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色的火光击中了那个斯内普,“他”突然扭动起来。双脚上下踢着,双手胡乱飞舞,头部也前后摆动着,整个人显得极不协调。最可怕的是,他身上那件万年不变的黑色长袍变成了一件跨栏背心,露出大片的皮肤。
    学生里发出窃窃的笑声。
    索菲亚颤抖着倒退回来,冲着西弗勒斯鞠了一躬,“对……对不起……”她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
    西弗勒斯讥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同学们的笑声更大了。
    “好了,”贝肖普教授眼里含着笑意,伸出手让大家保持安静,“下一位,詹妮!”
    一个棕发女孩站了出来,博格特立刻变成了一只灰色的毛球,弹跳着冲着她飞去。
    “滑稽滑稽。”
    毛球飞到半空爆炸开来,撒了一地的泡泡。
    “好,下一位,莱特斯!”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生站到前面,博格特扭曲了一会儿,变成一条巨大的眼镜蛇,浑身油亮,吐着信子,发出令人惊悚的嘶嘶声。
    旁边的学生里发出一阵吸气声。
    “滑稽滑稽!”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眼镜蛇飞上天去,它原本扩张的颈部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像两个翅膀一样抖动着。它的尾巴极速缩短,这让它看起来像只长相古怪的蝙蝠。
    “下一位,斯内普!”
    西弗勒斯走上前去,那只博格特在空中变成一团黑影,慢慢降落到地面上。
    同学们都安静下来,紧紧盯着那团越变越大的黑影。
    赫卡忒十分好奇他现在的博格特会是什么。她从没见到他害怕什么,哦,除了飞行课。
    总该不会是一个游走球或者鬼飞球吧,她想象了一下,觉得如果是一百个游走球或者鬼飞球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在她都做好了准备要用招来咒召唤扫帚的时候,那团黑影里慢慢走出一个人来。
    ……
    一头油腻腻的黑发随意搭在肩头,一个大大的鹰钩鼻子占了好大半张脸,苍白的脸上有着不正常的酡红。
    赫卡忒差点叫出声来,这个人她太熟悉了!
    可下一秒她又觉得有什么不对。神态不对,眼神凶狠迷离,和西弗勒斯那种冷漠高傲完全不一样。而且他还拿着一个破了的酒瓶子,嘴里似乎在咒骂着什么。
    是托比亚·斯内普。
    同学们在看到这样一个高大阴沉的斯内普的时候,都窃窃私语起来。赫卡忒没有想到这时候的西弗勒斯惧怕的事物竟然是他的父亲,不过看到这个老斯内普的眼神和状态,她又觉得也不是那么意料之外。
    在西弗勒斯的成长过程中,最需要父亲的时候,这个人从来没有承担过一个父亲的责任。他让年幼的儿子生活在一种被恐惧笼罩的家庭氛围里:酒精发酵的气味、粗鲁凶恶的咒骂和没日没夜的哭声。
    哪怕再对艾琳·普林斯的欺骗感到愤怒也没有道理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赫卡忒无法想象如果换做了是自己经历过那样的童年生活,她会成长成什么样子。
    大概会比现在的西弗糟糕一万倍吧。
    ……
    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对面那个几乎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地举起了魔杖,“滑稽滑稽——”
    魔杖射出的火光正中“他”的心脏,让“他”变成了一团黝黑的浓雾。
    西弗勒斯转身退回到赫卡忒身边,感受到一只柔软的手从袖子下面握住了他的手。
    赫卡忒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感觉到他的回应。那双棱骨分明的手反过来包裹住她的,略带着点力道地揉了揉。
    “哦,非常好,”贝肖普教授在西弗勒斯干净利落地料理了这个博格特之后说道,“那么,下一位,”他的眼睛扫过赫卡忒,“朱迪安娜!”
    ……
    临近下课的时候,贝肖普教授示意赫卡忒留下。
    西弗勒斯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赫卡忒说让他在教室外面等一会儿。他没说什么跟着大家走了出去。
    “所以,雅各布斯小姐,你做好准备了吗?”贝肖普教授问道。
    课前她把自己害怕的事物说得十分恐怖,似乎过于血腥会吓到同学们。
    “嗯,好了。”赫卡忒点点头,深吸一口气。
    她看着教授重新打开那个装着博格特的大箱子,不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景象。
    是那时候父母惨死的样子,还是伏地魔冲着她发出不可饶恕咒的样子呢?
    眼前的黑雾渐渐散去,那里逐渐显出一团极其熟悉的身影。
    一个脸色惨白的黑发男子坐在那里,一手捂着胸口,一手向前伸着。他那双黑色的眼睛里没了光彩,像黑洞一样。旁边一条巨型蟒蛇,正盘着身子向她袭来。
    赫卡忒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西弗勒斯,那双黑眼睛像是一双炮筒,狠狠地击中她的心脏,让她整个人都痛苦地蹲了下去。
    “雅格布斯?”
    她听到教授的呼唤,却怎么也抬不起头来。
    就在那只蟒蛇将要咬住她的时候,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滑稽滑稽!”
    赫卡忒惊恐地抬起头,看到西弗勒斯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魔杖,看向她的眼神里是她承受不住的质问和压迫。
    “所以,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雅格布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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