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薇苑温柔地抚摸他微长的头发,他的狼尾。
    她告诉仲若旭,他并不寂寞。
    她陪在他身边,对他更温柔一些,不想再看见他哭泣的眼睛。
    仲若旭宿醉后起床。
    他的女主演并没有和他上床。
    反而满脑子工作,轧戏去了别的剧组。
    黄微苑留下了字条。
    “今天去试一个女将军。”
    “你等我的好消息。”
    “桌上是我做的蛋包饭,小熊盖被造型的。”
    “另外,你在我衣服上哭得都是泪痕,不帮我干洗的话,就等着我回来看你笑话吧。”
    纸片的背面,黄微苑用娟秀的字迹,补充道。
    “仲若旭,重感情是一件特别值得被珍惜的事。”
    “爱一个人,更多的是希望她幸福。”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用过度地苛求自己。”
    后来。
    黄微苑还是以朋友的名义。
    在拍戏的间隙,当他的灵魂伴侣,陆续告诉他。
    她说,他们都是你的家人,尝试着坦诚一点,开诚布公地祝福他们。
    她说,我会陪你一起感激宁宁的救助,怀着对她的肯定和欣赏,认同曾经的每个自己。
    黄薇苑穿上钟无艳的戏袍。
    剧中,她饰演一个披甲上阵的女将军。
    世人都记得电影《钟无艳》那句,“爱是霸占摧毁,还有破坏,为了得到对方不择手段,不惜让对方伤心,必要时一拍两散,玉石俱焚。”
    可是前一句,“爱就是为心上人无条件牺牲,一心只想让得到他幸福快乐。”却鲜有人知晓。
    彼此独立,信任,尊重。
    这是姜蝶珍教会黄微苑的爱。
    大学时代,宁宁来包厢解救了她太多次。
    所以现在,黄微苑回报了宁宁。
    她把爱传递给了他们的亲人。
    仲若旭说,“我想要回北京,想要向景煾予和姜蝶珍,坦白曾经的不甘心和懊悔。”
    从此以后,彻底放下心结。
    仲若旭临走前,对黄薇苑说:“如果我做到了,我就带你回北京看初雪。”
    公子哥对女戏子的许诺。
    古往今来都做不得真。
    黄薇苑翻开《钟无艳》的剧本。
    她坐在象山影视城的摄影棚中,探出手指,挡住头顶薄薄的阳光。
    “没关系,什么都好,哪怕十一月底,你忘记了我们的约定。”
    “再向你自我介绍一次,或者以陌生人的身份陪你看雪。”
    “怎么样都好。”
    就像她耳机里,谢安琪唱的《钟无艳》
    “我痛恨成熟到,不要你望着我流泪。”
    “但要漂亮笑下去,仿佛冬天饮雪水。”
    -
    彻底坦白那天,是在轮船下水试航的十一月。
    命数书上说,天蝎和双鱼是绝配。
    可是再相配的两个人,也有划上休止符的时候。
    约定的结婚日期。
    在姜蝶珍生日这天,彻底截止。
    景煾予是个重欲的男人。
    这三个月就没让她下过床。
    导致她去姥爷家,都带着满身吻痕,不得以用粉底和丝巾遮掩。
    景煾予在她虚弱脱力的蜷在他怀里,小幅度颤抖的间隙中。
    男人无声无息地把很多财产,拨到了她的名下。
    两人约定的澳洲紫色樱花庄园,在英吉利海峡下水的巨轮,能随意穿梭于欧洲各国的私人飞机,置放奢侈品的空中大厦,工作室隔壁的四合院式私房菜馆,巴黎手工工坊和隔壁配套的奢牌珠宝连锁。
    景煾予没说,要不要留住她。
    他能给她的一切,却从未怠慢过。
    轮船在姜蝶珍生日首航。
    轮船停泊在英国的安南普顿航线。
    这天早上。
    景煾予陪着没力气的她,洗了澡。
    姜蝶珍有些晕船。
    英国湿雨连绵的天气,加剧这种难受。
    她只有蜷在景煾予的怀里,才会好一点。
    男人身上荷尔蒙味道蓬勃,盖过了雪松和烟草味。
    景煾予把她抱起来,搂在腿上,帮她穿上丝袜。
    姜蝶珍头发上的水渍跌落下来,让两人周围都渡上了蒙蒙的湿雾。
    景煾予把冲锋衣的拉链揭开,掐着她的下颌,把她裹进身体里。
    她和他会亲吻很久很久,直到呼吸被男人彻底吞噬。
    温度被水汽蒸发带走。
    她才冰凉又苍白地蜷进他的怀里。
    姜蝶珍闭上眼,能明显感觉到男人浓烈的呼吸和滚烫的嘴唇,在她柔嫩的颈间作祟。
    潮热难耐。
    但她只感觉男人的心跳震耳欲聋,这一生都听不够。
    明天会发生什么。
    姜蝶珍不知道。
    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和辞职信。
    她不想拿出来让他看到。
    她舍不得他。
    景煾予心疼她晕船。
    姜蝶珍浅色的瞳孔中晕着薄薄的水光。
    他掠走她睫毛上湿漉漉的水珠。
    男人柔声道:“晚上,放烟花的船就会停在码头附近,我开私人飞机陪你上去,见证烟花被我们踏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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