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初究竟是何心情,现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宿玉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这件精美而又好看的红衣。
    他有些遗憾,可惜这里没有银铃,莫名的他就是感觉她会喜欢银铃。
    宿玉推开门,走出。
    宿玉一身红衣,款款朝自己走来,纪衣容第一眼就看呆了,阿玉穿红色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好看。
    眉眼清冷,薄唇轻抿,黑发红唇,与身上的灼灼红衣辉相照映,此时天上正下着零落小雪,而他就是雪地里走出的妖精,一颦一笑,皆让她为之神魂颠倒。
    直至宿玉走到她面前,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喉咙莫名有些发痒,“你——”。
    未等她说完,宿玉原地转了一个圈,红色的衣袂翻飞,白玉般的容颜清冷出尘,在白茫茫的雪天很是夺目。
    宿玉抬眸,平静的看着她,“衣容,好看吗?”
    “好看!”纪衣容早已被他蛊惑,呆呆的点头。
    宿玉笑了,在红衣与白雪的映照下,格外动人心弦。
    “衣容,喜欢就好。”
    好半天,纪衣容终于从蛊惑中回神,她的目光直白而又灼热的落在他身上,很好看,她也很喜欢,但她记得他似乎不喜欢红色。
    她迟疑着问道,“我记得你不喜欢红色衣服,怎么突然穿红色了?”
    宿玉不在意的笑笑,“闲来无事,偶然找到了,那便试试吧。”
    纪衣容皱着眉心,“阿玉,我不会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的,你不喜欢,便不用穿。”
    纵然她真的很喜欢他穿红色。
    宿玉的目光眺望向远方,声音轻缓,“嗯,最后在穿一次吧。”
    最后一次?
    纪衣容面上又犯起了难,那日后成亲时是不是要换个颜色,换个什么颜色好呢?
    纪衣容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突然宿玉粲然一笑,“衣容,我为你跳支舞吧。”
    说完,也不等她的回答,宿玉径直走到院中,脚尖一动,在雪下起舞,旋转,跳跃,白雪飘落,纷纷落雪化为了他的陪衬。
    白茫茫的雪地里只有这一抹红,纪衣容眼中也只看得见这一抹红。
    院中并无鼓乐,他却跳的有条不紊,翾风回雪下,又一个旋转后,他抬高了手,宽大的袖摆滑落,露出他似白雪般的胳膊,在雪地里莹白如美玉。
    望着那截雪白的手腕,恍惚间,纪衣容仿佛回到了初见的那日,一舞入她心。
    纪衣容的目光不停的在他手腕间流连,若是那里有对银铃就好了。
    银铃会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悦耳的清脆声。
    她默默将银铃记在心底,下次,要让阿玉带着银铃给她跳。
    白茫茫的雪地里,一人站立,一人起舞,一白一红,她们隔着飘落的雪遥遥相望,对视间,一眼万年不过如此。
    一舞毕,宿玉轻喘着走到她面前,细小的汗珠从他细白的颈间滑落,而纪衣容仍沉浸在刚才的绝美舞姿中,久久未回神。
    终于,纪衣容从美妙幻境中抽离,她一把拉过宿玉,灼热且带着情意的吻悉数落下。
    ——
    与好友约定的时间将至,纪衣容俯身在宿玉轻颤的眼睫上,轻轻落下一吻,“阿玉,等我回来。”
    “真舍不得离开阿玉啊。”她不舍的感慨着。
    宿玉在门口停下步伐,深深的看着她,此去经年,大约是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想着,他不忍靠近了几分,心中微动,下一刻,两唇相贴,他深邃的眸子看着她,愿我所爱之人,平安顺遂,青云直上。
    良久,他后退分开。
    纪衣容清朗一笑,温柔的看着他,“阿玉这么舍不得我,不如我不去了吧。”
    宿玉也笑着摇了摇头,“衣容,再见。”
    “再见”一词让她略感不舒服,纪衣容听之,微微蹙了蹙眉,“阿玉,不是再见是回见。”
    “好。”
    “衣容,回见。”
    “阿玉,回见。”
    宿玉站在门口,目送着她走远,哪怕纪衣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他也失神的看着。
    措不及防的,一滴清冷自他眼角而落下。
    看着白茫茫的雪地,宿玉在心中默默道,“衣容后会无期”。
    ——
    很快黑夜来临,屋中,烛光明亮,烛影摇曳。
    宿玉一个人枯坐在桌前,明黄的烛光柔和了他如白玉般的脸,此时看起来,似飘渺虚无的仙人,仿佛下一秒便要消失在屋中。
    见冬跟着纪衣容去了,竹青他也让他回家去了,此刻,这个生活了许久的庭院,只有他一人。
    宿玉视线落到角落里的芍药上,时值寒冬,花盆里已经空荡荡的了,只有黑褐色的土壤。
    想了想,宿玉还是起身将芍药搬到院中,芍药表爱慕之意,更何况这是她送的,他不忍她送的芍药在火光中消散。
    放好芍药,宿玉起身,走出两步,他又记起了什么,他转身,将一直佩戴在腰间的双鱼佩解下,他蹲下将双鱼佩埋进芍药花的土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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