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还没醒,呼吸绵长而均匀。
    乔蕊琪虽然睁开了眼睛,但一点也不想动,昨晚还是萧铎做的善后工作,一如既往地细心周到。
    她靠在萧铎的心口处,随意摸了摸手下的肌肉。
    下一秒,作乱的手就被一只大手捉住了。
    萧铎眼睛仍旧闭着,却牢牢握住了她的手:“手感好吗?”
    “……”乔蕊琪沉默了一下,怎么这人还装睡啊?
    她在萧铎的手心挠了挠,答他:“挺好的。”
    萧铎闷笑了一声,终于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那还想试试别的地方吗?”
    “嗯……改天吧。”乔蕊琪稍稍用力,把自己的手从萧铎的掌心抽了出来,“现在我要起床了。”
    “这么早?”萧铎像是难得想要懒床,他又握住乔蕊琪的手,想让她再陪自己躺一会儿。
    乔蕊琪眨了眨眼睛,看着他道:“不早了,再等一会儿姜珂该来上班了。”
    萧铎倒是不介意,反正她来了也不会到三楼来。
    “你要是还不想起来,可以多睡一会儿。”乔蕊琪还没见过萧铎赖床的样子,私心想让他多睡会儿,“姜珂来了会做早饭,等吃饭的时候,我再来叫你。”
    萧铎抬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好。”
    第 38 章
    乔蕊琪洗漱完下楼时, 姜珂已经来上班了。
    乔蕊琪看她在厨房准备早餐,自己便去浇花喂猫。
    元帅一直在旁边冲她摇尾巴,似乎也在等着吃早饭。
    “等一下哦。”乔蕊琪喂好猫, 找到昨天萧铎带过来的狗粮, 拆了一包, 倒进元帅的碗里, “好了, 吃吧。”
    元帅立刻凑了过去, 乔蕊琪摸了摸它的头,忽然听见姜珂在一旁叫自己:“rich姐, 有位先生找你。”
    乔蕊琪站起身, 朝门口看了过去。
    时肇穿着正装, 站在原地,冲她微微点了点头:“乔小姐, 又见面了。”
    “时先生?”乔蕊琪有些意外, 她走上前,将时肇请进了工作室, “你怎么会来这里?”
    时肇一边参观着她的工作室,一边答她:“来找姚总有点事, 想起你的工作室就在这儿, 所以特地过来看看。”
    “这样啊……你先坐吧,要喝点咖啡吗?”
    “不用,我是吃过早饭来的。”他看了眼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的姜珂, 略带歉意地跟乔蕊琪询问, “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没有没有, 我平时起得本来就比较晚。”乔蕊琪不用打卡上班,作息时间也比较随意, 姜珂来上班的时间,也是配合她的作息,比一般公司会晚一些。
    因为时肇说不用咖啡,乔蕊琪就倒了杯柠檬水,放在他跟前。
    时肇道了声谢,也没有喝,仍是打量着乔蕊琪的工作室,似乎对她这里十分感兴趣:“乔小姐平时都是在这里进行创作?”
    “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偶尔也会去别的地方找找灵感。”乔蕊琪在他对面坐下,自己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时肇点了点头,颇为好奇地问她:“我看过乔小姐的作品,大多都是植物和猫,画《春情》的时候,怎么会想到画一个女人呢?”
    乔蕊琪的作品确实很少画人,但也不是完全不画人,她曾经也在画上画过穿裙子的小女孩,那是童年时期的她自己。
    不过《春情》上画的那个女人,确实是个意外。
    “其实一开始是没有画的,不过那天我忽然从窗口看见了一个女人。”她的工作室虽然在植物园里,但建在不对游客开放的区域,这边大多都是植物园的工作人员,他们上班都会穿制服,而那个女人,穿的是一条红色的长裙。
    她既不像工作人员,也不像游客,但那天乔蕊琪站在窗口的时候,忽然就看见了她。
    “那天我的猫不见了,我正到处找它们。”回想起那天的事情,乔蕊琪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招财和进宝平时都不爱往外面跑,可偏偏那天,两只猫都跑了出去,还带着那个穿红裙的女人过来。
    那个女人跟在两只猫的后面,走到树下时却停了下来。进宝就蹲在她旁边,扬起脑袋看她。
    一黑一红的颜色对比,在视觉上给了乔蕊琪很大的刺激,而且红衣女子站的位置,刚好在她画的范围内。
    “我在窗外看见我的猫和一个陌生女人,他们就站在那棵树下,我就在树下把他们添上了。”有时候灵感就是说来就来,这一抹红色,最后成了整幅画的点睛之笔。
    “原来如此。”时肇像在思考着什么,他眸子微垂,下意识扶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你认识那个女人吗?她也是植物园的?”
    乔蕊琪摇了摇头:“我没见过她,应该不是植物园的人。”
    那天她画完画后,再抬头看,女人已经不在树下了。
    时肇沉默了须臾,又问起了其他:“乔小姐平时都是一个人住在这里?”
    “不是。”萧铎从楼梯上走下来,替乔蕊琪回答了这个问题。
    时肇看着走过来的男人,他身上穿着睡衣,而且是自楼上下来,和乔蕊琪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噢,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萧铎。”乔蕊琪从沙发上站起身,有些尴尬地笑了两声。
    时肇冲萧铎点了点头,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萧先生,你好。”
    “你好。”萧铎虽然在问好,眼神却带着逼人的压迫感。
    他的气场太强,哪怕他身上只穿着睡衣。
    时肇能感受到萧铎对自己有敌意,他又扶了下镜框,识趣地道:“我找姚总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好的。”乔蕊琪将他送到门口,回来的时候,萧铎站在吧台前给自己倒水,眼睛还一直盯着她的方向。
    乔蕊琪走上去,看着他笑了笑:“我还没上去叫你呢,你自己舍得起床了?”
    萧铎喝了一口杯里的水,还在想时肇的事:“他来找你做什么的?”
    “时先生吗?他说来找姚星妤的,路过就顺便来了这儿。”
    “路过?”萧铎轻哼了一声,这么一大早的,这么刚好从这儿路过,“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乔蕊琪在萧铎旁边坐下,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他好像对《春情》这幅画挺感兴趣的,一直在问我这副画的事。”
    上次在画展上遇到他的时候,他好像也说过,他最喜欢这幅画,但是可惜错过了拍卖会。
    萧铎手里的杯子转了转,杯里冰块轻微晃动,发出些微响声。
    乔蕊琪见他不说话,微蹙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抬手在他的脸颊上戳了一下:“你不会还在担心,时先生对我有意思吧?”
    萧铎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攥在掌心。
    如果时肇只是想追求乔蕊琪,那反倒好办多了,他现在担心的,是时肇有别的目的。
    时肇身上总是给他一股很不好的气息。
    而他的这种直觉,向来很准。
    “是,乔大艺术家这么欢迎,我当然担心。”他放下手里的杯子,侧头看着乔蕊琪,“这个时肇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你离他远一点。”
    姜珂准备好早餐,一回头就看见萧铎和乔蕊琪的手又黏在一起了。
    “……”这个班她怕是越来越难上下去了。
    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将早餐端上了餐桌:“rich姐,萧总,可以吃早餐了。”
    “好的,谢谢。”乔蕊琪抽回自己的手,拿起了桌上的筷子。
    乔蕊琪请生活助理,主要是帮自己打理工作室的日常琐事,早饭本来是不用姜珂亲自做的,之前包歆在的时候,都是来上班时顺便帮乔蕊琪带一份早餐过来。
    不过姜珂说早餐她可以自己做,吃得会比外面健康一些。
    “小姜不愧是萧总推荐过来的人,手艺可以啊。”乔蕊琪也是第一次吃到姜珂做的饭,由衷地给了个好评。
    “听魏昭说她之前跟过艺人,工作能力很强。”虽说做饭不是她的本职工作,但是会做饭对助理来说,肯定是一项加分技能,“可以酌情给她涨工资。”
    乔蕊琪笑了一声,朝在旁边浇花的姜珂道:“小姜听见了吗?萧总说要给你涨工资。”
    姜珂立刻道:“谢谢萧总!”
    乔蕊琪又笑了笑,招呼她过来吃饭:“你也先别忙了,先吃早饭吧。”
    乔蕊琪没那么多规矩,以前她和包歆都是一起吃饭的,但现在萧铎住在工作室,姜珂实在不想上去当这个电灯泡。
    “没事,我先把花浇了。”姜珂打算先给自己找找事做,等他们两人吃完早饭,她再去吃。
    乔蕊琪大概能猜到她的想法,也没有再叫她。
    吃完饭萧铎出门遛了遛狗,就回来和魏昭开会,乔蕊琪坐在电脑前,和汤丽沟通联名的事。
    bunny已经把联名的画选好了,不过要如何把画运用到口红壳上,他们也咨询了一下乔蕊琪本人的意见。
    上午的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中午乔蕊琪点了个外卖,和萧铎坐在一起吃饭:“我爸妈让我晚上回家吃饭,你也一起去吧。”
    “好。”萧铎点了点头,戴上手套帮乔蕊琪剥虾。
    “咳,顺便跟他们说说我不想和梁家联姻的事。”
    “嗯。”萧铎想到昨晚梁钦越打来的电话,眸光不经意地沉了沉。
    乔蕊琪已经知道昨天一直给自己打电话的是梁钦越了,今天她拿到手机,便看到了通话记录。
    她不知道梁钦越找自己什么事,她也没有给他回电话。
    她想等晚上跟父母通过气之后,直接跟梁钦越也说清楚。
    因为下午两人准备回家,乔蕊琪也让姜珂提前下班了。工作室只剩下乔蕊琪和萧铎两人,唱片机里正播着一张经典黑胶唱片,舒缓的音乐从音响里传出,流淌在整个房间。
    萧铎换上了一套西装,正在挑选搭配的领带。床上摆着好几条他的领带,乔蕊琪从里面选了一条出来,挂在了他的脖子上:“我觉得这条就很好。”
    萧铎的西装外套挂在一旁,他站在全身镜前,看着乔蕊琪选的那条领带:“颜色会不会深了一点?”
    “不会,你要相信画家的眼光。”乔蕊琪以前只知道萧总精致,现在也算是体会到精致不是白来的,“再说你也不是第一次见他们了,不用搞得这么隆重。”
    “那不一样。”萧铎又拿起手边另一条领带,和脖子上的比了比,“现在我的身份和当时不同了。”
    乔蕊琪被他这话逗得笑了一声,故意问他:“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萧铎低头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乔蕊琪嘴角又翘起一些,拿走他手上的领带,踮起脚尖想将他脖子上的领带系上:“相信我,就这一条。”
    乔蕊琪的身高不算矮,但比起萧铎还是差了整整二十厘米。萧铎见她费劲地踮着脚尖,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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