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井雅治右脸脸狭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胸膛起伏极为明显,他很轻松地压制住少女,并且没有怜惜之意,十分用力。
    他的眼神更可怕了,似暴风雪肆虐时的天空,阴沉而压抑,仿佛预示着无尽黑暗的降临。
    他恨。
    他恨三年前那晚的自己,为什么要告诉小织子她的未婚夫坂本秀俊与一个艺妓好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还恨,自己明明已经下定决心灌醉她,得到她,却因小织子说要回去退婚而放弃。
    他更恨,恨自己没有把她送回家,而是听她的话把她送到坂本别院去找未婚夫的哥哥,也就是坂本氏族的家主坂本秀仁退婚。
    ……
    太多太多的不甘与自我憎恨如同恶魔一般,无情地折磨着他,侵蚀着他的心灵。眼见他快要陷入自我内耗的魔障之中,松井一郎突然清明地站了起来,侧过头,轻声在少主的耳边道:“少主,会不会是织子小姐就是因此事过度刺激,导致生病失忆?”
    他特意顿了顿,用略带忧郁的口吻继续道:“……织子小姐大概认为她说的就是实话,她原本就是完璧之身!”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如此。
    松井雅治一怔,心中立时涌出万千怜惜以及无尽恨意。
    他恨那个占有小织子初夜的男人,给她带来无尽痛苦。如果让他知道是谁,他会毫不留情的将对方虐杀。而现在,他该怎么做才能抚平少女的伤痕呢?
    松井雅治痛心疾首的把阮织织拉入怀中,内疚地轻抚着少女的脊背,温柔小意地低声道歉。
    “小织子,对不起。雅治哥哥错了,不该对你这么粗鲁。你的手腕还疼吗……”
    阮织织像是傻了似的依在男人的怀中,双臂无力地垂着,似乎连挣扎推搡的力气都没了。
    她悲痛欲绝的在脑内崩溃地喊着、骂着:[小十,你给我滚出来!这狗屁马甲我不要了!……为什么我就不是处女了?……]
    太多太多的怨恨与疑问她没地发泄,也只能冲系统发作。
    她不想做任务了,她想要回家。
    [我要回家,这狗屁任务我不做了!!!]
    小十有点不敢面对宿主。
    它哪里知道宿主为什么从一个好端端的处女变成不是,但它肯定知道是插件的问题,但这个插件是九锅送的……
    九锅不会害它。
    小十对哥哥们蜜汁信任。
    它想装聋作哑,可是宿主又闹要回家,这……让它如何是好?
    它心虚地叹了口气,嗫嗫嚅嚅、声若蚊呐地说:【织织……你、你回不去的……主线任务不完成你就……就会死。】
    其实它不是故意瞒着宿主的,是它那个时候太兴奋,忘了,等后来想起自己居然没说——“主线任务没完成就会死”这件事时,它已经没有勇气说了。
    所以它一直都很心虚。
    当然,它也纠结过该如何婉转地告诉她,但,那肯定是很久以后。
    可现在……它还是觉得坦白的好。
    原因还是四锅的那句话:你必须让她感受到压力,逼迫她快速成长,成为一个合格的任务者,这才是系统该做的事情。
    所以它要打磨她,迫使她面对恐惧,逐渐学会勇敢与自立,说不定她会大彻大悟,从软弱怕死转变成无坚不摧的、成熟稳重的宿主。
    阮织织惊呆了。
    她的耳朵仿佛自动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声音,只回荡着系统刚才的话。
    ——主线任务不完成你就会死。
    这突如其来的宣告,就像一场毫无预警的暴风雨,彻底的把她打傻了。
    阮织织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仿佛要抵抗这令人窒息的现实。她的世界在一瞬间瓦解,每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拒绝这个残酷的真相。她感到一阵阵眩晕,四周的景物开始旋转,模糊成一片混沌的色彩。
    难以言说的绝望包裹着她的灵魂,仿佛有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掐住她的喉咙,让她难以呼吸。她的生存本能在恐惧中苏醒,但无处可逃的现实却像一张巨网,将她紧紧束缚。
    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团乱麻,无法理清,也无法找到出路。
    “生活犹如强奸,若无力反抗不如闭眼享受”,阮织织莫名想起了这句话。
    如果现在去反抗系统,那之前的妥协又有何意义呢?最终都是要拖着伤痕累累,疲惫的身躯,继续在这个残暴可怖的历史中懦弱求生……
    随着燃煤烤箱的余温逐渐散去,屋内的温度开始悄然下降。松井一郎感受到了寒意,便提醒道:“少主,天气转凉,得确保织子小姐不会着凉。”
    松井雅治立刻反应过来,迅速横抱起阮织织。同时,一郎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睡裤和和服外披,小心翼翼地盖到少女白皙柔腻的双腿上,推测说:“织子小姐的房间应该是在二楼。”  说罢,他便转身朝向楼梯走去,一边将手中握着的内裤偷偷地藏进了宽大的袖口中。
    苏俊民低着头蹲在地上,长衫竖圆领内的脖颈,青筋根根爆突,眼睛艰涩地看着地板发呆。
    ——阮小姐是特务吗?
    他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因为日天一直偏爱用美女间谍使美人计。
    如果……如果那个时候没有进来就好了。苏俊民有些后悔。
    不!不对!就算他不进面包店,这个日天军官一样会找过来,而阮小姐一样会遭遇这种不堪入目的侵扰。
    但她确实让自己脱离了特高课的追捕。
    但这里的问题反而更多……
    苏俊民不停的自我拷问。
    他现在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阮小姐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由她解决。
    但是要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糟蹋,他真的做不到。
    松井一郎走到楼梯转角处才想起楼下还有一个阮大强。
    他扭头看向阮大强,语气平和威胁道:“阮先生,请您不管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都保持安静。”他不等对方回答,话锋一转:“听说今夜,特高课的人在此抓捕间谍?”
    苏俊民心一惊,就听到对方接着说:“如果您惊扰到少主,我们会把您当做他们要抓的间谍送进特高课……在下肯定,您一定不想亲身体验特高课的酷刑吧!”
    这些话入耳后,搞得苏俊民整个人都有些凌乱了。
    我、地下党,被人威胁指定成地下党……这算什么事???
    松井雅治心不在焉地跟在一郎身后,听到他这番话,立时灵机一动,呵斥道:“一郎,你太失礼了。你怎么能对织子小姐的小舅公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他朝阮大强微微颔首,道歉道:“抱歉,我的侍从只是担心我的安危而已,我带他向您道歉。”
    他继而立刻向看守阮大强的日天士兵下命令:“太一、闲人,把织子小姐的小舅公请到烘培间里坐着,加点煤,拿条毛毯给他,顺便让外面那两个也进来。”
    男人想用对阮大强,那微不足道的照拂,来表现自己对藤原织子的爱屋及乌。
    苏俊民心态复杂地抬起头,装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结结巴巴地说:“织织是个好姑娘,你、你不能这样对她,她还要、要嫁人的。”他是阮织织名义上的小舅公,不可能看到孙侄女受辱而无动于衷,怎么着也要表现出比较在意的态度。
    松井一郎那段威胁的话对苏俊民起没起作用不知道,反正阮织织是在意的。她气若游丝地说:“小、舅、公,我没事,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她不希望对方冲动之下暴露身份,也相信对方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
    苏俊民听懂了,艰难地突出一个“好”字,心里暗骂:真他娘的操蛋。他宁可跟日天狗贼真刀真枪地搏杀也不想面对这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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