有些出乎意料,但正好是拿捏韩国使者的大好时机,于是揪住嬴政的袖摆,只揪住一点点,拿出小时候装柔弱的模样,硬着头皮道:“哥哥,蟜害、害怕……”
    还打了一个磕巴……
    嬴政看到有人敢欺辱成蟜,已经怒极,自然站在成蟜这头,他对成蟜可谓是开了最大的弟控滤镜,又看到成蟜害怕到“颤抖连连”,说话都打哆嗦的样子,更是怒不可遏。
    嬴政伸手搂住成蟜,低声道:“蟜儿,别怕,此事寡人必定追究到底,让韩国给一个说法!”
    第141章 先打再说
    “秦王!”韩国使者着急解释:“外臣没有诓骗秦王啊,的确是成小君子……成小君子他爱慕……”
    不等韩国使者说完自信满满的发言,嬴政冷笑一声,道:“王翦!”
    “卑将在!”王翦大步上前。
    嬴政指着韩国使者道:“给寡人打!狠狠得打!有甚么话,等打完再说。”
    “敬诺!”
    “秦王!秦王!”韩国使者叩头道:“开恩啊!秦王开恩啊!”
    王翦才不管他如何求饶,将韩国使者一拳撂倒在地上。
    咚!
    “哎呦!!”
    嘭——
    “哎呦……秦王饶命啊!饶命……”
    “外臣再也不敢了!”
    “别打了……别打了……哎呦——”
    韩国使者疼的在地上打滚儿,成蟜不消一刻便鼻青脸肿,肿的仿佛猪头一般。
    成蟜啧啧摇头,心说活该!
    成蟜克制着笑意,装作可怜巴巴的模样,道:“王上,还是别打了,毕竟人家是韩国使者,代表了韩国的脸面,如今王上还在韩地会盟,打坏了韩国使者,这……如何与韩王交代呢?”
    “交代?”嬴政冷笑道:“是了,你不提,寡人还忘了,这件事情,必须令韩国给寡人一个交代,如此德行败坏之人,都可以做韩国使者,实在可笑。”
    “秦王!秦王饶命啊!”韩国使者一听,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秦王,千万……千万不能将此时告知我王啊,否则……否则……”
    “否怎甚么?”嬴政冷嗤。
    还能否则甚么?韩国使者代表的是韩王参加此次会盟,韩国使者出了这么大的洋相,韩王的脸面自然受损,到时候韩王怒不可遏,韩国使者别说是官位了,连小命也保不住!
    韩国使者筛糠一般颤抖:“秦王您就饶过外臣这一次罢!饶过外臣这一次罢!外臣再也不敢了!”
    成蟜的目的就是拿捏韩国使者的把柄,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揪了揪嬴政的袖摆,低声道:“哥哥,你就算杀了韩国使者,也不过捏死一只蝼蚁,虽然解恨,却不值钱,不如……榨干这只蝼蚁的价值?”
    嬴政眯了眯眼目,道:“依蟜儿之见,该当如何?”
    成蟜挺胸抬头,咳嗽了两声,道:“韩国使者,你德行有亏,冲撞我王,我王仁慈宽宥,可以放你一把,不将此事告知韩王,然……你必须表达一些诚意,否则……”
    “诚意?”韩国使者连声道:“外臣有、有财币!全都孝敬秦王!”
    嬴政冷笑:“财币?你觉着,寡人是缺那点子财币之人么?”
    韩国使者迷茫的道:“那、那秦王要外臣如何?外臣肝脑涂地,做牛做马!”
    成蟜笑眯眯的道:“也不需要你肝脑涂地,做牛做马,只需要你将你们国君背地里与赵国、燕国勾连的阴谋说出来,我王便可以饶恕你这次。”
    “勾……勾、勾连?”韩国使者大惊失色,眼珠子乱转,连声道:“没没没、没有勾连啊!秦王明鉴,我……我王怎么可能会与赵国燕国勾连呢?这话从何说起啊!”
    韩国使者:【秦国是怎么知晓这件事情的?绝不能承认我韩国与赵国燕国勾连之事,否则秦王震怒,我们韩国吃不了兜着走!】
    韩国使者可不止自己的心声被成蟜看得一清二楚,还在努力狡辩。
    成蟜摆摆手:“韩国使者,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韩国喜做墙头草,且无利不起早,按照你们韩人的性子,怎么可能将不相干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这次燕国和赵国提出会盟,你们韩国倒是积极,主动提供会盟的场地与地盘子,你以为我王不知晓你们那点儿花花肠子?”
    “这这……”韩国使者支支吾吾。
    成蟜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继续道:“你们那点子黑心黑水儿,早就被我王看透了,因此也不必藏着掖着,只一句话,你若是答允将燕国和赵国的阴谋全都说出来,我王便不再追究此事,否则……必会将此事告知韩王,请韩王决断!使者,你可想好了,作为一个国君,最要紧的便是脸面儿,韩王没了面子,定会拿你开刀,就是不知开膛,还是破肚了!”
    “嗬!”韩国使者吓得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目,眼珠子又是来回乱转,肯定是在考虑思量。
    韩国使者:【我若是说了赵国和燕国的计谋,那岂不是一下子得罪了两个国家,还有命在么?】
    韩国使者:【可、可我若是不说,他们真的告到王上面前,我……我也是没命!】
    韩国使者:【这可如何是好啊!都是贪杯惹祸!】
    成蟜知晓韩国使者左右摇摆,天人交战,故意引导的道:“韩国使者,你还在犹豫甚么?韩国如今夹缝生存,日日被赵国欺辱,这些日子以来,赵国被燕国打完了被我们秦国打,积攒了一肚子的晦气,没少找你们韩国扎筏子罢?说白了,韩王其实也厌恶赵国的紧,只不过是为了利益,忍一时之气,所以才与赵国燕国合谋。但你有没有想过,赵国和燕国能有几分真心?他们不过是贪图你们韩国的地皮便宜,又觉得你们韩人弱小,可以随意使唤罢了,若是你们真的与赵国燕国合谋,想过下场没有?成功倒也罢了,一旦失败,韩人就是替罪羔羊,到时候赵王和燕王一定会把所有的祸端推到你们头上,燕王是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杀的人,他会放过韩国?”
    韩国使者眼珠子动的更快了,已经进入了成蟜的思维循环:【是啊!燕王心狠手辣,都能将自己的独子推出来做替罪羊,更别说我们韩人了,若是……若是此次计谋失败,恐怕、恐怕……】
    成蟜趁热打铁,继续动摇韩国使者的心思,道:“其实蟜也知晓韩国使者惧怕甚么,使者你也不容易,替你们王上办事儿,也是听命行事,都是打工人嘛,蟜理解的。越是如此,你越是要考虑考虑,韩王与赵国燕国合谋,无非是想要保存韩国,让韩国休养生息,可万一站错了队,到时候你们韩王绝不会承认是自己战略性决断错误,还是有人要出来背锅,你这个韩国使者,岂不是背锅使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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