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男人救了她,可她并未完全相信他对自己是无害的,上他的车也不是自己心甘情愿,而是因为他说会给她所有的答案。
    “你说你会告诉我你是谁,现在可以说了吧?”
    “你觉不觉得这里夜色很美?我几乎不曾好好的看过台北的夜景呢!真稀奇,离开了那么多年,之后的现在竟然会对它崇拜了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张筱旬谨慎的说:“很抱歉,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虽然你救了我,可是并不代表我信任你,请你明白这一点。”
    “既然你自己也认为我救了你,那么对救你的人是不是更该要温柔体贴点呢?那是基本的礼貌吧?”
    “在你还没有回答我任何问题之前,我是不会随便表达我的感激的,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你要跟踪我呢!”张筱旬不苟言笑的追问。
    杨哲融却突然的欺近她,在她明白他的意图之前拔去了她的发簪,任一头如云黑发垂落了下来。
    他问:“为什么把自己打扮的那么老气?”
    他突兀的举动惹怒了她,出其不意的,她一巴掌甩向他的脸颊,她的动作并不迅速,而他其实可以闪避的,可他却连闪都不闪,结结实实的收受了她的一巴掌。
    “你”张筱旬望着自己灼热的手,以及他的脸颊发呆,即使在夜色当中,她依然可以从自己发烫的手心感觉到他脸颊的热烫。
    而她也为自己这般的举动感到惊讶,从小到大,她总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不随意的发泄出来,一来她认为自己没有权力使性子,再就是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气力去发怒,可是碰上眼前这个人,她的所有举动都不正常了。
    他让她害怕,虽然他的眼神并没有生气的迹象,甚至他还说:“是我做错了事的代价,不怪你。”但,她还是怕他。
    他虽然长得很奇怪,但他会成为她的一个麻烦,很大的麻烦,而她向来不喜欢沾惹麻烦,因为这辈子她被麻烦纠缠怕了“请送我回去,如果你不送我,我就自己走回去。”
    “我不怀疑你会那么做,所以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我送你回去。”
    “你”她吞吐着。
    “你是要问我为什么不生气?”
    好像被人家透视了一般,一股困窘难堪让张筱旬红了脸颊,所幸现在是夜半,否则她就得要找地洞把自己掩埋了。
    “我管你生不生气,那是你自己找的,不能怪我!”
    “所以这是扯平了,我们可以握手做个朋友了吧?”
    她故意对他伸出的友谊的手视而不见,还冷淡的说着“我不和陌生人做朋友,你不要故意把话题扯开,如果你无意送我回去市区,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杨哲融笑笑,说着“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如何自己想办法,在这种时间、这样的山区你想如何想办法呢?”
    一开始就作了不智的决定,上了贼车,现在如果才来担心会遭遇不测绝对是愚蠢且无济于事的事后猜想,所以张筱旬决定不想,任天由命。
    她随意找了个石头坐下,把视线转望向山下的灯火,说:“好,现在你告诉我,你接近我到底是何居心?”
    “如果我告诉你我想认识你,这答案你相信吗?”
    “为什么?”她连头也不转,只是淡然的问他。
    “为什么?一个男人想要认识一个漂亮的女人理由通常很简单,这不需要我多做回答吧?”
    他的意思是他喜欢她吗?
    虽然这可能性很高,但是她还是吓一跳.又问:“为什么?”
    “为什么?这还用问吗?”杨哲融好笑的反问她“你通常听到这样的表白都不停问为什么吗?”
    “根本不会有人对我说那样的话。”
    “为什么?”这回问的人是杨哲融。
    他不懂,像筱旬这样的女孩,理当会有很多男人追求的,要不是她在唬他,就是她太谦虚了。
    而他相信后者,因为他的筱旬是不喜欢说谎的女孩。
    “我不相信你这么漂亮的女孩没有人追求你。”他试探着。
    “有。”
    “那你还说你不曾听过那样的告白?”
    张筱旬耸耸肩道:“因为我不给任何人机会向我告白,就信么简单。”
    “为什么?”
    口头禅是会传染的,他发现自已被筱旬给传染了爱问问题的毛病,见她不语,他再度询问“为什么?”
    “我讨厌男人。”张筱旬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转头向他,丢给他一个挺震撼的回答。
    筱旬讨厌男人?
    这一定不是真的。
    从那夜在高级餐厅赶走了张永胜,然后在昏暗夜色下向筱旬告白,再听到她丢给他的话到现在,杨哲融发现自己的脑子突然间不管用了,只能想着这两句话,一句是不停的反覆自问,一句是自欺欺人的想要说服自己的说词。
    但他最最想要知道的是,为什么筱旬会讨厌男人?
    于是,他让人去调查,想知道他不在的期间,她是不是喜欢上什么样的男人?又是不是曾经被坏男人给欺负了,等等情事是如今的他最想要知道的讯息。
    可他其实很忙的,忙得不应该有大多的时间发呆,而且他的目的是不能容许他胡思乱想的,除了为迪亚飞的上下员工谋更多福利之外,他还得要全心的对付让他老爸以及他所爱的筱旬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柳碧华。
    他的最终打算是将落人柳碧华手中的公司股份全部买回来交还给他老爸,至少那是他能够表达的孝道,除此他不知道目前他能够做什么。
    当然,他其实是应该回家去守着老爸,让他安心,可他发过誓,在没有真正成功之前是不会回家的,所以还差一些些,他就可以衣锦还乡了。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难得的拉回了他的三魂七魄,让他正视到自己所忽略的现实生活。
    他还在上班,眼前有一堆公文等着他批示。
    “进来。”用着略带疲惫的语调应了声,他把头埋进公文当中,努力的想要补救刚刚失神所没有做好的工作。
    “总裁,你要的资料我帮你调查到了。”
    听到来人说话的声音,杨哲融从公文堆中抬起头来,说道:“是你啊!#x6770;#x514b;。”
    “你那是什么口气?难不成你那么努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x6770;#x514b;走近,望了桌上的文件几眼,惊呼“什么呀!还真让我给说中了,你竟然什么都没有做?”
    #x6770;#x514b;和他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他们的身高、体型很像,所以有时候#x6770;#x514b;会伪装代替他参加他不想去的宴会,而私人的时间里,#x6770;#x514b;更是他的好帮手。
    所以对#x6770;#x514b;,他向来不怎么隐瞒自己的想法“我在想事情。”
    “其中必然和我调查的人有关,对不?”
    “何必明知故问,不要糗我了,快点告诉我你调查的结果如何。”杨哲融心急的催促道。
    “别这么心急嘛!总要让我喘口气喝个茶吧?”
    杨哲融一本正经的说:“你是不是存心要看我心急的样子?”
    “好说,好说,能够看到那种画面也不错啦!谁让你平常正经八百的不像个凡人,不过瞧你心急的样,我总算是相信你也是个平凡人了。”
    “#x6770;#x514b;”
    眼见杨哲融就要发飙,#x6770;#x514b;才忙将话题转移“你的心上人还真有男人缘”他故意把话顿了下,想要瞧瞧杨哲融慌张的表情,可是当地接触到一双杀人眼神时,又忙接口继续下文“如果调查没有错误,她没有谈过恋爱,既然没有谈过恋爱,那么被男人欺负的猜测就不可能成立。”
    杨哲融一个劲摇着头说:“没道理。”
    “哪里没道理?”
    “如果没谈过恋爱,为什么筱旬会对男人有偏见?又为什么说她讨厌男人呢?”
    #x6770;#x514b;笑了笑,说:“这我倒是有想过。”
    “你想到什么?”
    #x6770;#x514b;指着他,说:“你可能是关键人物。”
    “我?”
    “没错,你难道没有想过,说不定是因为你,所以她才会拒绝了众多男人的追求到现在,这并不是不可能,你们台湾的女孩一向很纯情的。”
    “可能吗?”杨哲融兀自猜测起来,但却又完全没有把握的问:“你是说她为了等我而拒绝了男人的追求?”
    “那我就不清楚了,也说不定她根本不是为了等你,而是向你抗议呢!”
    “#x6770;#x514b;,你到底想说什么?”杨哲融没耐性的吼着。
    “喂、喂,你的耐性到哪去了?”
    “废话那么多干么!说重点可不可以?”
    “真没有幽默感。”#x6770;#x514b;闷声咕哝着。
    “你到底要不要说?”杨哲融再次催道。
    有时候幽默也要看场合的,就像现在,不适合太过幽默,#x6770;#x514b;深信惹火了一头猛狮不是聪明之举,所以慢吞吞的说着“我的猜测并不是一定正确,但是我认为,她也许是等你等到绝望了,以致对男人也一并失去了信心,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测,不代表张小姐的立场,而我认为”
    “够了,我会自己去找答案,谢谢你。”打断#x6770;#x514b;的推测,杨哲融也暗自下了决定要把一切弄清楚。
    一早就有人送花到杨家,花是指明要给张筱旬的,可是送花人却不是柳碧华希望的张永胜,而是远光新的竞争者的负责人,看到附在鲜花里头的卡片,柳碧华便雷霆大发的让人把张筱旬从房间给叫了出来。
    “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时候和迪亚飞扯上关系的?”
    迪亚飞?那是什么?
    对商业张筱旬根本完全一无所知,被安排进远光是柳碧华的计划,主要是要她去吸引张水胜的注意,而今目的达成,她当然又被闲置在家,就算到公司去,也只是叫她做个花瓶,不给她任何重要的差事做,因为柳碧华怕她从中作怪。
    所以张筱旬既没有兴趣知道商业界的丑陋内幕,也无意了解做生意的尔虞我诈。
    “我不知道什么迪亚飞。”
    柳碧华不信的提高嗓门“不知道?你当我是傻子还是呆子?你若是和人家没有瓜葛,人家会送花给你?还写亲爱的筱旬小姐?你简直就是把我当傻瓜!”
    “阿姨,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迪亚飞,那花大概是送错了。”
    “你别装傻了,你给我老实的说,是不是你和迪亚飞做了什么协议想要对付我?你不会不知道迪亚飞是我们远光的死对头吧?”
    她的确不知道,但是否认是得不到信任的,所以她无意辩驳,只是等着更严厉的苛责。
    “你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了迪亚飞的总裁的?”
    张筱旬苦恼的说:“我真的不认识什么迪亚飞的总裁,所以根本无法回答你的问题,我想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你不认识?”
    “在你面前我不敢说谎,我真的是不认识什么迪亚飞的总裁。”
    “那这卡片上写着,‘自从与你相遇之后,便对你的温柔笑语念念不忘。’这么肉麻的话又怎么说?”柳碧华拍拍手上的卡片。
    真是有够冤枉的,如果她真有认识什么总裁而被骂倒也罢了,可偏偏她连对方长得是圆是扁都不知道,无故挨骂实在是很无辜。
    张筱旬不由得对那个所谓的迪亚飞总裁起了一丝反感,因为他,所以她遭受一场无妄之灾。
    “对不起,我马上把花丢了。”
    “不必了,我只是要警告你,不要想玩花样,我已经和永胜的爸爸说好了,要先让你和永胜订婚,这期间你要是给我惹出大麻烦,小心看我怎么治你。”柳碧华阴狠的说。
    “阿姨,太快了吧?我和张先生还”
    柳碧华没让她把话说完,就机关枪似的说着“你想说什么?要说感情,那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要说人才,人家张家有哪点能够让你嫌弃的?你要懂就该知道这是你大好的机会,嫁过去张家你就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我身为你的长辈,总是希望你能够嫁的幸福美满,面包比爱情重要。”
    “可是”
    “别可是了,事情已经说定了,不会有所改变,下午水胜要来接你去和礼服设计师碰面,你乖乖的等着他来。”
    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人,这样的人生太过悲哀了,到底有谁可以来改变这样的局面呢?
    张筱旬就这样想着、想着,那令她一度绝望的身影再度跳上她的脑际。
    “表哥,你一定要回来救我,你一定要回来救我”
    回到房间之后,张筱旬哭到睡着了,微风从窗口飘了进来,不仅如此,还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那身影像极了她的表哥杨哲融,但却又更高大了些,他背着阳光的脸部轮廓显得刚毅阴黯了些,很像梦境中的人物,伫立于朦胧之中。
    一定是作梦了,张筱旬想着,这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幻境,因为她许了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所以连神都用这样的方式来捉弄她。
    可是她又怕梦境会消失,所以连眼都不敢眨动一下。
    “不认识我了吗?”
    他在说话?梦中的人也会说话的吗?张筱旬张着嘴巴呆呆的望着说话的杨哲融,继续猜想着这梦境会持续多久?
    “这种时间还在睡觉,是不是太懒散了点呢?”
    看见他走近,她大喊“停,不要过来,就站在那里不要动。”
    被她一叫,杨哲融着实吓了一跳,脚步很自然的停了下来,但随即却又不解的问:“你那么讨厌我?讨厌到连我靠近你都不能忍受?”
    不是那样的,她只是不想梦境这么快醒,怕自己一旦接触到他,却又得要强迫自己接受那是个梦的事实,而看见他的刹那,她才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假装出自己讨厌男人,这点令她懊恼极了,更夸张的是他竟然用多年前的方式进人她的房间,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但事实却不是那样,一切早在时间的流逝中改变了,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当年半大不小的青少年。
    “我知道这是梦,因为以前我向你求救你也没有出现,现在更不可能会出现的,所以我知道这是梦,但是请不要打破我的梦,我别无所求,只期望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
    可是杨哲融并没有听她的话留在原地不动,反而亦步亦趋的向她走近,愈近,他的影像就愈清晰,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范围。
    因为怕幻影会突然消失,张筱旬猛地捂住了自己的眼,大叫着“不要!”
    但,紧跟着她接触到一双温暖的大手,他们拉着她的手离开了她的脸,然后扳住她的下巴,而后她听到更清晰的声音对她诱哄着“张开眼看看我,我并不是幻影,而是真正的人,我就在你的眼前,看看我。”
    “不不可能的”
    “真的是我,我回来了。”杨哲融扳着她的脸再度强调着。
    “你真的回来了?”
    “是,我是回来了。”
    温热的手温,的确不像在作梦,清晰的影像亦不像置身梦境,那么一切都是真实的,她日等夜等的人终于回来,就在她的眼前。
    可她还是无法相信,难道他真的听到了她的求救声?还是天上的神可怜她,所以传达了她的呼救讯息?
    “你是回来带我走的?”她扯住他的手,追问着。
    那当然是他回来的真正目的,但却不是此刻,得等到一切都回复到正常,一切都步入他的掌控之中,他才会带她离开。
    “我会带你走,但不是现在。”
    张筱旬却认为那是他的借口,也许是她太傻了,所谓的承讲说不定只有她一个人在乎,苦苦等候却是等到个痴字,太傻了。
    “我也是开玩笑的,因为我根本没打算要离开这个地方。”
    “为什么?”杨哲融惊问。
    张筱旬故做轻松的笑说:“为什么?你总不能要我把小时候的戏言当真吧?我们都二十几岁的成年人了,怎么都该知道童言是不能够当真的嘛!”
    他不喜欢她此刻说话的语调,还有她那玩世的笑容,那一点都不适合她,如果他之前没有见过她,那么他或许会被她此时的表情瞒骗过去,可是他知道这不是她的真面目,所以一点都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他再度托起她的下颚,用一种恍若#x80fd;#x770b;穿所有的眼神对她说:“你在欺骗自己,你知道吗?”
    “你胡说什么!”恍若所有心事都被看透,她慌乱的想要别开脸去,可是他的力气之大,相形之下只让她的力气显得薄弱而渺小。
    她真的是拿他没辙呢!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的,她太傻了才以为一切都改变,他的一举一动依然牵系着她的每一根思维呵。
    可怎能让他知道她一直没忘记他呢!他一定会笑话她的,而且说不定没忘记誓言的只有她自己,何必自做多情呢。
    “表哥,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耶!”
    “真不懂?还是在和我装傻?”
    “当然是真的不懂,不过你还是和以前没两样,老爱爬高墙,那么久没回家,是不是应该正式点走大门才对呢?”张筱旬略推开他,拉出两人的距离之后,说这:“还有,我们是不是应该保持点距离,我想我的未婚夫不会喜欢我和其他的男人太过接近,即使你是我的表哥,还是要避嫌的。”
    “你真的希望那样?”杨哲融蹙起眉宇,狐疑的问:“和我保持距离?”
    “当然,有什么不对的吗?”
    “那是你发自内心的希望?”
    “当然。”她点了点头。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杨哲融还是放开了她。“好吧!如你所愿喽。”然后他再度走向窗口,以他来的方式离开。
    的确是自欺欺人,她还是不放心的下楼探查究竟,她生怕他又再度消失不见,毕竟她等待了那么久,还有他是她表姨父惟一的希望,她不希望自己一番话而害得他们父子不能相见。
    厅堂上,不见杨松年的人影,倒是看见了杨哲融,这才让张筱旬松了口气。
    “嗨!亲爱的表妹,好久不见了,你愈来愈漂亮了喔!”
    仿佛没有刚刚楼上的相会,一见面杨哲融就给张筱旬一个吊儿郎当的见面礼,又抱又亲的。
    “够了吧?再怎么说你们都是成年人了,这样搂搂抱抱要是被外人看见,又要惹来一堆闲话了。”柳碧华在一旁不悦的瞪着大眼。
    杨哲融不以为杵地回道:“别人看见又怎样?我是她表哥,多年不见的兄妹互相拥抱一下有什么闲话可说的?我倒想知道哪个舌头那么长?”
    “你”“我忘了?亲爱的阿姨,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那么年轻,真是保养有方啊!”“托福,只不过我搞不清楚你那么多年都不见人影了,现在又回来干啥?”柳碧华探问着。
    “别说笑了,我当然得回来,这可是我家,我不回来要回哪去?”
    “你还当这里是你家吗?自己的老爸病了都没有回来看过一回,只会把责任丢给别人,我以为那就是你的作风,这会儿又说想家了,不会是则有用心吧?”
    人说见面三分情,可柳碧华却一点都不留情面给杨哲融,恍若他是多余的,不该出现的不速之客。
    而杨哲融也清楚自己的不受欢迎,就柳碧华来说,他的出现严重威胁到她儿子的地位,她自然不会高兴见到他,可他也不怎么喜欢看见满脸涂得五花十色的老妖怪,远远看别人会以为她很年轻,其实是用厚厚的一层粉遮住了千百条的皱纹,装门面的。
    经过这些年,他还是依然不喜欢柳碧华这个女人,可是这回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毛躁,经过一番洗链,他学会了尔虞我诈,虽然他也不喜欢自己的改变,但是有时候,尤其是面对劲敌的时候,小小的尔虞我诈一下是必要的。
    “你不用紧张,我回来不是分财产的,不过我想这个家也不怕多我这张嘴吃饭吧?还是你不欢迎呢?”
    “别说笑了,大少爷回家,我哪敢说不欢迎,只是我很怀疑你是不是别有居心,臭老头我是说你爸爸现在不管事了,你也知道的,现在经济不景气,要维持一个家还真的不简单,如果只是三餐还说的过去,要说给零用花,只怕我也心有余力不足,希望你不要见怪才好。”
    这老女人还真狠,把杨家的产业都据为己有,竟然还说的出口这样的话,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
    “亲爱的阿姨,别这么苛刻嘛?给点零用花花应该不至于让你荷包缺角的,要不给我个工作养活自己总司以吧?”
    柳碧华斜睨着他“你是不是外面混不下去了?”
    “好说,只是现在经济不景气,很多公司都不缺人,我又没什么特殊技能,想找个好工作确实不容易。”
    “可惜现在公司不缺人,否则给你安插个经理什么的倒也没问题,等空缺了再告诉你吧!”
    杨哲融耸耸肩,无所谓道:“也好,我也还不太想工作,这阵子就先休息,改天再谈这个问题,我爸呢?”
    “在楼梯最边间。”
    “那不是仓库吗?他在哪干么?”
    张筱旬难过的低语着“表姨父现在就住在那个房间”
    一股怒火再度扬起,如果以往常的个性,他会马上和柳碧华这个恶毒的女人开战,可是偏偏这回的他得要装成个无赖,一个不上进的败家子,所以当然的,他得要继续好好的扮演这个痞子的角色。
    “怎么?你好像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柳碧华用查探的眼神盯着他,似乎想要解读他的真正心意。
    杨哲融马上换上嬉皮的笑脸,说着“不会,住那儿好,空气新鲜,而且他脚不方便上下楼,住那儿正恰当,我高兴都来不及哪可能不高兴。”
    “表哥”
    “走,你陪我去向老爸请安。”杨哲融扯着张筱旬往最里头的房问走去,没让她继续她要提出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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