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看了眼夫人还在睡着,伸手贴在她的额间,似乎好些了,没有昨日那般苍白,掀开薄被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榻。
    外头下了细雨,转眼便是秋天了,唤人送来了膳食,独自用了一些,晚些时候郎中过来替夫人诊脉,说是已经好多了,再休息两日便可。
    将近午间窦容与才慢慢转醒,睡眼迷蒙的看向守在房内的李善,懒懒的问道,善儿,什么时辰了?
    已是午间了,夫人可要用些吃食?李善问道。
    窦容与摇摇头,善儿可是在这一直守着,你且去歇息,让裘月照顾我便好。
    夫人安心休息,一切交与我便好,李善目光恳切的看向她,方才郎中来瞧过了,夫人发了汗,烧退了下来,休养两天便可痊愈。
    只觉得身子分外的轻盈,窦容与合上了眼眸也不与她再争辩,便辛苦善儿了。
    就是昨夜被夫人枕得有些酸,李善捶捶手臂,分外苦恼的说道,十五常年跟在她左右,她竟发现自己有些学着十五的调皮了。
    眼眸抬起,睨了她一眼,这可是善儿自己说要报恩的,我可没有强求,你这胳膊便是废了,也同我无关。
    夫人竟是这般狠心,李善锁着眉头,竟如此,我便得强迫夫人用些吃食了。
    便真起身去唤了裘月用些吃食进来,李善眼眸明亮的看向窦容与,竟然夫人不体恤我,我便也不体恤夫人了。
    窦容与愣了一会,合上眼眸,噙着一丝无奈的笑意,善儿,当真是无赖了。
    第85章 窦家
    夫人的病善未好全, 李善倒也不急, 便在此地停顿下来,白日里无事便带着些随从到处走走, 今日走得远些待回来天色近黑了,匆忙入了客栈却见裘月站在外头正抹着眼泪, 心一悬, 快步上前问道, 可是夫人有事?
    不是,不是, 夫人刚用完药,在歇息,裘月拦住了李善的去路,伸手将泪痕擦了。
    李善犹疑的看了她一眼,轻轻推来房门入了卧房, 便见窦容与正准备歇息,夫人可有哪里不舒服?
    窦容与摇摇头, 刚喝了药, 正准备歇息, 善儿今日回来得这么晚?
    嗯,那夫人好好休息, 我先去用些吃食, 李善安了心, 便又走了出来,夫人的眼眸红红的, 像方哭过。
    裘月见李善出来,垂首朝其行了个礼,公主若无事,裘月先行告退。
    你等等,李善环顾了下四周,轻声说道,随我来。
    将其带入了自己卧房,李善合上了房门,目光严峻的看向裘月,夫人可是方哭过?是为何事?
    裘月抬眸看了眼李善,又随即颔首,请公主见谅,此乃夫人家事,裘月不能与您说。
    李善倒也不恼,示意其坐下,裘月,夫人是先帝宠妃,今圣人御封赵国夫人,何等尊贵之身,若是她受了欺辱且不能言,便是我等失责,你知我身份,若夫人不得解决,我可以。
    公主,此事恐怕您也无能为力,裘月叹息一声。
    你且说来与我听听,天无绝人之路,李善缓了神色,循循问道。
    裘月欲言又止的看了下李善,最后抿了抿唇,幽幽说道,夫人自五年前离宫后,便一直漂泊不定,一年前老夫人病重,窦公才终允许夫人回老家伺候老夫人,老夫人病逝后夫人原想前去寻窦公,可窦公不愿夫人前去见他,夫人因着伤心在定州停留了几日不曾想遇上了病变,这一躲又是半年光景,前些时候夫人稍信与窦令尹意图前往洛阳去探望窦令尹,可方收到回信窦令尹亦不愿见夫人,夫人这才.
    端着茶盏的手又放下,李善沉默了半响,你先下去,我想想法子。五年前那场宫宴她在场,朝臣于夫人群起而攻之,夫人被迫离宫,如今想来若是没有三哥默许,朝臣如何可以撼动天子,阿嫂只怕亦是幕后推手。
    心头浅浅叹息一声,窦家对于夫人态度肯定与之有关,李善眉头紧锁,与夫人这段时日相处,她皆避开长安城的一切,旧事重提怕引得她感伤。
    翌日清晨,李善早早起床,安置下人将行李收拾好,夫人的身子已经好了,那便继续赶路,洛阳有她陪伴夫人,至于窦启,改日去拜会他。
    夫人,李善径直入了窦容与的卧房,却见她还未起,夫人这是犯了懒,是要善儿伺候穿衣吗?
    窦容与依旧没有起身的意思,带着些笑意看向她,善儿,我许是今日不能与你同行了,方觉得头还疼着,不若你先行,等到了洛阳我再去寻你。
    眉目微微挑起,李善转而笑道,夫人莫要骗我了,今晨我询了郎中,夫人已经痊愈了,夫人定是不愿与善儿同行,这才相此招,若今日夫人不想启程,那善儿便陪夫人一起。收拢了襦裙当真一下上了软塌,斜靠着。
    善儿!窦容与起了身,满眼无奈的看向她,你有公务在身,不可胡闹!
    李善扬了扬手,善儿手伤未愈,尚需休养几日。
    窦容与下了床榻,朝她摇了摇头,我之所以不去洛阳话为说完却被李善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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