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柏章没来得及拉住她,万幸家里是实木地板,谈桐不至于摔伤。
    但摔这一下却将酒劲摔了出来,谈桐翻个身坐在地上,朝着段柏章伸出双臂:“抱。”
    段柏章深知不要和醉鬼讲道理,他认命地弯腰,谈桐却突然躲了一下。
    “你你……你不要这样!”她比比划划,“你要蹲下来,用臀腿发力,要不然腰很容易受伤的。”
    段柏章:……
    他捏了一下谈桐的脸,然后轻飘飘就将她抱起:“就你这几斤重还用不到技术。”
    已经忍耐了一路,段柏章的耐心早已到了极限。他抱起谈桐向卧室走去,不再听她那张惹人烦的小嘴中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谈桐醉得头昏,任凭段柏章摆弄。
    她感觉脖子上触感有点奇怪,好像被戴上了什么东西一样。她想去摸,手却在中途被段柏章抓住。
    他温柔却不由分说将她的两只手制住,声音有些急促:“这样很好,很好看。”
    谈桐听不真切,只囫囵听见“好看”两个字,满意地给了段柏章一个亲亲。
    “爱你。”她黏黏糊糊说。
    她的眼神迷离,却并不掩盖其中的清澈。
    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段柏章只觉得自己内心的龌龊被衬托得一览无余。
    他只好扯过自己的领带,缠在她的眼睛上,不让她继续看她。
    手眼皆失去功用,谈桐只好张口说话。
    “段柏章,”她在喘息中挤出声音,“你帮我报复回去,我该怎么报答你?要不要我也帮你报复?你看我去炸了白宫怎么样……”
    “闭嘴。”
    段柏章用凶狠的动作让她强行闭上嘴巴,而没有堵上她的嘴,毕竟他还想听她在说气人的话之外发出的声音。
    *
    谈桐一觉睡到了次日十点,醒来后腰酸背痛,头也疼得要死。
    昨天她们难得有在舞台上喝酒的机会,嗨的不行,各种酒混喝一通,后果就是早上起来头仿佛不是自己的。
    她刚坐起身,段柏章的声音就从厨房传来:“醒了就来吃饭。”时间把控之准确,就好像他在卧室安装了摄像头。
    今天照例是丰盛的早餐,谈桐宿醉后没有食欲,用叉子将流心煎蛋戳得乱七八糟。
    段柏章看她一眼,问道:“春节在哪过?”
    “春节?!”谈桐惊呼出声。
    她点着日历数了数,才发现距离春晚只有不到一个月了。
    “救命——”她痛苦地抱住头,伸出手掌,大张着五个手指贴到段柏章面前。
    段柏章犹豫一下,伸出手和她击了一下掌。
    谈桐更痛苦了:“五个!我有五个台的春晚要录,五个啊!”
    她摆着手指头数:“四个地方台,还有总台。总台的要联排好多次,还要直播,我说我不去,李垚说不去她就不干了。”
    谈桐正吐槽,注意到段柏章正在手机上打字。
    “怎么不听我说话?”
    段柏章发完一段话收起手机:“告诉我妈春节你不能去家里吃年夜饭了,顺便让她注意看这几个台的春晚。”
    谈桐无语:“……倒也不用如此积极。”
    段柏章心态倒是极好,反过来安慰她:“李垚说得对,对你事业好的事情都要去做。春节当天我等你,你录制完我接你回家。”
    “接了之后去你家吗?那岂不是又要社交第二次。”谈桐在累了一通后更想回家躺着。
    “都可以,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段柏章笑笑。
    谈桐手机屏幕一亮,她随意扫一眼,没准备回消息。
    杯子里的美式还剩下一点,她一饮而尽,将杯子递给段柏章:“可以再来一杯拿铁吗?顺便展示一下拉花技术的进步。”
    段柏章欣然接过:“准保让你刮目相看。”
    他刚转过身,谈桐就点进微信。
    消息来自俞镇宗:【试镜是在后天吧,到时候我会去现场看,祝你成功。】
    【你什么意思?】谈桐回道。
    俞镇宗:【我是出品人,这只是我的工作。】
    谈桐深吸几口气,控制自己不要和他做无畏的口舌之争。她在明处俞镇宗在暗处,她要做的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刚退出界面,就看俞镇宗又发来一条消息:【霄雨和你试镜同一个角色,但她远不如你,我告诉她要多向你学习,还麻烦你不吝赐教。】
    谈桐恶狠狠地按下锁屏,她怕再看一个字就要气出一身结节。
    俞镇宗不要脸的程度远超她的想象,但偏偏因为职业的纠葛,他在她的生活中无处不在,要想远离她,除非她不再做演员。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她才不会因为一个恶心的人放弃自己的事业,她退让只会让坏人得寸进尺。
    段柏章端着做好的咖啡出来,上面拉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但相较之前已经好了太多。
    “完美!”谈桐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
    两天后,李垚接上谈桐出发去试镜。
    试镜地点依旧在传跃娱乐,上次她就是在这走入了俞镇宗的陷阱,两人突兀地“偶遇”。而这次,她却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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