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晚出来,他们其实也没想过有大的收获,只是当作踩点看看这戏楼的水究竟有多深。如果运气好,能查出点有关淮王和景知琇、景知婳的事,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这戏楼的水确实深,摸不到底的那种。
    但那有点异域长相的女人出现,则是大大地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甚至影响到了他们的情绪。
    回王府的路上,看着夏炎雳沉默寡言,满身都笼罩着一种沉冷的气息,景玓抓着他的大手,鼓励道,“你有何想法尽管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
    夏炎雳看出她的担忧,搂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别担心,我没有被那女子的话左右。我只是在想,那女子出现究竟有何目的?而且她对我们了解之多,绝非善类。”
    绝非善类……
    景玓也赞同他这句评价。
    因着那女子对他们的了解,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对方是真对他好,会隐藏到现在才出现?
    他们去花楼,是临时起意的。对淮王和景知琇、景知婳的行动,也是这两日他们才开始好奇的,可以说他们并没有具体的计划和步骤,那就说明他们没被人牵引。
    既不受人牵引,那这女人的出现就显得太突兀了,她说的那些话也就太刻意了。
    “既然那女子能说出那些话,那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嗯。”夏炎雳点了点头,“只要我不接招,她一定还会找上我们的,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就好。”
    景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炎雳,你当真一点都不好奇你的生母吗?”
    夏炎雳浅浅地勾了勾唇角,不答反问,“玓儿,你觉得皇上待我如何?”
    景玓不假思索地道,“他虽然没有与你相认,可给你的关爱不输任何父亲。我能来到这个异世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只听信了一些玄话,就请高人千方百计地为你化解,不惜动用旁门左道,也要保你平安顺遂。可想而知,他对你是有多看重。正所谓爱屋及乌,他能对你如此看重,那他对你生母的感情肯定不会虚假。他能为你做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那如果你的生母出事,他又岂会袖手旁观?”
    夏炎雳点了点头,“正因如此,所以我才觉得那女子非善人!凭着皇上的权利,若我生母真有冤仇,他没理由袖手旁观。”
    景玓微笑地拍了拍他的肩,“如果我们还有放心不下的,那就找个机会问问皇上。比起一个来历不明、意图不明的女子,我自然是信皇上说的!”
    闻言,夏炎雳如同释然般,勾唇点头,“好,找个机会问问皇上。”
    商量妥当了以后,景玓又叹了口气,“看来想抓点淮王的把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要不咱就放弃吧?”
    戏楼的水深,她不想他去涉险。
    毕竟贺老三曾经预言过,说他有一生死大劫。以前她可以嗤笑,觉得那是神棍无中生有,可经历了这么多,她没一点底气再去质疑贺老三。
    “无所谓的,既然你不想我多去那里,那我们便不去。大不了我们找个可靠之人替我们去,纵使那戏楼水深,我就不信他们谁的底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嗯。”
    回到王府后,他们便歇下了。
    翌日,夏炎雳休沐,正陪着景玓睡懒觉。
    影霄突然来禀报,“王爷,您起了吗?蜀南城的白奕阳白公子前来求见。”
    夫妻俩早都醒了,只是赖着没起而已,一听影霄禀报,景玓立马没了懒意,惊喜道“白大哥?那白芍岂不是也来了?”
    第229章 我这肚里的孩子是遗腹子
    对白奕阳,景玓虽然与他见面不多,但却承了他和白家许多人情,她一直都有记着的。而白芍就不用说了,她是打心眼将对方视作小姐妹的,听到她来了,她自是开心不已。
    在厅堂里见着他们,俊逸有型的白奕阳还是那般温柔如风,举手投足间所散发出来的雅韵能把京城那些贵胄公子哥都比下去。
    “白大哥,你们何时来京城的,怎不提前说一声?”她上前热情询问。
    白奕阳从客椅上起身,先向他们夫妻拱手施了一礼,“见过钰王爷、钰王妃。”然后才回道,“昨日到的京城,我们先去侯府拜问了侯爷,因天色太晚,便没有来打扰。”
    景玓笑着走向他身侧的白芍,拉着她手,道,“白芍,我可太想你了!好想叫人去蜀南城接你,可又怕打扰你……这次白大哥也来了,我得让我大哥把他留在京城住久一些,这样你就就能在我们身边待久一点了!”
    白芍回笑,“王妃,我们公子是受王爷之邀来京的,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
    闻言,景玓回头朝某爷看去。
    只见他翘着唇角,笑得有些神秘。
    她眨了眨眼,又朝白奕阳看去,没明白他怎么会邀请白奕阳来京城。
    但白奕阳似乎也不知缘由,拱手问夏炎雳,“王爷说有要事找奕阳相商,且要奕阳务必亲自前来,不知王爷有何要事需要奕阳效劳的?”
    夏炎雳走到景玓身侧,压低了几分嗓音,不过也没回避白奕阳和白芍,“我和皇上商议过,想提高现有的制造业和种植业。但你也知道,那些技术不能外泄,需可靠之人负责,于是我向皇上推举了蜀南城白家。白家在蜀南城资产雄厚,且白家的产业中,桑、茶、瓷、织、药材在各行业中都有较高的声誉,侯府作为皇商,与白家合作多年,信誉毋庸置疑。加之我们在蜀南城剿灭邪教党,白家出人出力功劳不小。皇上对白家赞许有加,便依了我的提议,让白家和安启侯府紧密合作,早日实施我的计划。”
    景玓嘴角抽了抽。
    他在二十一世纪每日抄抄抄,还以为他只对兵器感兴趣呢,没想到他预谋的全面发展。
    而白奕阳和白芍听见他的话,主仆俩都为之惊讶,完全没想到天子竟会给他们白家如此大的殊荣。
    虽然他们白家的货有不少都是进献宫里的,可之前任何货品都必须经过景家精挑细捡,他们是没资格直接与宫里对交的。虽说他们也不懂钰王的计划究竟是什么,但皇上能钦点他们白家作为参与者,这不但是天大是殊荣,更是让他们白家迈了新的阶梯……
    尤其是白奕阳,惊讶之后喜不胜收。
    然而不等他开口,夏炎雳又接着对景玓说道,“你怀孕,别的大夫我都信不过,所以我让白大公子来时将白芍一并带来,有白芍陪着你,想必你也会安心。”
    “王妃有了身孕?”白奕阳和白芍又是一惊,接着便同声贺道,“恭喜王爷、王妃!”
    夏炎雳抬起眸子冲他们笑了笑,然后对白芍说道,“白大夫医术高明,今后王妃安养的事便劳你费心了。”
    白芍拱手,“王爷,小的乐意之至,定将王妃和小世子照料周全。”
    她这一声‘小世子’让夏炎雳眉眼都弯了起来,还乐得笑出了声,“好好好……”
    景玓很不给面子地朝他翻了个白眼。
    随后,夏炎雳便带白奕阳去了书房。
    景玓正准备让人把明瑜叫过来,明瑜就自己来了,“玓儿,听说来了客人,我来瞧瞧!”
    她现在有了新的名字,也不轻易在外面叫景玓姐姐了,免得让人诧异,老是研究她们的关系。
    “瑜儿,你来得正好,给你介绍个姐妹。”景玓笑眯眯的招手。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你以前跟我提过的白芍,白姐姐!”明瑜笑着到白芍身前,热情又主动地自我介绍起来,“白姐姐,我叫明瑜,是的玓儿的手帕交。你不用太惊讶,你的事玓儿都告诉我了,她说你不但人好,医术也是一绝,而且还帮了她许多忙。听说白家大公子来了,我就猜到你也一定来了,嘻嘻!”
    面对自然熟的她,白芍笑得腼腆,拱手施了一礼,“明姑娘谬赞了。”
    明瑜赶紧扶她,“白姐姐不用多礼!”
    互相认识过后,白芍也不忘关心景玓,“王妃,近来身子如何,可有哪里不适的?”
    景玓摇头,“前段时日害喜得厉害,现在三个多月了,症状好多了。”
    虽然她觉得没什么,但白芍还是为她请了脉。
    随后她又将明瑜同样有孕的事告诉了白芍,也让白芍给明瑜瞧瞧。
    白芍盯着明瑜,打量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
    明瑜现在是未出阁的打扮,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身怀有孕,这肯定会让人异眼相看的。
    好在明瑜也知道这些道理,便笑呵呵与她解释道,“我这肚里的孩子是遗腹子,孩子他爹死翘翘了,我一个人没地方安生,便只能赖在钰王府养胎了。”
    景玓别开脸,肩膀抖了抖。
    而白芍嘴角抽了抽,笑而不语。
    哪有女子说丈夫死讯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的?就像盼着丈夫早死一样!
    不过,她只需要确定一件事,这位明姑娘肚子里的孩子跟钰王爷没关系就好!
    她们三个都是女子,两个孕妇,一个大夫,也不缺话题聊。知道她们这一胎都是头胎,白芍便细细的与她们说了许多注意事项。
    聊得正欢时,影霄突然匆匆跑来,而且脸色很臭,像是被谁招惹了似的。
    “影管事,怎么了?”景玓不解地问道。
    “禀王妃,夏三小姐回大蜀国了,先就在府门外,说什么也要见王爷!”影霄恼火地道。
    “夏长玲回大蜀国了?”景玓很是惊讶。
    明瑜脸色一下子冷了起来,“之前夏长玲不是说安狄刻薄虐待她吗?她突然回大蜀国,该不会是那混账男人的主意吧?”
    景玓心叹,十有八九就是夜迟瑟授意的!
    要是夏长玲回离开神坞国,她早都跑了,根本不用在神坞国哭着求他们带她离开。
    如今她回来大蜀国,这背后的猫腻还用问吗?
    见明瑜气得不行,她安慰道,“别担心,就算她是授了夜太子的意,这在我们的地盘上,她掀不起风浪的。”
    明瑜双手摸着肚子,忧心道,“我什么都不怕,就怕那死男人知道后来抢我的宝贝!”
    白芍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但越听越目瞪口呆。
    夏长玲夏三小姐她之前是见过的,也知道她嫁给了神坞国太子的护卫。
    只是……
    又是夜太子、又是混账男人的……
    莫非这明姑娘腹中孩子的爹是……神坞国太子的?!
    景玓没把白芍当外人,何况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还得麻烦她,所以在白芍面露震惊时,她对白芍微微一笑,算是无声的给了白芍准确答案。
    白芍得到她‘回应’,都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
    这位明姑娘怀了神坞国太子的孩子不说,还说自己的孩子是遗腹子。她如此去父留子,那神坞国太子知道吗?
    “瑜儿,我去瞧瞧,你别露面。”景玓安慰完明瑜后便带着影霄往大门去。
    ……
    大门外。
    夏长玲衣衫褴褛如同乞丐版跪在地上嘤嘤直哭。
    景玓看第一眼就气不打一出来,恨不得上去给她两脚。
    “你哭什么呢?要哭丧滚远去!”
    “大嫂……”夏长玲抬头望着她,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脸有多脏,哭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休书,“安狄把我给休了……我无家可归……只能来投奔你和大哥了……”
    景玓皱着眉眯着眼,暗示影霄将休书取来瞧瞧。
    影霄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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