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妈妈答应你。”路瑶萍笑着这么说。
    挂了电话,路澄叹口气,摇摇头笑了。
    他知道这事情是谁做的。应铉海,只能是他。
    所以即便没说再多的话,应铉海也忍不了死爹本人不仅没死,还能随时诈尸坑钱。之前能坑路澄五万块,以后怎么就不能坑路澄五十万?
    应铉海是这么想的。
    既然这么想,自然也要这么做。法治社会弄死你犯法,但合理雇佣总没问题吧?欠债还钱总没问题吧?去饭店吃饭钱不够,都知道去后厨刷盘子抵债呢,帮工地做活做到死,又哪里委屈你了呢?
    路澄低头,看着手机微信里应铉海的聊天框。
    应铉海不是那种心里没数的父亲,认了亲儿子之后火速宝贝爸比很想你,亲亲抱抱举高高的行为他都没做。
    甚至也不太和路澄联系,微信的聊天只停留在上次约见面的消息。
    应铉海只是,会点赞路澄的朋友圈,听路澄分享在朋友圈里的音乐。会加入路澄的个人后援论坛,在里面给粉丝发大红包。
    凭亿近人,虽然没近路澄这个人,但是也有在努力。
    路澄摸不准应铉海的心情。他好像真的很爱云瑞慈,可对着他和云瑞慈的孩子,并没有如珠如宝。无论是之前不知道应彬是假少爷的时候,却让应彬成为那些人口中的废物,对着终于走到他面前来的路澄,又舍不得应彬。
    他好像,除了对她的爱,是个很矛盾的人。
    路澄低头看手机的时候,桑德霓找了过来。
    她抱着笔记本电脑,把笔记本电脑往他面前一放。
    她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意:“很难开这个口子,不过,幸不辱命。”
    路澄看着电脑上的文件,立刻读出了桑德霓的意思。
    “哇。”他感慨一声,满眼佩服地看向她。
    指望着桑德霓直接拿到孟竟轩偷税漏税或者是洗钱等经济犯罪的实锤证据,可能性几乎为零。
    孟竟轩也不是纯种煞笔,多少是会赚钱的。
    但桑德霓是谁?她的工作能力和人脉关系超强的,只要拿到一点可疑性证据,就足够了。
    孟竟轩那做房地产的爸妈,钱来得就比较巧妙,在之前很多年房地产市场好的时候,就有来源不明的钱。
    后来孟竟轩果断进军娱乐圈,来源不明的钱就通过也不是太明的来路漂亮地转移成账面上影视投资的漂亮数字了。
    桑德霓甚至找到了一些项目纰漏和人员松动,基本一拿一个准。
    后面查孟竟轩的就不是他们了,而是国家的铁锤!
    路澄可开心了:“太好了!从此让他安静下去,一直缠着我真的烦死了。”
    是啊,能不烦吗?
    孟竟轩都是前任老板了,前任这种东西,不就应该和死了一样吗?
    干嘛还老是动不动就联系路澄,说不相信路澄没爱过他,问路澄啊咱们之前的工作时间难道就没有日久生情吗?
    路澄每次看看消息,都觉得太好了。
    能不好吗?做兼职演员拍戏,对身材管理是有要求的。而路澄又喜欢吃,难免会吃多。
    但是一看孟竟轩的微信消息,隔夜饭都不消化了,今天的饭也吃不进去了,怎么还可能长胖啊?
    身材管理直接拿下!
    路澄要去见孟竟轩一面。目的也很明显,就是透漏一点先威胁再举报,像是对待应彬那样凌迟处置,给孟竟轩一点教训,叫他在安静的等待中以为可以被放过,但最后还是被拿捏。
    于是路澄和桑德霓伸手,对着电脑比划了一下:“这里,截图打印装个信封,我去见他一面。”
    他是这样的想的,但孟竟轩很明显不是这么想的。
    ……孟竟轩发了一个让路澄铭记一辈子的大疯。
    这天,路澄回到了达兆,回到孟竟轩的办公室。
    刚一进门的时候,一下子就感觉出来孟竟轩日子过得不怎么样。
    人少很多,不知道是开了还是逼辞退了。
    孟竟轩眉眼间也带着颓色,可见到路澄,那种莫名的兴奋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怎么形容呢?很像是比格见到了粮食。
    他的眼神一直落在路澄的身上,眼神是带着有些贪婪味道的。
    路澄手里捏着信封,坐在沙发上,正坐在孟竟轩对面。
    他刚一坐下,连客套虚伪的问好都没说话呢,孟竟轩身体往前倾,努力靠到路澄附近,就巴巴道:“路澄……”
    路澄也没有给他面子什么的,开门见山:“不叫小开了?”
    路澄笑笑。
    “可是江澈还是叫开开,对吧?”
    孟竟轩见他如此从容地提起江澈,心下一紧。之前的替身在乎这件事情,就是心思不死,是孟竟轩最厌烦的事情。
    现在他反而厌烦路澄提起这件事情时候含笑的唇角。
    “江澈,江澈最近身体不太好,也没有拍戏了,主要是在休息。”诶,虽然对着路澄恨不得流口水,但是对着白月光江澈的近况,孟竟轩还是门清儿的。
    能看出来眼神游离了一下,明显是在担心江澈。但一边担心江澈,并不影响目光重新落在路澄身上的时候,依旧渴望关注。
    孟竟轩问:“我很想你。你最近还好吗?”
    “……你会回来吗?”回来继续工作?
    路澄嗤笑一声:“啊怎么可能?”
    孟竟轩很急切地站起来,把身子探过去:“可我已经改了,我们还是不可能吗?”
    路澄都快痛苦面具了。
    能感觉出来,啊孟竟轩好像是有点儿走心了,所以他更觉得诧异:“为什么啊?为什么一定要和我有可能啊?”
    路澄不懂。
    他甚至不明白孟竟轩是怎么喜欢他的。之前不是还一脸你耀眼都属于不像江澈的可恨,怎么现在还可爱了?
    他的懵懂反而衬着孟竟轩的心情像个笑话。
    孟竟轩更发疯了:“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的感情是真的?”
    孟竟轩之前向来是用感情侮辱别人,没成想自己如今成了笑话。
    路澄:“你对我什么感情?你的感情不是对着江澈吗?他对你不是白月光一样的存在吗?你缠着我替身干嘛?”
    “说真的,我一米九,他那么小只,你光拿着小卷毛替这个替那个的,你也是瞎。”
    路澄一本正经:“你现在都能在咱俩这不公平的资本家和打工人的关系里看出来爱情了,你那都已经不是瞎了吧?眼瞎,心还盲。”
    孟竟轩不肯服输,显然是觉得路澄没有感知到他的爱,是路澄的不对。
    于是站直,目光幽幽地看着路澄。路澄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汗毛倒立。
    “干嘛?”路澄纳闷,“你站起来干嘛?”
    孟竟轩今天穿了一身西服三件套,黑白经典款,衬得他体型修长。
    孟竟轩把手按在了领带的位置,看着路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说你是1对不对?”
    路澄不知道他要干嘛,回答:“我一直是。”
    孟竟轩扯开了领带,把西装外套脱了。
    路澄正纳闷搞不懂孟竟轩要做什么的时候,孟竟轩堂堂开口:“你是1的话,来睡我吧,我是干净的。”
    ……?
    卧槽?!!
    路澄腾地一下子就从沙发上弹起来了,一米九弹跳兔原地蹦高。
    他急忙后退三步,才开口反驳:“你神经病啊?!你想做什么!”
    孟竟轩不管路澄在说什么,只忙着做自己的事情。他要做的事情很明显啊,就是脱衣服。
    哥们儿已经脱完外套,开始解衬衣的扣子了。
    路澄傻了:“等会儿等会儿!我服了,别脱了,能不能等会儿!别脱了!”
    孟竟轩低头解扣子,一点眼神都没分给路澄。路澄叫他等会儿,他咪咪头都露出来了。
    路澄大叫:“我问你,那江澈呢?你这样做你想过江澈没有?”
    孟竟轩脱衣服的手顿了一下。
    路澄看着荒诞的场面好像是又被制止住的样子,深呼吸一下,才找回理智。
    他是真的觉得荒唐:“所以这算什么?你在江澈面前做1,在我面前做0?”
    “你这还是1吗?没见过哪个1,遇1而上?迎1脱衣?你想什么呢?”
    孟竟轩已经把衬衣脱掉了,光着上半身,垂着头,在沉默中发大疯。
    他最近日子好像是真的不好过,肌肉掉了不少,身形也有些单薄。如今正是冬天,脱掉衣服后裸着上身,不自觉地会发抖。
    因为觉得冷而发抖,因为觉得难堪而发抖。
    他抬起头来对着路澄,又惨淡一笑:“我想不明白,我不知道我爱谁。”
    想不明白爱谁,可能两个人都爱。但这些情感上的纠葛,都不影响孟竟轩开口说:“但你睡我吧。”
    “我这么久一直想你,如果睡一觉可以解决问题的话,你睡我吧。我没有和谁睡过,我是处男,我很干净,就在这里,就是现在。”
    ……每一个字路澄都认识,连在一起,这中国话难听到路澄恨不得狂吃四百个猪耳朵。
    耳朵!别听了耳朵!
    路澄看着孟竟轩开始弯腰脱裤子了,满脸无语,也不激动了,也不大跳了,刚被吓跑的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了:“这里有监控吧。”
    孟竟轩把皮带抽下来,一把扔到旁边。
    他开始拉下裤子的拉链,目光看着路澄,神情破碎:“当然。你愿意的话……结束后可以拷你一份。”
    路澄:……这是你的台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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