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我就醒了,頭痛欲裂,口乾舌燥。
    睜開眼,我就後悔了。
    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第一次喝酒耍酒瘋,鬧的戚晏雞犬不寧;第二次喝醉跟啃了誠實豆沙包一樣,嘴巴沒了門,什麼話都倒出口。
    我真是要瘋了,臉皮都被自己丟在地上踩。
    我輕手輕腳移開兩人糾纏的軀體,臨走之前瞥見男人眼底的黑眼圈。
    他的工作有那麼累嗎?
    男人呻吟著,揮手找東西環抱,我趕忙將枕頭塞進他懷裡。
    趁陽光升起之前,踮起腳尖,落荒而逃。
    一早簡維恩來訊息,打聽昨晚我是否安全到家,打聽我跟戚晏的情況。
    她說昨晚我嚷著讓戚晏來載我,甚至把人家的名字當成歌曲哼唱。
    她說男人趕到的時候,我已經巴到他的身上當軟體動物。
    「你就這麼安心讓野男人接我走?」我撥通電話,半開玩笑地質問。
    「他看你的眼神不假,是不是認真的老娘還是看的出來。」簡維恩頓了一下才繼續說。
    「況且你也不是輕易相信人的個性,尤其對男人。」
    我瞬間覺得一道雷劈下,沒事打這通電話雷自己個外酥內嫩。
    三兩句塘塞簡維恩的八卦細胞,我倉皇按掉電話。
    幾個深呼吸後才推開樓梯逃生門。
    十點左右,一則訊息通知──來自戚晏。
    他說會忙個幾天,忙完再繼續約會,要我這幾天好好照顧自己,有事沒事都可以打電話給他。
    心裡的大石落下,瞬間輕鬆許多。
    似乎輕鬆過頭了,心裡無來由空落落的。
    這樣正好,見面了只是徒增尷尬,冷靜幾天對彼此都好。
    只是……
    昨天個那男人才說會等我,等我放下戒備,等我心甘情願。
    結果轉身就冷處理。
    哼,男人的嘴,德行。
    我喀喀踩響大理石地板,越踩越來氣,越踩越委屈。
    我不是一定要有人疼才能活,我才沒那麼嬌氣;也不一定要有男人嬌慣,我沒那麼作。
    只是心底的受騙感作祟,隱隱感到委屈。
    只是委屈。
    台北,該死的盆地。
    下雨當飯吃,照三餐來。
    踩著五公分高跟鞋,從公司借來愛心傘,一個人走在捷運的路上。
    依照這洶湧的雨勢,今年鐵定不缺水了,雨水聚集成細小的水流橫行,高跟鞋都濕了。
    兩人寬的人行道上,前方一對秀恩愛的情侶同撐一把傘,礙眼。
    「啪──」一輛汽車從後頭疾駛而過,水窪飛濺灑滿我側身。
    我的髮尾都濕了。
    癟著嘴,分秒之間,前方的情侶同樣被濺了一身濕,我的心情平衡許多。
    下一秒,我頓時又感到一陣憤怒,男方護著女方替他擋下九成的汙水,兩人停下步伐正上演甜蜜浪漫劇的對話。
    「擋路。」我的音調沒有高低起伏。
    能不能讓其他人好好走路。
    不過被水潑到,需要這麼矯情嘛。
    我在心底碎念。
    沒有專車接送,不過就是回歸交通運輸的生活。
    台北這麼方便,只要時間規畫得宜,到哪裡都暢通。
    從冰箱拿出一杯優酪乳,烤麵包抹果醬。
    梳化完成後,提早十分鐘走到公車站等車。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誰需要男人───
    「喀──」清脆聲之後,我重心不穩,往前撲倒。
    沒有布料保護的膝蓋擦上石板地,留下一片模糊的淺淺血跡。
    痛死了,我瞪著斷掉的高跟鞋,看殺父仇人一樣。
    瞄一眼周遭趕忙的人群,自己一個人一拐一拐地走回家,換鞋。
    坐什麼公車,我還坐不起計程車嘛!
    下班,沒人約,突然不知道要去哪裡,要吃什麼。
    打電話給簡維恩,對方正在跟同事聚餐。
    而我的同事,下班後正準備約會。
    一個人走在壅塞吵鬧的信義區,熱鬧喧囂的街道裡卻沒一個人陪我說話。
    沒有人在寒流來襲的街頭,將我的手插進他的口袋,攬緊我,分享體溫給我。
    沒有人費心製造驚喜給自己,送花、送巧克力、看夜景、講無聊笑話。
    沒有人有責任義務對我這麼付出,僅僅是心甘情願。
    也沒有人甘願無限期單方面付出。
    我該心知肚明的。
    卻依然覺得委屈。
    #简体
    清晨五点我就醒了,头痛欲裂,口干舌燥。
    睁开眼,我就后悔了。
    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第一次喝酒耍酒疯,闹的戚晏鸡犬不宁;第二次喝醉跟啃了诚实豆沙包一样,嘴巴没了门,什么话都倒出口。
    我真是要疯了,脸皮都被自己丢在地上踩。
    我轻手轻脚移开两人纠缠的躯体,临走之前瞥见男人眼底的黑眼圈。
    他的工作有那么累吗?
    男人呻吟着,挥手找东西环抱,我赶忙将枕头塞进他怀里。
    趁阳光升起之前,踮起脚尖,落荒而逃。
    一早简维恩来讯息,打听昨晚我是否安全到家,打听我跟戚晏的情况。
    她说昨晚我嚷着让戚晏来载我,甚至把人家的名字当成歌曲哼唱。
    她说男人赶到的时候,我已经巴到他的身上当软件动物。
    「你就这么安心让野男人接我走?」我拨通电话,半开玩笑地质问。
    「他看你的眼神不假,是不是认真的老娘还是看的出来。」简维恩顿了一下才继续说。
    「况且你也不是轻易相信人的个性,尤其对男人。」
    我瞬间觉得一道雷劈下,没事打这通电话雷自己个外酥内嫩。
    三两句塘塞简维恩的八卦细胞,我仓皇按掉电话。
    几个深呼吸后才推开楼梯逃生门。
    十点左右,一则讯息通知──来自戚晏。
    他说会忙个几天,忙完再继续约会,要我这几天好好照顾自己,有事没事都可以打电话给他。
    心里的大石落下,瞬间轻松许多。
    似乎轻松过头了,心里无来由空落落的。
    这样正好,见面了只是徒增尴尬,冷静几天对彼此都好。
    只是……
    昨天个那男人才说会等我,等我放下戒备,等我心甘情愿。
    结果转身就冷处理。
    哼,男人的嘴,德行。
    我喀喀踩响大理石地板,越踩越来气,越踩越委屈。
    我不是一定要有人疼才能活,我才没那么娇气;也不一定要有男人娇惯,我没那么作。
    只是心底的受骗感作祟,隐隐感到委屈。
    只是委屈。
    台北,该死的盆地。
    下雨当饭吃,照三餐来。
    踩着五公分高跟鞋,从公司借来爱心伞,一个人走在捷运的路上。
    依照这汹涌的雨势,今年铁定不缺水了,雨水聚集成细小的水流横行,高跟鞋都湿了。
    两人宽的人行道上,前方一对秀恩爱的情侣同撑一把伞,碍眼。
    「啪──」一辆汽车从后头疾驶而过,水洼飞溅洒满我侧身。
    我的发尾都湿了。
    瘪着嘴,分秒之间,前方的情侣同样被溅了一身湿,我的心情平衡许多。
    下一秒,我顿时又感到一阵愤怒,男方护着女方替他挡下九成的污水,两人停下步伐正上演甜蜜浪漫剧的对话。
    「挡路。」我的音调没有高低起伏。
    能不能让其他人好好走路。
    不过被水泼到,需要这么矫情嘛。
    我在心底碎念。
    没有专车接送,不过就是回归交通运输的生活。
    台北这么方便,只要时间规画得宜,到哪里都畅通。
    从冰箱拿出一杯酸奶,烤面包抹果酱。
    梳化完成后,提早十分钟走到公车站等车。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谁需要男人───
    「喀──」清脆声之后,我重心不稳,往前扑倒。
    没有布料保护的膝盖擦上石板地,留下一片模糊的浅浅血迹。
    痛死了,我瞪着断掉的高跟鞋,看杀父仇人一样。
    瞄一眼周遭赶忙的人群,自己一个人一拐一拐地走回家,换鞋。
    坐什么公交车,我还坐不起出租车嘛!
    下班,没人约,突然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吃什么。
    打电话给简维恩,对方正在跟同事聚餐。
    而我的同事,下班后正准备约会。
    一个人走在壅塞吵闹的信义区,热闹喧嚣的街道里却没一个人陪我说话。
    没有人在寒流来袭的街头,将我的手插进他的口袋,揽紧我,分享体温给我。
    没有人费心制造惊喜给自己,送花、送巧克力、看夜景、讲无聊笑话。
    没有人有责任义务对我这么付出,仅仅是心甘情愿。
    也没有人甘愿无限期单方面付出。
    我该心知肚明的。
    却依然觉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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