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乌摇摇头:“不行,还太早了。”
    “你不爱我!”那时凤凰只是这么觉得。
    川乌不笑了,很认真地:“当然很爱你,不要说啥话。”
    “那你为什么不想跟我做?”
    川乌捏住她的嘴:“女孩子要矜持。”
    “那我们什么都不做,就在一起睡一个晚上,好不好?”凤凰拍开他的手。
    “梅姨会担心的。”
    “我不管!”凤凰拉着他,“这是我十八岁的生日愿望,你不能说不。”
    川乌说:“原来那天在派对上,你对着十八层生日蛋糕,当着父母的面,就许了这么个愿望啊?”
    “恩!”
    “还是不行。”川乌拒绝。
    凤凰只好耍赖:“哎哟,我肚子疼!”
    “肚子疼跟我回家,我让老爹给你开两贴药,保管喝了就好。”
    凤凰最不喜欢中药的味道,她求他:“那你带我看看外面的床长什么样就行,不睡觉也行。”
    见这丫头无论怎样都要去看看,川乌只好带着她去,那时他们刚拿到身份证,如同今日这般,齐齐地将两张身份证并排放好。
    “我们成年了。”凤凰得意地说。
    前台的小妹儿看了看这两人身上的校服,默了默。
    办好手续,他们手拉手进去,门开后,凤凰倒在床上,天真无邪:“川乌,原来外面的床长这样啊!”
    他哄她:“好了,看完就回去吧。”
    小小的房间,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男女,他们彼此相爱,想要亲近,男生却固执地挡开扑过来的女孩,女孩大笑着:“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很多年后,穿运动服的女人拉着一个清瘦的男人倒在大床上,扯着他的领口:“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穿校服的男生把身上的女孩翻下来:“别胡闹。”
    清瘦的男人却抱住腿上的女人,让他们之间密不可分。
    凤凰喘息着亲吻他的脸,眉眼,鼻梁,嘴唇,下颚,她仔细地用唇描述他的五官,带着哭腔呢喃:“你究竟是怎么忍住的?这些年你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川乌你这个傻瓜,你这个大傻瓜,你得有多为难啊,你怎么这么让我心疼啊。”
    川乌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被子里:“其他还好,就是怕你知道后更不要我了,可是又怕你不知道,觉得亏欠你。”
    凤凰抬手撕扯他的衣服,眼泪顺着额角滚进发丝间,川乌亲吻她的额角,一手在衣下贴住她的小腹。那里有一道疤,他用指腹轻轻拂过,感受那凸起不平的表面,用手指丈量它的长度。
    凤凰解开了他的衬衫,然后开始急躁地对付他的裤腰带。川乌的手顺着小腹滑下,轻易地钻进她的运动裤里。
    这样的事他们一起做过许许多多次,但是啊,只有团子才知道小时候的凤凰有多怨念。她乐于在物理课上分享她前一天的挫败经历,她藏在课本下小声嘀咕:“真是看后桌那个男的非常不顺眼,吗的他居然抱着我睡了两小时!我是脱光了让他抱着的!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不行啊?”
    音量一时没控制好,物理老师停下讲课,问倒数第二桌的长辫子女同学:“什么不行?”
    团子胆小,急得不行。凤凰拉起她说:“她问我能不能去上厕所,我说不行。”
    老师摆摆手:“去吧。”
    于是凤凰拉着团子出来了,两人藏在厕所里,凤凰继续叨念昨天的事,团子掰手算过,这是凤凰的第十次抱怨。也就是说,她企图上川乌十次都没成功。
    每一次都是乖巧可爱:“我们就进去坐坐,什么都不干。”
    进了房间后,可爱女孩超级变身:“川乌你就从了我吧!我保证会对你好!”
    但无论凤凰恶补多少日本漫画,阅览多少台言秘籍,使出什么旁门左道,川乌不为所动,就放任她这么玩下去。
    既然出来了,凤凰当然就不会再进去,她拉着团子准备去买珍珠奶茶,却发现昨晚的罪魁祸首早已守在女厕门口。
    川乌问团子:“耳朵起茧没有”
    团子亮出招牌憨厚笑脸,没关系地摆摆手。
    川乌牵起凤凰:“那我带她走,你清静一会儿,辛苦了。”
    那边凤凰暴躁,这边团子留在原地,幸福地朝他们俩挥手。
    太阳很大,知了很响,闷热中拂过一丝丝清风,吹起少女的长发,拂过男生的手臂,那时的世界,是青柠檬的颜色。
    ***
    本来川乌想把最重要的这件事留在娶她的那天,不得不说这男生看着坏坏的,其实心里单纯到不行。可后来三千港发生了很多事,凤凰哭着对他说:“川乌,我没有家了,你给我个家好不好?”
    她的家没了,她的老爹被关进了一个大铁笼里,川乌心疼极了。他说好,我们来做自己的家。
    她的血印红了她的碎花床单,他的汗浸湿了他的心,一切都潮乎乎的,他们相拥,说爱彼此。
    所以他们很快有了软糖,知道怀孕后凤凰笑得像只小猫,总对川乌说:“早从了我不就好了。”
    川乌失笑,抿唇不语。
    这么多年后,他们终于又在一起了,彼此的动作热烈急切,彼此的心迫切地想要融在一起。
    凤凰在一下一下的晃动中断断续续的命令身上的男人:“以后……这件事不许说了!”
    “恩,不提了。”
    他将凤凰翻过来趴在床上,从后面继续,凤凰闹着不肯:“我要正面,正面能看得见你!”
    川乌却极其难得地没有听话,他摁住她的肩头不让她动弹,暗哑粗喘地说:“乖,先让我这样。”
    从三年前他站在窗台上看着她孤单地离开后,往后的那么久时间里,是他一直在看着她离开,她的背影每晚都会侵入他的梦境,夜夜噩梦。每一次,他都想追上去把她扭回来,可每一次不管再怎么努力,梦总会在最后那几秒醒过来。他从没梦到过她的正脸,只有那一把马尾,甩啊甩的,越走越远。
    但一切都过去了,此刻,她哪里也去不了,只能乖乖地承受他的爱。
    凤凰被撞疼了,用被子蹭着脸:“你轻点,还有伤呢!”
    可川乌轻不了,也停不了。
    凤凰哼哼着:“好了没有?还要多久?”
    川乌笑着,把自己压上去。
    ☆、第66章 爱永恒3
    第二天,“吃饱喝足”的凤凰拉着川乌去找川芎,川芎还是坐在疗养院外的石阶上,不知在跟谁讲电话,眉眼里都是纵容。凤凰扯扯川乌:“你快看!”
    川乌笑着:“这样很好,不是吗?”
    凤凰点点头:“那等我们婚礼让哥哥带他女朋友一起来。”
    川乌挑挑眉,笑看凤凰不语。
    凤凰一点都不腼腆地:“干嘛?不想嫁啊?”
    川乌捏捏她的手,没有在这件事上继续说下去。
    不想?怎么可能?他可是只喜欢她一人喜欢了一辈子啊!
    川芎的电话讲完了,过来拍拍川乌:“你们回去吧,我留在这里照顾老爹。”
    很多话无法用语言说出来,川芎无声地支持着弟弟的决定,为他担起责任,不论遇到什么事,他们依旧是三千港的川乌与川芎。
    凤凰伸出手:“借你电话用下,我的没电了。”
    川芎早就看透,说:“不行。”
    凤凰哀嚎:“你要藏到什么时候?你这样人家小姑娘会伤心的!”
    川芎摇摇头:“不行。”
    他才不要让这只疯凤凰抓到小辫子。
    离开疗养院后,他们并没有马上离开三千港,川乌说:“去看看天叔和梅姨吧。”
    凤凰点点头,变得安静下来。
    离开这里的三年,她没有回来过,她怕老爹和妈妈发现她过得不好,她怕他们骂她不懂事,她怕他们问她为什么要欺负川乌。
    街头卖香烛的老伯花眼很重,却还是认得这对男女。他问凤凰:“回来了啊,小鸟。”
    凤凰唉了声:“老伯,好久不见了。”
    老伯抬头去看川乌,见这么多年了他们俩还在一起,就欣慰地笑了,说:“好,好。”
    三千港的墓地可以看到大海,这里仿佛是一片乐园而不是令人伤心的墓地,凤凰擦拭着墓碑说:“老爹,妈妈,我们回来看你们了,我和川乌过得很好,你们放心。”
    川乌一贯话不多,他蹲在凤凰身边,往前面的泥土里洒了些白酒,点了三只烟。然后,他走到后头,埋头给山包除草。凤凰就蹲在前头,唠唠叨叨地告诉爸妈她的那对双胞胎有多淘气有多可爱,她努力保持笑脸,努力声调上扬。
    川乌听见欢欢喜喜的小糗事也会笑出来,他侧脸看了看凤凰,意思是:给孩子们留点面子。
    凤凰就不,说得更欢了。
    川乌也就顺着她。
    微风拂过,海浪涌起,一直到凤凰说得没东西可说了,川乌才整理好那个小山包。他蹲在山包下,对凤凰说:“走吧。”
    凤凰的眼睛瞬间红了,憋了好久的难过一齐涌上心头,鼻音浓浓地恩了声。
    川乌走过来牵起她,无声地抱了抱她。凤凰说:“我没事。”
    他们手牵手离开这里,整片长满荒草的墓地上只有凤家的小山包最干净,光秃秃地只留泥土的颜色。
    石碑上,若梅笑得很美,靠在凤天肩头。
    ***
    坐车从三千港去玉城搭飞机,川乌问她:“直接走了?”
    凤凰终于忍不住地哼哼:“还是要去看看那个臭团子的,不然她能一直跟我憋气。”
    川乌笑了,就在等她这句话。
    这两个小姑娘好的时候形影不离,吵架的时候也真不含糊,他这个昏迷不醒的都能被吵醒。
    凤凰抱着他的手臂:“你不嫌我们烦吧?”
    川乌点点头,当然不嫌,还觉得很有趣。他对即将看到的姐妹和好哭成累人的场面很期待。
    找到盛宅后,川乌帮凤凰摁了门铃。里面的小女人傲慢极了:“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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