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我……”诺舞欲言又止,心神不定地望着自己的脚尖。
    张铁叹道:“我张铁虽然是个粗人,但也能看出你在大哥面前的不自在。如果我们能找到名医,为大哥恢复记忆--”
    “张大哥,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又何必破坏他们。”诺舞顿了顿,说道:“再说,我可能已经知道我想要,是什么了……”
    张铁听得稀里糊涂的,不过半年没见,诺舞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再也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丫头了。
    北风呼啸而过,夹杂着寒冷的气息,诺舞轻轻的闭上眼,只听那呼呼的风声,像是在诉说着心底深处的思念。
    长公主独自站在窗外,望着山坡处的那两道身影,心底有种说不出的苍凉感,这算不算是,偷来的缘分?云慕辰神色如常地坐在一旁,擦拭着长剑,他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却极珍稀这把剑,每每抚摸着剑身,总会让他感到莫名的心安。
    北风晚,韶华尽。
    四人各怀心思,在山上并没有待很长的时间,沐景就派人送来急信,让张铁带着他们速速回京。
    张铁老早就盼望着与沐景汇合,一大早,就收拾好了行装,雇了一辆马车,马不停蹄地往京城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的气氛都很沉闷,直到马车行至望山村时,张铁兴奋地跳下车,抓着一个前来接应的士兵就问道:“我二哥在哪里?”
    士兵打量着马车里的几个人,说道:“沐军师交代下来,几位一到望山村,就先休息几日,过一段时间,再进京。军师现在不在望山村,几位舟车劳碌,不妨先进村歇息一下。”
    “二哥不在这里?那他去了哪?”
    “军师如今还在宫里。”那士兵领着他们往村子里走去,边走边说道:“这位大哥不用担心,再过几日,军师应该就会回来了。”
    “宫里的情况现下如何?”长公主有些紧张地问道:“陛下的病可有好转的迹象?”
    士兵摇摇头,说道:“这点我也不清楚,军师已经离开了快两天,也没带什么消息回来。”
    诺舞正想发问,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悠哉悠哉地在她不远处晃过,她快步上前,攥着那人,问道:“大王呢?”
    美男侍卫打了个寒颤,他刚吃过饭,出来走动走动,怎么就遇见了这个衰神……他已经总结出一条经验来,只要遇见诺舞,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发生,上一次是摔脸,这一会是摔脑袋,下一回,保不准是摔什么了。
    装傻还是装哑?他不能再由着诺舞肆意妄为,羁王现在正在宫中,事情尚未平息之前,他决不能让诺舞冒冒失失地追到宫里,破坏了羁王的计划。
    他经过短暂的考虑,最终选择了装哑,装傻难度系数太高,而且有碍观瞻。
    他不听地摇着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发出嘶哑的“嗯嗯”声。诺舞急得真想打他几巴掌,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叫道:“你别给我装了,就你那样,还会被人毒哑不成?”诺舞反手一扣,双指按在美男侍卫的手腕上,这厮脉象平稳,丝毫没有中毒的征兆,用脚指头去想,都能猜到他一定是在装模作样。
    美男侍卫试图证明他的清白,发出更为难听的“咦咦”声,诺舞招呼张铁道:“张大哥,你来砍他几刀,看他到底会不会说话。”
    美男侍卫一听,冷汗直冒,张铁正在火头上,提起一把大刀就走了过来。美男侍卫直直地望着张铁手里的那把刀,在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叫了声:“姬姑娘,饶命--”有羁王的庇护,他可不敢对诺舞做出什么,诺舞要真的往他身上砍几刀的话,他相信,羁王绝不会有任何意见。
    诺舞满意地拦下张铁,笑眯眯地说道:“这下肯说了?”
    屈居于诺舞的淫威之下,美男侍卫无比哀怨地说道:“主公和沐军师连夜回了宫,据说是宫里有变,二皇子集结了上万的御前侍卫,将太子宫重重围住,意图夺储……”
    没等他说完,诺舞一路小跑了来到了马厩里,随意挑了一匹好马,正想翻身上去,就被美男侍卫给挡住,“主公有令,姬姑娘你不能--”
    诺舞朝张铁使了个眼色,张铁快步上前,往美男侍卫头上一敲,美男侍卫就晕乎乎地倒在了地上。
    “张大哥,你把他给我绑起来,免得他又偷偷摸摸地溜回宫里通风报信。”美男侍卫的跑路功夫和掳人功夫诺舞是深有感悟,要是让这家伙跑回宫里,羁王说不定会派出不少人手将她堵在宫外。
    二皇子怎会这么快就掀起叛乱?难道是曹都督……诺舞心一惊,不等张铁细问,就骑到了马背上,长公主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诺舞,你这是要回宫?”
    “没错,我怕他有什么意外,所以必须回去一趟。”诺舞拉着缰绳,望向京城的方向,羁王和沐景所率领的军队都在望山村里按兵不动,他们两人孤身进宫,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长公主显然很是担心太子,说道:“我和你一起去……父皇,母后,还有皇兄,都在宫里,我真怕他们有什么意外!”
    云慕辰将长公主揽在怀里,说道:“你若要去,我也和你同去。”
    诺舞别过脸,说道:“姐姐你身份不同,贸然进宫,要是被二皇子的人抓住,岂不是对陛下最大的威胁?我去,也只是想亲眼看见,他毫发无损。”另一方面,诺舞是怕长公主进宫后知道了皇帝被毒害的实情,她心中最重要的至亲变成一个蛇蝎心肠的歹毒妇人,她如何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可是我真的很怕他们……”长公主的声音有些哽咽,眼角带着泪光。
    “姐姐,恕我不想看到云将军陪着你去送死。”诺舞朝张铁点点头。
    “你说什--”长公主突然瘫软在云慕辰的怀里,张铁刚才眼明手快地点了长公主的睡穴,趁云慕辰没有打定主意,让长公主不能离开这望山村。
    云慕辰神色复杂地看了诺舞一眼,心中纵然有千万个疑问,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渐渐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张铁抱拳道:“大哥,三弟得罪公主了。”
    云慕辰抱起长公主,说道:“我其实也不想璎儿以身犯险,刚才那姑娘,似乎要去一个很危险地地方?”云慕辰并不清楚当前的局势,但他也认为,此时让长公主留在望山村,或许才是最为折中的办法。
    “哎……大哥。”张铁无奈地叹息一声,却不知道该怎么对云慕辰讲起,如果换做是以前,他一定不会让诺舞独自一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张铁从诺舞固执的眼神里看到,在宫里,一定有一个她极为在乎的人。没想到,短短的半年,就让人的命运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三弟,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张铁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大哥,你和公主在一起挺好的。”
    云慕辰笑了笑,却觉得心里有处地方,似乎空空的。
    诺舞的骑术并不好,除了在幽州骑过那头老黄牛意外,她还是第一次单独骑马,好在这马并不像是疾风那样的良驹,跑的并不快,诺舞紧紧地攥着缰绳,一路上除了有些颠簸,倒也平安无事。
    连她也不清楚,自己这样脑子一发热,拼命地赶回京城,到底是在担心着什么。在她的印象里,羁王是一个永远也不会战败的男子,无论遇到多么强硬的对手,他都会十拿九稳地打败对方,可为什么,她心里还是这般的担心?难道真的是关心则乱吗?
    当诺舞来到京城时,发现城门紧闭,往日喧哗的京城静得像一座死城。
    这一阵势,让诺舞心里的担忧,又增加了几分,她下了马,走到城门口,使劲地敲了敲城门,喊道:“有人在吗?请放过我进城--”
    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出京城,违令者,斩!”
    “我真的有急事要进去!求求你们通融一下!”诺舞急得团团转,但里面却没了声音。
    正当她毫无办法,只能干坐在城门口时,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亲爱的,这外面人都没有,你还要出来逛。”
    诺舞心里一喜,大喊道:“大师父,我在外面--快放我进去--”
    南宫瑾一惊,叫道:“亲亲徒弟,你在外面?”
    “大师父,是我,快让我进去,我有急事!”
    上官葵挺着肚子走到城门口,对守门的士兵说道:“外面的人是我的徒弟,麻烦你们打开城门放她进来。”
    士兵犹疑地看了上官葵一眼,当南宫瑾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时,几个士兵齐刷刷地跪下,“小的遵命。”
    沉重的城门缓缓地打开时,诺舞喜出望外地扑到上官葵怀里,“师父,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不然我都没办法进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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