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点。
    花茜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按掉吵嚷不休的闹钟,懒懒的,没什么力气,胳膊也忘了收回去,搭在闹钟上就这么又睡了过去。
    循声而来的陈秀打开门,见她还在睡,就没打扰她,把她胳膊抬起来,小心翼翼又塞回被子里,免得待会起来又着凉了。
    “……唔……”花茜裹紧被子,在里面翻了个身,舒舒服服又进入了梦里。
    陈秀这才放心离开。
    陈秀第一次见着花茜是在年初,严冬刚过。说是严冬,其实在四季如春的南城,也不过是多穿一件外套罢了,小姑娘拎着一个大行李箱,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北方过来的,刚下飞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脸上被热气蒸得红扑扑的,鬓发湿漉漉的贴着脸颊,热得直喘气。
    她对面那家住户儿子出息了,在美国安定下来了,马上就想着接自己爸妈过去住,所以那家人就把这房子卖了,由于出价高昂,一直没人买,直到遇到花茜,一次性分清全款,直接拎包就住进去了。
    交接过程快得不可思议,陈秀活了六十多年,没见过买房这么爽利的买家。
    于是关于花茜刚住进去第一天就被蟑螂吓得抱头鼠窜这件事,虽然陈秀和她老伴认为纯属她活该,但还是敲门询问情况后,就收留了她。
    一个月后,屋里的蟑螂终于都清理干净了,花茜大手笔的把里面的家具全扔了,顺便找了装修公司,把屋里的墙皮地板都扒了,换上新的,这一套下来,比她买房的价钱还要贵。
    一个月前,花茜住进了属于自己的房子里。
    在陈秀和她老伴的照顾下,花茜生孩子的过程也格外顺利。他们三年前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就把花茜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照看了,花茜什么也不懂,只能腆着脸赖在他们家,人美嘴甜,很快就哄得老人把她认了干女儿。
    还买一送一,送了个干孙女。
    也算是各取所需吧。花茜这么想。
    闹钟响的两个小时后,花茜才勉勉强强睡够。
    “妈——崽呢?”花茜从被子里探出个头来,揉着眼皮喊到。
    昨天她还抱着她女儿睡来着,一觉醒来怎么没了?
    陈秀正在给红烧肉勾芡,她回道:“你还好意思问?昨晚我过来看你们的时候,囡囡被你踢出被子了都,你怎么当妈的?”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花茜捂着脸,小声说。她也不怎么抱着孩子睡的,每次陈秀都会把她抱进婴儿车里,防止她睡着时压着孩子。花茜睡够了,于是掀起被子,穿上睡衣就赤着脚,悠哉悠哉晃到陈秀背后,笑问:“中午吃什么呀?”
    “先刷牙去,別想着偷吃。”陈秀把红烧肉装盘,顺便把旁边煨着的排骨汤关火,电饭煲里的饭也煮好了,飘出一阵阵饭香味。
    花茜看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迅速就穿上拖鞋走进卫生间刷牙,对着镜子,她仔细端详自己这张脸,哎,怀孕后期,她整个人都肿了起来,害得她一直不敢照镜子,这都过了半年了,她才敢照镜子,果然是胖了,她捏着脸上的肉,难过地吐了口漱口水。
    尽管她不用再靠脸吃饭了,但漂亮的一张脸还是能让她心情愉悦不少,现在她的心情随着体重秤上一开头的数字低落到了极点。
    一百一十斤。
    噢,天呐。
    半年了,她还没减下去。
    尽管陈秀一直劝她,声称她是这个小区最漂亮的女娃,还是没给她低落的心情挽救回来。因为小区里基本都是老年人,她这个年纪的也就两三个,还都是来啃老的,门都不出。
    “爸呢?”花茜洗漱完后,帮着陈秀把菜端到桌上,顺便拿了三双筷子。
    “他去带着囡囡遛猫去了,待会儿应该回来了。”陈秀说。
    “为什么要遛元宝啊?”花茜奇怪的问。
    “嗨,推囡囡出去玩的时候,元宝非要跳进去一起,这不顺便一起遛了。”陈秀笑道。
    “当时你不是还不同意我养元宝?”花茜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戏谑地表情。
    “还不是为了你好。”陈秀白了她一眼,说:“先吃吧,他们还没回来,我去找找看。”
    “我们一起吧。”花茜套上一件厚外套,出门的话,薄薄的睡衣还是不够暖和。
    “行,走吧。”
    陈秀走到玄关处刚套上鞋,门就开了,半人高的婴儿车出现在陈秀面前,里面的宝宝指着陈秀发出意义不明的啊啊声,陈秀高兴地把她抱在怀里,抵着她的额头逗她。
    “爸回来了?”花茜探出个脑袋,含糊不清地问道,嘴里还偷了一块红烧肉嚼着,酱汁从嘴角溢出来,被她灵活地舔了回去,好吃得她不由得咂了咂嘴,回味无穷。
    “阿姨好。”有道声音插了进来。
    花茜:怎么那么耳熟?
    花茜好奇的看了眼门外,门外的女人也朝她看了过来。
    操!花茜都不用细看,对方的身形她熟悉得可以画出来。
    “我叫时寒枝。”她对着陈秀这么介绍道。
    花茜正在考虑跳窗自杀的可能性有多大。
    “啪……啪……”她的崽趴在陈秀肩头,指着门口衣架上挂着的黑色羊绒大衣,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完了。
    花茜想起来她一时兴起,对着门口挂着的羊绒大衣,告诉她的崽,这是她爸。
    花茜:“……”
    门口的时寒枝有些呆滞:“?”
    只有陈秀和她老伴开心得很,逗着孩子说:“再说一次囡囡,再说一次。”
    “啪啪!……”
    她的崽无忧无虑地重复了三四遍,跟放鞭炮似的,听得花茜羞愤欲死。
    她恨恨地想:这兔崽子还没学会叫妈妈呢!
    “哎哟,囡囡真聪明!”李典笑得皱纹都聚成了褶子,对着自己老伴说,“囡囡跟她她妈一点儿也不像,好事啊!”
    花茜:“?”
    门口的时寒枝也忍不住抿唇笑了出来。
    “哟,差点忘了,茜茜啊,这不是你朋友吗?怎么不请人家进来坐坐?”
    李典一边说,一边把猫从婴儿车搬出来,肥嘟嘟的橘猫扭着屁股,扒着花茜的睡裤,让她抱抱她。
    “……噢……那就进来吧。”花茜转身,魂不守舍地说。
    她想说的明明是:她是谁啊我不认识她让她走啊。
    但她不敢。
    ?
    新年快乐!
    昨晚想更的,头疼,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咕了。
    哎,想写一章肉来庆祝一下的,发现性冷淡了,完球了,我他妈是第一个写色文把自己写得兴致全无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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