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茫地眨眨眼,这么复杂吗?
    挺好理解的呀。陈予书转头,指着教学楼后的夕阳,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她追随着陈予书目光看去,夕阳似火,铺在天际,她点了下头,嗯,好看。
    那看见这么美丽的景色,心情自然就会很愉快啊。
    她微微蹙眉,有些困惑地睁大了眼,这时,陈予书忽然转过头,马尾飘扬,映着身后夕阳,像一幅色彩浓烈的油画。
    她眸光一闪,心中的不解一扫而空,书书,你好漂亮啊。
    夕阳很美,可她看见陈予书时,更加开心。
    后来,随着系统的学习,她的画风慢慢改变,流入正统轨道,渐渐地,身边的同学、教她的老师越来越多的人对她称赞有加。
    但奇怪的是,面对更加专业的点评肯定,她却很少再真正体会到那种认同感,以及那份充盈心间的欢喜。
    阿嚏
    冷风吹过,遍体凉意,陆微看着陈予书的背影,心口却涌入了许多温暖。
    不似太阳般炙热,如一弯明月,洒下点点柔和光辉,温柔地包裹着她,熨帖着心脏,像熬了一锅粥,咕咚咕咚冒出小泡,然后破开,绽放出奇妙的感觉。
    又踏入夜色中,陆微目光落在陈予书身上,掺杂了许多别样情愫,她知。
    只是,她看不清自己眸中颜色,如此浓烈。
    *
    此后一连几天,陆微都陷入了一种淡淡的迷蒙中,否认不了,又不敢承认。
    看见陈予书就像老鼠见了猫,想避之不及,又怕陈予书察觉出异常,误会她故意冷落,她只能硬着头皮跟陈予书相处,日子好生煎熬。
    到了周末,陆微再受不住,以需要专心画画为借口,出去找了个酒店住下。
    本以为这样好歹能得两天轻松,哪想,才到周六下午,陈予书就找了过来。
    打开门看见来人,陆微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心虚慌乱得不成样子,面上还必须强撑着,你这周不是要做实验吗?
    上午做完了。陈予书径直走进去,吐槽道,浴室都被堵了还有人进去洗澡,现在水漫出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我来这儿洗个澡。
    啊?怎么会这样?陆微关上门,亦步亦趋跟上,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洗澡?!
    嗯。陈予书被她吓了一跳,会影响你画画吗?
    陆微紧张地舔了舔唇,这个倒没影响。
    就是
    那就好,你去画吧,我很快就洗完。说着,陈予书解开头发,从包里拿出睡衣,进了浴室。
    陆微心底不禁有点抓狂,这让她怎么说啊?是不影响她画画!但影响她啊!
    然而,不过半晌,她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淅淅沥沥的水声传来,陆微看着画纸,迟迟没动笔,想集中注意力,但无论她怎么做,这道声音都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耳朵,引得她浮想联翩。
    陆微一边急急阻断,一边暗暗唾骂自己。
    呸!人家把你当朋友,你却在这儿对得起陈予书吗?
    呸!这也太下流!太变.态了!不许再想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陆微脸上的温度上升了许多,微微发烫。
    终于,水声停了,吹风机的声音响起,没多久,陈予书穿着睡裙,从浴室走了出来。
    听到动静,陆微连忙垂下头,装模作样地削了削铅笔。
    陈予书朝陆微看去,见她很是认真,便没叫她,悄声上了床,拉过被子盖在腰间,拿出手机回消息。
    不冷吗?陆微迅速看了她一眼,问道。
    还行,我等会儿睡觉。
    闻言,陆微舒了口气,开始凝神画画。
    房间蓦地安静下来,只有铅笔触及纸面的沙沙声,听着很催眠,陈予书本来侧躺着玩手机,没一会儿,睡意上来,眼睛很快就合上了。
    素描快要收尾,陆微一直悬着的手有些发酸,她忍不住起身,伸腰活动了下。
    就在这时,余光闯入一片雪白的背影,她动作一顿,不自觉看了过去。
    陈予书背对她侧躺着,被子堆在腰间,一边的睡裙系带滑落至臂间,露出背部大片肌肤。
    仅一眼,陆微便别过了头,眼神飘忽地四处打量了一番,片刻,她长长呼了口气,重新坐下。
    然而,心里掀起的一片小波澜仍未停息,眼睛落在画纸上,心却跑到了另一边。
    陆微没忍住,抬头飞快看了眼,接着是第二眼、第三眼
    算了,还是帮她把被子盖好吧。
    想着,陆微放轻脚步,悄声走了过去。
    到了近处,她的目光避无可避地落在陈予书身上,白皙的肌肤细腻光滑,漂亮的肩胛骨犹如一对展翅欲飞的蝶。
    一时间,陆微定在原处,突然忘了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脑中什么东西牵引着她,慢慢靠近,靠近
    到了床边,陆微蹲下,屏着气,身子前倾,小心伸长脖子,细细瞧着陈予书。
    目光代替她的双手,一寸寸从陈予书脸上抚过,但这样还远远不够,陆微大脑一片空白,被莫名的情愫支配着,情不自禁地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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