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料她这般说,叶释寒却是微微一怔,随后也不说话,单手一拢,就将她拢到怀里,紧紧抱住。
    熟悉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将她吞没。
    猝不及防下,她手脚发软,鼻头又是一热。
    完了。
    她在心里哀嚎一声,只觉鼻血止不住外涌。
    叶释寒似有所觉,低头看着她:“阿月,抬起头,会好些。”
    顾长月老脸不知要往哪里放,却断然不愿意抬头看叶释寒,反倒将脑袋埋得很低。
    叶释寒见她不动,便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蒙着雾气,隐隐间似乎燃起一缕幽蓝色的火焰,迷离妖异。
    顾长月觉察出些许不安,“鼻血,脏。”
    叶释寒却摇了摇头,忽地俯身过来,准确无误地捕捉到她的嘴唇,先是轻轻摩挲,浅尝辄止,渐渐地再由浅入深,辗转反侧。
    舌尖触碰,顾长月的身体像是被雷电击中般,酥麻的感觉由血脉传遍四肢百骸,她不能动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舌尖萦绕的温柔和缠绵。
    他的气息灌满她的呼吸,奇怪的是,她不仅不反感那种温热湿润的触感,反而像是有股馨香甘甜从唇齿间灌入,忍不住回应吮吸,直到头晕目眩,站立不稳,依旧舍不得放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已然天昏地暗,这时叶释寒却忽地离开了她。
    馨香与甘甜的源头忽地消失,她下意识地去追寻,没想叶释寒稳稳地扶住她的肩膀,微凉的嘴唇贴在她的耳畔,声音沙哑地道:“先呼吸,阿月。”
    顾长月迷迷糊糊地吸了口气,总算清醒过来,然后警觉地看着叶释寒。
    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自己好像主动索吻是不是?
    不,那个人不是自己。
    那个老不要脸的老女人绝对不是自己。
    对的,不是自己。
    顾长月连连摇头,不敢面对。
    她觉得,就算被古四砍杀一刀的感觉也比现在好得多,至少不丢脸呀。
    叶释寒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在她的耳边,既温柔又怜惜:“阿月,你是我的,不着急。”
    顾长月吓得后退一步,这话什么意思?不着急什么?
    叶释寒看着她的神色,嘴角带着笑意,又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欲/火攻心。”
    顾长月身心大震,这下子是再也绷不住老脸,瞠目结舌地道:“你……你……”
    苍天喔,他怎么知道?
    叶释寒解释:“不小心听到死魂的话,方才。”
    顾长月恨不得晕厥过去,不省人事好了。
    叛徒小花。
    叶释寒笑了起来,在顾长月耳边缓缓地道:“阿月,你是我的,以后永远永远都是,今天不着急,待我们回家……”
    他的语气中有种蛊惑的媚意。
    顾长月心里咚咚直跳,回家后做什么?
    她忍不住侧过头来看他,支吾道:“小,小师叔,我们……”
    叶释寒打断她,继续:“回家了我就告诉师兄,你是我的,我们在一起,。”
    说完,他挺直身子,笑里噙着慵懒的魅色,邪气又好看。
    顾长月愣了愣神,先是吸了口气,接着又吐了口气。
    自己是想到哪里去了呀?
    叶释寒又道:“阿月,你说好么?”
    顾长月愣愣地点了点头,“小师叔,你好好说,莫要与师尊打架。”
    只是说完之后,又恨不得将那话收回,这意思不就是在鼓励叶释寒么,就和“好的,你一定要告诉师尊,让师尊知道我是你的”这话儿有什么区别?
    她想了想,解释:“我只是担心你与师尊打架。”
    叶释寒老老实实地道:“他不打我,我就不打他。”
    顾长月已经对自己彻底绝望,她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应了一声,却不知晓再说些什么了。
    四下又安静下来,唯有叶释寒的呼吸在耳边缱绻,轻柔微凉。
    顾长月有生以来第一次非常希望此时此刻能够发生些什么事情,哪怕遇见一两个魔修也好。
    说来运气倒也不错,正不知所措间,忽觉鬼门外头一阵灵气涌动,正是那一批古洲修士从合辙陵路过。
    顾长月心中大喜,立马整顿神色,转头望向鬼门的方向,“是那一批古洲弟子,在合辙陵历练,也是大胆。”
    叶释寒则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并不放在心上,“出去了,是时候。”
    他将黑色的风帽带在头上,然后扯了扯手臂上的三生轮回索,只见末端的黄色符纸光芒流转,铁索上明灭的幽蓝色鬼火全数寂灭,一瞬之间便如一条普普通通的链子,饶是阴戾的气息也都彻彻底底被掩藏。
    待整顿完毕,他便将自己的手递给顾长月,“阿月,来。”
    顾长月看了眼叶释寒修长赶紧的手指,只愣怔片刻便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一大一小两只手握在一起,仿佛心间被挂上了无坚不摧的锁链。
    行出鬼门只需一眨眼的功夫,外头的世界便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朝霞起于东,雀兽起于南。
    广袤的林海迷蒙于粘稠的白色云雾之中,丝丝缕缕缠绕的是缠绵悱恻的情怀,朦胧的浅绿在点火燃烧的沉曦中染开一丈橘黄色的光晕,宛若笼罩在七彩织羽中的琉璃。
    清鲜的空气扑面而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道浓郁漂浮的气息。
    正是那一批古洲修士。
    果不其然,方一抬头便见一行修士自林间行来。
    林海泛起的光晕中,那一行人由于九天神祗,如织如纱的白衣在风中划出轻柔的弧线,飘渺不切实际,仿佛一缕缕没有重量的云雾,渐渐临近,有男与女,一个个气质高贵,不可亵渎,男的尤其挺拔俊逸,女的尤其绝美灵动,原本广的林海因这一行人而增添了几笔高华的仙气。
    细细看去,竟有浓郁的乳白色灵气回旋在一行人之间。
    顾长月听到一个少女银铃般清脆的声音道:“听说父亲他们前些日子便在此地遴选下境弟子,可惜最后两场还没来得及比划就被大鹏山妖兽暴动的事情中断,否则我等此次前来还能见着下境修士比试,若是最后一场想必也颇有看头。”
    那少女自是与随行的同伴说话,这厢顾长月却微微皱眉,陷入思量之中。
    依少女所言,此次比试并未进行到最后一场,而是在她进入鬼门之后,因大鹏山的妖兽暴动不得不停止,毕竟以浩然派为首的正道门派,不可能眼见妖兽暴动作乱而不闻不问。
    却说大鹏山是为何地?因何命名?
    大鹏山位于下境,之所以取名大鹏,是因其朝北背南,又有一道衡山插入,指向东西,向左连接幻灭平原有道崖,向右与浮蚩山隔了片平地遥遥相望,倒是四通八达,灵气亦是极为旺盛,但偏偏地形复杂,从古至今也没有大能能够在上头开宗立派,时至今日,大鹏山便就成了妖兽的天地。
    因为灵气旺盛的缘故,大鹏山的妖兽多为变异妖兽,即便是边缘妖兽,都可以轻易吃掉一个阅历浅薄的结丹结印期修士。
    不过大鹏山妖兽一千年前与已故的上一任浩然掌门有过契约,它们历来规矩,从未随意下山攻击百姓,如今忽然暴动,倒是不得不叫人深思。
    顾长月又想到了亡复台中事宜,那时暮云埃与古四等人捉了她,古洲没曾因她的失踪而产生怀疑,一方面是陈柬洛与沉曦之故,一方面恐怕也是因为正道修士都去了大鹏山的原因,她不见了倒不会引起怀疑。
    只这大鹏山妖兽暴动似乎太过巧合。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好困,明儿白天回评论查bug哈,因为有吻戏,所以迫不及待让它和大家见面,么么哒!!
    第367章 兽乱(下)
    顾长月略作沉吟, 正欲说话, 便听一男修叹道:“此次妖兽暴动与往常不同, 竟不知为何, 便是苍穹台亦能受到极大的震荡……下境修士体魄太弱,倒是都受了牵连。”
    那男修的声音低沉,却仿佛溺于深潭的碧玉,压抑之中又流溢淡淡的清润,说不出的温雅。
    他徐徐道来, 顾长月心中却是越发惊讶。
    依男修之言, 大鹏山妖兽不仅暴动, 甚至其暴动之力还波及了高高在上的苍穹台。
    恰时似有风过, 耳畔响起锁链如同哭诉般嘶哑的声响。
    十二根巨大的锁神之链稳稳地锁住漂浮在九重天的空中岛屿, 自太古以来便未曾有过丝毫动摇, 如今却发出了行将就木的声音, 不得不叫人心惊。
    眼下看来会浩然派是没有必要了,应当去趟大鹏山才是。
    她偏头看向叶释寒, 叶释寒亦偏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 皆从对方眸子里看出相同的意思。
    两人亦不多言,当下御起法器离开黑漆漆的小丘。
    小丘虽然是埋葬鬼修之地, 为斩鬼陵中心, 但却也是鬼门所在, 常年累月,此地便形成了强大的结界,立在里头可将外头看得清清楚楚, 外头却偏偏探不到里头的情况。
    在不杀人的情况下,二人从绕小丘离开,倒是不易被那一行修士发现。
    也仅仅只几息间,二人便掠出了数丈。
    那一行人还在原处,依旧在交谈。
    只听那男修话音刚落,便有另一个女子不屑地道:“下境就是下境,不过是几头妖兽作乱罢了,也能闹出这般动静,倒像是天塌了一般。”
    显然对下境极为不屑。
    男修闻言,缓声道:“天道轮回,万法自然,太虚与修真二境便是法度的繁衍,并无高低贵贱之分,清灵,我常常对你的教导你都忘记了?”
    名唤清灵的女子似乎不觉自己失言,反倒嚷了起来:“他们本就低贱,父亲你不能因为自己原来是下境修士便向着下境,娘都说了,你已飞升太虚三百年了,怎么还带着一身俗气?”
    原来二人是父女关系。
    然而即便男修是女子父亲,女子依旧口无遮拦,没有半分敬畏。
    男修声音变冷:“古清灵,你越来越放肆了。”
    女子更不给父亲脸面,越发变本加厉:“我所言原本便是事实,下境修士上不得台面,为了一颗劣品的丹药也甘愿卑躬屈膝,叫他们往东他们就往东,让他们跪着他们便不敢站着,都是些低头谄媚的仆役,飞升太虚也只会闹笑话罢了,天道可怜他们才会让他们走进太虚境。”
    男修像是被说中心思一般恼羞成怒,“古清灵,你给我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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