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彦迟从小被她娇生惯养着长大,很多?年?来,身边的人都是簇拥着他捧着他,从来都没人敢给他脸色瞧。
    而如今,陈彦迟却要体验拘留所?的生活了。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犯法者必须得到法律的惩罚。
    陈彦迟失去了人身自由,整整一周都会待在拘留所?,这大概也让他有漫长的时间可?以用来反思。
    商锦绣希望陈彦迟能够想明白,能理解她的一番苦心。
    她亲自报警,绝对不是因为恨他,要毁了他。恰恰相反,她是太爱他,想让他清醒一点,看清楚违法犯罪的代?价有多?难以承受。
    “你为陈彦迟想那么多?,但愿他能想通,真的改过?自新,不再像现在这么不争气。”商叙道。
    顿了顿,他又感慨道:“姐,你真的太在意他了。”
    “你呢?小叙?”商锦绣笑着看了他一眼,“刚才看舒白不太高兴,你倒是一直在陪着笑脸,你惹她了?”
    无论亲情爱情,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说她太过?在意一个人,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商叙沉默许久,一时答不上来。
    岂止太在意,他甚至在意到让温舒白本人因此而难受了……
    第086章
    “你们真吵架了?”商锦绣讶然。
    她在家里住的这些天, 能?够感觉出温舒白与商叙的感情有多好。
    他们是两个“大忙人”,白天都在为工作而忙碌,也就更加珍惜晚上的相处时间, 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
    这也难怪, 现在本来就是属于他们的热恋期。
    而今天, 他们两个竟然吵架了。
    “不算吵架,是我自己做错了事?。”商叙缓缓纠正道。
    在姐姐面前,商叙难得打开了话匣子,很久就把方才商锦绣离开之后, 他与温舒白的争执, 起?因经过结果,全都讲给商锦绣听。
    商锦绣全程都没有?接话, 时不时点一点头?, 到了最后, 等商叙讲完了, 才道:“这么?一听, 舒白生气?也挺有?道理的。那你打算怎么?哄?”
    “恐怕哄的用处不大。”商叙苦笑, “刚才在房里, 她根本不理我, 我感觉她是不想和我说话了, 毕竟我确实做错了事?。”
    也是那个时候, 商叙才发?觉,今天的事?情并没有?在温舒白愿意?下车时, 真正结束。
    “哪有?这么?严重??”商锦绣摇摇头?, “你是方法不对?, 哄人也是讲究技巧的。”
    瞧见商叙还是不得要领,商锦绣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怎么?这么?死脑筋?”
    “我看财经新闻里, 爸妈总在采访里拐弯抹角夸你聪明。合着聪明劲儿只用在经商上,不在感情上。”商锦绣毫不留情地评价道,“不对?,之前千方百计要让舒白嫁给你时,你不是也挺聪明的嘛?”
    苦心筹谋的原因无他,全在他用情至深。
    “哄人的方法多得是,你就不会脸皮厚点,或者朝她撒娇吗?”商锦绣把话说得不能?再直白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然而商叙听到后面那两个字,却是浑身一凛,蹙眉不自然道:“撒娇?”
    他或许私下和温舒白相处时,自然而然有?过柔软的姿态,就像是在撒娇。
    可刻意?去琢磨撒娇的场面时,他自己脑袋都开始发?麻。
    “这有?用吗?”商叙不太确定。
    “你试试看呢。”商锦绣道,“没准舒白就吃这一套。”
    这个节骨眼上,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于是商叙道:“谢谢姐,那我先回去了。”
    他走到门口时,才又?转过身,问她道:“姐,陈彦迟的事?,你是不是心里很难受?”
    他刚才完全陷入自己的情绪里,一时忘了,商锦绣是个刚刚将儿子亲手送进拘留所的母亲。
    “其实也没那么?难受。”商锦绣平和地答道。
    看商叙不信,她解释道:“你还太年轻,可能?还不能?理解。所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有?些事?情不是我可以改变的,再伤心也无用。我这么?执着地一次又?一次拉住陈彦迟,想把他拉回正路上来,不为别的,只是出于一个母亲的本心。”
    一次又?一次,就像西西弗斯。
    到了最后,商锦绣对?于结果也能?释然了。
    “有?件事?我也想提前跟你说一声。”商锦绣道,“一周后,等陈彦迟从拘留所出来,无论他改没改过,我都想把他送出国。”
    一切尽在不言中。
    商锦绣太了解商叙这个弟弟了,于是抢先一步把话说出,不伤姐弟之间的和气?。
    五分钟后,商叙结束交谈,回到三?楼。
    他挂念温舒白,第?一件事?就是去主卧瞧瞧她,结果看到她已?经躺下,闭着眼眸,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不由放轻了脚步,将门关上,去了离主卧更远的浴室洗澡。
    等他回来时,也是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在温舒白身旁躺下。
    可能?是温舒白忘了,哪怕两人正别扭着,温舒白也没有?给他另拿一床被子。
    所以床上只有?一床被子。
    商叙没躺进被子里,空调的温度不算太高,他穿得单薄,很快就有?些躺不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跟着就想起?商锦绣的建议,倒是不得不借此一试了,厚着脸皮钻进被子,悄悄抱住温舒白。
    被窝早已?被温舒白的体温生生暖热了,暖烘烘一片。而从外面新进来的商叙,却带着些许寒气?,让温舒白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将他往外推。
    “你要冻死我了,商叙。”温舒白抱怨道。
    原来她是在装睡。
    “对?不起?。”商叙小声向她道歉。
    温舒白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哪里还有?半分在外时的狠厉孤傲?唯独面对?她时,他整个人都柔和下去,不像离群的狼,倒像是热情的金毛。
    而现在,他明明渴望靠近她,却又?因为她的一句话,被迫克制,与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委屈地望着她。
    “我想你了。”商叙低声道,“别赶我走,好不好?”
    温舒白一时恍惚,竟感觉他的语气?像是在撒娇。
    不久后,商叙的进一步动作,证明了她的猜想。
    他竟就这么?一点一点朝她挪近,一直挪到她的身侧,与她肩靠着肩。
    “很想你。”商叙枕在枕头?上,微微偏过头?去,看着温舒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干嘛突然这么?肉麻,莫名其妙的……”温舒白也偏过头?,背对?着商叙,却掩不住她开始酡红的脸。
    “这就算肉麻了吗?可我有?很多类似的话,都还没有?跟你说过。”商叙道。
    情话是最不需要学习的。因为他是有?感而发?,浓烈的爱意?会从心头?自然升起?。
    “舒白,等我身上不冷了,你是不是就答应让我抱着你了?”商叙问道。
    这么?大的人,今晚倒像个小孩子。
    温舒白其实已?经很困了,受不住他这般架势,直接点了头?,心软道:“好啦,你现在就很暖。我真要熬不住了,不说了,快睡吧。”
    “你刚才怎么?一直没睡呢?”商叙轻笑,几乎是明知故问。
    “笨!”温舒白没听出他话里的一丝欢快,脱口而出道,“我当然是在等你啊。”
    可能?只是缺一个台阶下,也可能?是情绪上还差一步。回到家后,温舒白心里还别扭着。
    可她真的只是在生气?吗?
    想到商叙那一刻因她而背负的心理负担,想到他的畏惧与不安,她其实也会心疼。
    心疼他大多数时候,都在想着一个人扛起?事?,默默消化所有?的情绪。
    但他们是一对?爱人,理应互相扶持。
    这也是她不想充当单纯的被保护者的最大原因。
    听到他的认错,看到他的撒娇,知道他的在意?,她就是想气?,也气?不起?来了。
    “原来你是在等我。”商叙那双桃花眼中,此时只剩下和煦笑意?,他握住了她的手,送到唇边落下细密的啄吻,“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不想理我。”
    “别亲了,有?点痒。”温舒白缩回了手,将脑袋埋进他怀里,闷声道,“我今天气?累了,让我歇歇再继续生气?。”
    她无疑是在说些玩笑话,早不再生气?了。
    然而商叙却学着她,凑过来故意?逗她,将她的双手举高过头?顶,箍在枕头?上,笑着来吻她:“那我就不许你休息了。”
    温舒白万万想不到,她随口的一句话,给了商叙绝佳的借口,这样变着花样来吻她。
    她一时哭笑不得,想要止住他,可身体却又?因为他的亲吻而发?软,推他时有?气?无力。
    “商叙……”
    因他的手已?托住她的后颈,摩挲了下,冰凉的触感让温舒白忍不住闷哼一声,然后警告般唤着他的名字。
    而商叙笑意?更深:“怎么?了?”
    “别闹了。”温舒白被他折腾得没了困意?,倒是想起?白天临下班时,自己脑子里的几个想法,“我有?几件正事?要跟你说。”
    商叙的手还抚在她发?上,揉了揉,在她的目光之下,这才不情不愿缓缓收了。
    “你说就是了。”商叙轻声道。
    “我是跟师父又?聊到那个八角亭时想到的。”温舒白道,“南城的古建筑还没有?完全得到保护,远的不说,就说八角亭,我觉得对?它的保护就还有?欠缺。”
    “而说到底,还是钱的问题。”温舒白叹了口气?,“依赖财政支出的项目太多了。我就在想,在古建筑保护上,我们两家集团能?不能?出一点力呢?”
    温氏集团与商氏集团,都是南城建筑行业的巨头?。
    而他们都知道,一个行业的发?展,往往不是单看现在和未来,也要看过去。
    落在建筑行业里,他们新盖起?来的种种建筑,都是在吸收前人技术经验的基础上建起?的。
    古建筑的恢宏气?势与独特艺术魅力,是一笔厚重?的财富。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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