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放在从前,沈初酒完全可以从沈家钱庄支取银子,可是她将信物给了战婵虞,她此时急用钱只能从王府支取了。
    “嗯,沈家不缺钱,可是王府缺呀,沈家主打算何时还?”战潇说的漫不经心,丹凤眼中还带着丝丝戏谑。
    沈初酒语噎,她咂吧咂吧小嘴,她还不确定什么时候能还,而且沈家的仆役丧命大渊,还要给与一定的补偿,这也是一笔钱,到头来可能还得去找哥哥商量。
    “殿下能否给我点时间?”
    战潇坐在凳子上动了动脖子,沈初酒立马上前给他捏肩捶背,还略带撒娇地说了声:“殿下,可以吗?”
    “你觉得可以吗?”
    沈初酒笑着道:“我觉得,可以。”
    “那就可以。”战潇拉着沈初酒的手亲了一下,小姑娘的手每日涂抹那么多东西,果然又软又嫩舒服极了。
    沈初酒歪头看着战潇:“殿下这是答应了吗?”
    “嗯,十万两不多。”战潇怕的不是银子没了,他唯一怕的是沈初酒打道回府,这个丫头总是让他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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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战潇准备上朝时,沈初酒也醒了。战潇不悦地说了声:“怎么不让沈时春去?”
    沈初酒也想让沈时春去的,一来她哥哥要照顾嫂嫂,二来则是沈时春对沈家的仆役不是很清楚,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沈时春是南羽国的人,在大渊可谓寸步难行。
    战潇无奈的摇摇头,若不是他近期事物繁多,他定然会跟着沈初酒一同前去的。他走到妆奁边翻找一番,将黄龙玉放在沈初酒的手里:“带上这个,本王这次不能跟你前去,你得照顾好自己,可不能伤了瘦了。”
    沈初酒乖巧地点头,又将答应夏侯衡的事情给战潇说了一下,战潇微微颔首算是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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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后,沈初酒带着云雀抵达泉州港口。此次前来战潇不放心她,还让云雀在暗中带了不少暗卫随行。
    沈初酒抵达泉州港口都未曾休息便朝着市舶司走去。市舶司的人都是被人巴结着的,对沈初酒的到来也未曾放在心上,沈初酒问了一圈才找到市舶使,她简单的说明来意,市舶使犹如惊弓之鸟般命人将她赶出去。
    沈初酒站在市舶司外面看着,云雀小声嘟囔:“这个市舶使恨不得将鼻孔仰到天上去,王妃从前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
    眼看着天色渐暗,市舶司又临近海水,这会儿就已经冷的不行了。沈初酒带着云雀就近找了个渔夫家落脚。渔夫一家也都是个实在人,见沈初酒穿戴不凡,将家里的好吃的都端上来,渔夫还将今天捕捞上来的鱼挑了个大的让自家婆娘炖上。
    沈初酒看着简陋的茅草屋心里阵阵发酸,从前她也见过不少平民百姓的家,港口这样的地方还是她第一次来呢,原以为大渊富庶,这里的百姓又能靠捕鱼为生,会过得好些,没想到竟然也只是勉强糊口。
    她突然问道:“老伯,你们的鱼能卖多少钱啊?”
    老翁刮着鱼鳞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们这里都是靠捕鱼为生的,若是在周围卖也卖不上几文钱,自己挑着去买又不能保证鱼活着,有些死了人家就不要了。”
    端着饭菜走过来的大娘笑道:“我们都是将鱼晒成咸鱼干,等着别处的商贩过来买,一年到头也就能混个温饱。”
    老伯不满地说道:“怎么感觉我亏待了你一样,你瞧瞧外面那些整日只能住在船上的,比起他们你都不错了。”
    大娘也不恼,笑着连连说是,又怕沈初酒笑话,她笑说:“让姑娘见笑了,我这老头子就是嘴硬心软。”
    沈初酒说了声“无妨”,又看向不远处的海面,海面上漂浮着不少船只,据老翁说,那些住在船只上的人都是在南羽国和大渊国没有户籍的人,一年四季刮风下雨只能漂浮在海里,很多孩子也都是在船只上出身,住在岸边的人逢年过节都会给他们不少吃的,也能让他们混个温饱,只不过可怜了那些在船只里生活的婴儿。
    沈初酒听到这,她问道:“这些人不能上岸吗?大渊的律法也未曾说过呀。”
    老翁摇摇头,不是律法的问题,是市舶司的人怕麻烦,所以不让他们上岸,这些人就只能在海上漂泊,每逢遇到海啸时都会有不少人丧命在海中,是个可怜人。
    沈初酒也随之轻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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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沈初酒带着云雀准备出门时,听见老翁给大娘叮嘱道:“这段时间港口不太平,你没什么事就别出门了。”
    大娘将一包干粮塞到老翁的手里,问了声:“可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翁拿着渔网摇摇头,小声道:“前些日子港口边发现了不少尸体,市舶司的人怕人来查,将那些尸体全部投海了。”
    那些被丢入海里的尸体经过几日的浸泡,好些都已经浮在海面上了,市舶司的人现在也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呢。
    沈初酒听着老翁断断续续的声音,她也未曾上前问下去,投海的那些人想来就是沈家的仆役了。
    老翁走后,沈初酒给大娘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云雀准备出门,大娘连忙拦住沈初酒:“近日不太平,我瞧着姑娘出身锦绣,还是不要乱跑的好,过些时日太平了,姑娘赶紧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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