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斐僵硬地点头。
    事到如今,若再不说出来,照她这样子定要哭一整晚。
    姜唯洇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不解道:“为何啊,殿下为何要这么无聊做这种事?”
    为何?谢斐紧紧按住那书册的一角。
    若是让他回答,他也不记得那时自己做这件事的起因了,只知道事后觉得很是荒唐,才会将那本书册丢掉,没料却阴差阳差被她捡了回去,竟还当真了。
    在他沉默的间隙,姜唯洇还沉浸在震惊与不解之中。
    到底为什么啊,殿下究竟在想什么。
    谢斐眸色微敛,静静地看她:“若是孤说,孤很早便对洇洇动心了,洇洇可会相信?”
    “什么……”姜唯洇眨了眨眼。
    谢斐自嘲地笑,轻声道:“想来是孤的私心作祟,想留下洇洇,想洇洇主动一点,与孤越靠越近。”
    他的语气很轻很柔,姜唯洇听了耳根子一红:“那,那殿下为何不主动说呢,那时候我失忆了,殿下主动说出来,我定会留下来的。”
    谢斐目露迷茫,摇头:“孤也不知道。”
    那时他不仅没有看清自己的心,也更不懂得如何爱人,她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便闯进他的世界,将他的心搅的一团乱。
    他自己都没有理清思绪。
    姜唯洇心里又害羞又难以置信,很难想象殿下很早就对她动心了,她一直以为是恢复记忆后呢。
    谢斐眼神一扫那梳妆台,随后起身去取了一支簪子过来。
    他将金簪放到姜唯洇的手心,“洇洇可还记得这支金簪?”
    她点头。
    谢斐轻声道:“这支是从母后发髻上取下来的,是传给太子妃的金簪,那晚的篝火晚宴,孤便下定决心只会娶你为太子妃了。”
    姜唯洇轻颤着眼睫,眸色忽闪,抬眸看他。
    “殿下……”
    她语气哽咽,“我不知道这件事。”
    谢斐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别说洇洇不知道,孤那时候也不知晓,孤会这么离不开洇洇。”
    谢斐极少这样温柔的说情话,姜唯洇有些受不住,身子都酥了一半。
    看着这支凤簪,她心里滚烫滚烫。
    原来在很早之前,殿下便已经认定只要她一人了。
    姜唯洇红了眼眶,这次的泪水不再是生气和委屈,而是自然而然落下的感动的泪。
    谢斐将脸俯近,吻掉她的泪,“别哭。”
    姜唯洇扑到他怀里,“殿下,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好喜欢好喜欢,她喜欢他喜欢到不知如何表达了……
    谢斐耳根微红,轻轻嗯了声:“孤也是。”
    二人紧紧相拥,姜唯洇方才哭得单薄的衣衫都湿透了,沾到了谢斐的身上,她抱歉道:“殿下将衣裳脱了吧,都湿了。”
    谢斐眸色一黯,将她打横抱起往浴室行去。
    “洇洇不是还没沐浴?”
    **
    热气弥漫的浴房内,身形伟岸的男人将少女拢于怀中,清透的水珠缓缓从二人微微泛红的肌肤滑落。
    姜唯洇小脸通红,眼神不知该往哪看,小幅度推拒道:“我自己会洗啦。”
    谢斐哑声:“孤伺候太子妃沐浴。”
    “……”姜唯洇挣脱不开,索性乖巧伏他怀里。
    方才殿下同她说了许多事,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秘密了。
    不过。
    姜唯洇缓缓抬起头,不开心道:“小梅是梅护卫妹妹的事,殿下还瞒着我?”
    谢斐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姜唯洇得意地哼哼笑:“小梅还以为我不知道呢,实际上我早就知道了,她还在我面前装,我看她装到何时。”
    都把她当笨蛋呢!她虽说是不太聪明,但是也有眼睛的好吗。
    小梅和梅护卫那熟络的劲,加上二人长相相似,她看久了再反应迟钝也会察觉不对劲,再从名字琢磨一番,可不就明白了?
    谢斐垂眸瞧她得意的小脸,低声笑了笑。
    听他笑声,姜唯洇觉得他在笑话她,不满地敲他胸膛,“殿下还笑!按个细作在我身边,还笑得出来?”
    这时,她的手腕忽然被一个冰凉的物品圈出。
    姜唯洇诧异看着她雪白的腕子上正戴着一串佛珠。
    这正是当时篝火晚宴押彩头时,从殿下的衣袖里取出来的那串佛珠。
    听闻这是净空大师赠予他的,这么多年也未曾离身。
    “殿下……”她仰着脸,迷茫无措道。
    谢斐搂住她的腰,手掌把玩着那纤细的手腕,她的手腕实在太细,戴上这佛珠多有不适,但谢斐却看得愈发喜欢,低声道:“孤将身边留的最久的宝物交给洇洇了。”
    姜唯洇迟疑道:“殿下,这可是天底下唯一一件的手串……”
    谢斐喉结滚动,眼神含着缱绻的温情:“这世上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只有洇洇。”
    姜唯洇心尖颤动,没出息地红了眼眶,柔声道:“殿下,我好感谢那个荒唐的阴差阳错把我送到殿下的身边。”
    若非如此,她几乎很难体会到,爱人与被爱的滋味。
    谢斐从水下握住她的手心,修长的手指探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温热的水将彼此围绕,姜唯洇感到心口都是滚烫的,她颤着眼睫抬眸看向谢斐。
    谢斐牢牢扣住她的手心,轻声道:“能与洇洇相守,孤此生已无遗憾。”
    他的温柔流淌心尖,她同样,已无遗憾。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竟然在情人节这天正文完结啦,也不知道会不会休息一天,不休息的话明天就更番外。
    完结这章没想到会写这么多,本来想的应该是八千字,但写着写着想把每个人的结局都交代清楚了。
    关于副cp着墨不多,基本就是之前安排好的走向啦。
    第一个番外的话,可能(不一定)会写失明的太子和洇洇的蜜月之旅?
    谁能想到,完结了,咱男主还瞎了?呜呜。
    不过太子能跟可爱的老婆有半年时间度蜜月可以好事啦,可能会有宝宝噢~
    非常感谢一路追更,一路看到这里的宝宝们。orz
    下一本比较想写狗血的追妻火葬场,高岭之花为爱低头,为爱发疯,是跟这本甜文完全不一样的风格哦,
    若是有感兴趣的宝宝可以去专栏收藏一下。
    预收《be后成了夫君的白月光》
    身为名门之后,顾寄宁自幼却在乡野长大,归京那日,她遭歹徒追杀被迫躲进寺庙。
    在此之前,她曾做过一个预知梦——
    此次回京是父亲想弥补多年的亏欠,为她寻得了如意郎君。
    新婚夫君贺兰容出身名门,俊雅清冷,最是端方君子。
    寺庙中,她认出那身着不染纤尘的白衣,跪坐在蒲团上的俊美男人,正是她梦中的夫君。
    在寺庙躲藏的时日,她与贺兰容生了情意,也意外荒唐一夜。
    即便得知回京是为病重的姐姐替嫁,顾寄宁也无怨无悔。
    新婚当夜贺兰容一身绯色喜袍,神情肃冷漠然,也全然认不出她。
    婚后的日子不如梦中那般恩爱缱绻,只剩如履薄冰。
    直到姐姐病重无医,急需一味药引时。
    贺兰容无情地对她提要求,“只有你的血能救她。”
    顾寄宁看着放出的鲜红血液,才恍然大悟。
    原来替嫁一事他始终清楚,他也从未将她当做妻子,不过因姐姐病重缘故,才被迫娶她。
    现在姐姐有病好的机会,他便毫不留情地将她推了出去。
    姐姐病愈后,哭着感谢顾寄宁替她守住了她本该有的位置,她该做回贺兰容的妻子了。
    那晚大雨瓢泼——
    顾寄宁又梦见了那梦境的后半段。
    原来她只是那桩美梦中的旁观者,梦中嫁给贺兰容,与他婚后琴瑟和鸣的是姐姐。
    而她因为跟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却错把本该是故事中路人的自己,当成了主人公。
    荒诞,可笑。
    一场大火让顾寄宁顺利逃脱。
    她站在暗处,静静地看着贺兰容是如何大受刺激,吐血昏迷的。
    那一声声悲恸的“阿宁”,唤不回她。
    *
    开启新的日子,对顾寄宁来说不算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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