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絮叨了一会儿,让韩业进去,又轻轻带上了门。
    韩业看到了一个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却没有任何生气的男人,约莫三十岁左右,肤色偏黑,脸庞坚毅,但却挂着一脸的伤,因为没有及时医治,淤血呈现出暗紫的颜色。
    下手的人相当狠辣,没有致命伤,但却足够让破军伤筋动骨很久。
    破军真的如孔英卓说的那样已经自暴自弃了,床旁摆着已经冷了的饭菜,应该是刚刚那老婆婆送来的,一口没动。即使韩业站在门口和老婆婆说了很久的话,破军也没有扭头看一眼来的人是谁,直到韩业走到他的床前,那双死水一般的眼睛才倒映出韩业的身影,只不过破军依旧一言没发。
    韩业也没有说话,而是打量着破军,从他狼狈不堪的脸上硬是看到了他的真实长相。韩业此刻就像一个神叨叨的算命先生,将破军的五官、三停、十二宫都一一看了个遍,破军的脸成了一个画盘,脸上的十二宫与五官被虚化又抽象成线条,渐渐形成一副看似线条杂乱的图画,那是破军星的星辰运行图,也是星卦和司南计算之后得到的一条线索。
    就是他了。
    韩业看向那双证明破军还活着的眼睛,本打算说些话,但还是没有说。不管此刻他说什么,破军都听不下去。韩业从旁边抽过一张椅子,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坐了下来。
    等了一会,韩业的光脑收到了一条消息,是明院驻西都星的监察司发来的关于破军的信息。明院监察司更多的是关注人族大人物以及外族的动静,西都星的领事今天穿了哪种颜色的内裤监察司都能一口报出,但对于一些小人物的信息还得需要运作一段时间才能找到具体详细的资料,这才拖到现在。
    韩业打开光脑,一开头,就是从十多年前说起。
    十三年前,破军才十七岁,还未成年,精神力等级a,在广大普通平民中,他的精神力也算出众的了,比他的只有b的父亲,要好了很多,一直以来是他父亲的骄傲。而这一年,破军的比他小三岁的亲弟弟,也被检测出了精神力等级,令人惊讶不已的是,他的弟弟居然是万里挑一的天才,精神力达到了s级!破军的父亲简直喜出望外,大儿子已经够让他骄傲了,没想到小儿子更让人惊喜。
    破军的父亲为此对未来生活充满了向往,也更加努力赚钱,好让两个儿子都能出人头地。破军的父亲在一家比较小的俱乐部当职业队员,本身赚钱不多,以往还能让一家人过上还不错的小康生活,但现在破军的父亲看到了儿子崛起的希望,他想趁自己还能赚动钱的时候再拼一拼,给小儿子创造个好的环境,比如营养液、精神力温养疗程等等都能让自己儿子多用用,让小儿子的实力能更上一层楼。等小儿子出人头地了,也能扶他不算差的哥哥一把。至于破军的母亲……早就扔下他们跟着一个来西都星做生意的小富商跑了。这也给破军的父亲留下了一丝关于贫穷的阴影,有些着急的他就想到了打地下黑赛。
    地下黑赛追求比俱乐部更加刺激的竞技,是真正拿命在拼,往往比得血肉横飞。越刺激越残忍,看比赛的大老板打赏就更多,往往一次打赏就能让一个人过上一段非常舒适的日子。而且在目前的社会下,随便就出人命是万万不允许的,即使是地下黑赛也不敢公然违背法律,只要不签订生死条约,黑赛组织者对于竞技双方的性命就非常关心,每场竞技都会派大堆医生守着,还有专门的有经验的裁判盯着比赛,一旦有人到了最后一口气时,就上前中止比赛,进行急救。现在的医学也相当发达,器官打烂了,那就人造一个好的补上去,再重的外伤也能救回来,出人命的几率十分之小。顶多就是人会吃点苦头。
    破军的父亲不怕吃苦,为了儿子也能豁得出去,每次比赛都冲得很勇猛,一副完全不怕痛的架势,刚好他这比赛风格很受那些看黑赛的大老板的欢迎,对他的打赏也比一般人要多一些。破军的父亲虽然比一次赛就要躺上一个月,但他赚的钱已经足够他的小儿子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泡泡营养液、喝喝营养剂,有时候还有富足的钱让破军也泡一泡营养液。破军劝过自己父亲不要这么拼,但已经看到甜头的破军父亲怎么能听得进去?
    破军的父亲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直到他遇到了沸腾俱乐部的老板李默。李默也是来看黑赛的富豪之一,对他的打赏相当地出手阔绰,让破军的父亲感激不尽。偶尔一次赛后,李默竟然和他聊起了家常,破军的父亲诚惶诚恐,同时也免不了自得小小地夸一下自己的两个儿子,说自己正是为了天赋出众的小儿子来打黑赛的。和这些出手大方的大佬相比,破军的父亲也只有儿子能拿得出手了。
    要知道,李默虽然钱多得花不完,但两个儿子却没有一个争气的,首先精神力上就先天不足,大儿子李屿才b,小儿子李屹就更加不堪了,仅仅才b。即使从小就拿营养剂、精神力温养液来灌,也难起到好的成效。对于李默的偌大家产来说,这两个儿子一个都撑不住。
    而当破军父亲觉得生活慢慢变好一切都很有希望的时候,地下黑赛来了一个新人,点名挑战他,并且闹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在关注这次挑战。
    这一次,就连黑赛组织者也对破军父亲承诺,不论挑战结果是输是赢,他都会奖励一大笔钱,足够破军父亲打上五、六次的比赛了。
    这么一大笔钱,破军的父亲没有多犹豫就同意了,反正再差也不过是在床上躺上一两个月。
    但是谁料变故发生了,那名挑战的新人比破军的父亲还要狠还要拼命,在竞技占了上风后,依旧对破军父亲不依不挠地攻击。裁判第一时间竟然没拉开那名新人,等裁判喊来帮手时,破军的父亲已经重伤不治而死了。
    黑赛组织者为了平息风波,赔了破军一大笔钱了事,对于破军悲愤之下来闹事,反倒叫了几个人关了他几天。当破军被放出来后,竟然发现自己仅有14岁的弟弟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被人领养了。破军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去了当地政府,才得知抚养程序都正当,破军自己未成年,父母都不在,根本无力抚养自己的弟弟,一个天赋出众的小天才被领养也是应该。更重要的是,破军的弟弟也同意被领养,并不排斥抚养他的那家人。无论是主观还是客观,破军弟弟被人领养已经既定事实。
    后来,破军经过一番折腾,才得知领养他的人竟然是沸腾俱乐部的老板李默。
    沸腾俱乐部当时和火花俱乐部并驾齐驱,是西都星最有名的俱乐部之一,李默本人更是腰缠万贯。自己的弟弟能被他收养,能够得到更好的培养,他应该开心才对。
    破军抱着这个想法就没再为了弟弟的事情去沸腾俱乐部纠缠不休,虽然他很失望弟弟走之前都没有和他说一声。等一个月后破军成年,便想着和父亲一样,去俱乐部当一名职业队员,他的首选目标就是沸腾俱乐部,也许还能经常看看自己弟弟。但他却被沸腾俱乐部拒绝了,尽管他当时的实力在选拔的那一批人当中算出色的了。
    无奈之下,破军只好去了刚刚冒头的星辰俱乐部。破军的精神力等级不错,又肯努力拼命,他在星辰俱乐部不断壮大的同时自身也在强大着,职业队员这一做就是十三年。这期间,破军常常找机会去看看自己的弟弟——现在已经改名叫李景和的李默小儿子。尽管知道弟弟不缺钱,但破军还是会把自己赚的钱存下来,送给弟弟。
    只不过,李默很不喜欢破军总是去找李景和,这让他觉得李景和会和自己和现在的家庭产生隔阂。
    而这一次不知怎么的,李默大发脾气,将破军打得重伤。而更让破军绝望的事情,是李景和也对他说,让他不要再来找自己了,他根本不想和以前的事情有点滴的纠葛。
    明院监察司目前能查到的信息只有这些,想必其中还有更复杂的事情发生,才会让破军变成眼前的这副样子。
    韩业看完后,收回光脑,仅凭上面的信息,韩业就可以看出些蛛丝马迹。破军父亲的死绝对不是个意外。
    韩业站了起来,走到破军前面,几乎挡住了他的视线:“你想要什么?为父亲讨回公道,还是想夺回亲弟弟?”
    他的话终于让破军有了些反应,破军艰难地将视线对焦,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他喉结蠕动了一会,才说出蚊蚋般的声音:“我什么都不想要。”
    “不,你想要的很多。”韩业冷声说,对于破军自暴自弃的态度有些不满,“只不过你认为你得不到想要的,只能说不想要。”
    或许韩业一语中的,破军无神的眼睛里涌现了浓烈的悲哀。
    韩业指了指冷掉的饭菜:“你首先得让自己活下去,才知道能不能得到。”
    “不可能……”破军的喉咙里冒出近乎哭泣的声音,绝望又无助,半晌,他才硬生生将濒临崩溃的情绪压了回去。他看着韩业,并没有带多少善意:“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父亲的事情?”
    韩业说:“我能够让你得到你想要的公平,一命偿一命。”
    破军似乎扯了个嘲讽的笑,拉到了嘴边的伤,脸在痛苦中显得更加扭曲,他顿时愤恨起来:“公平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笑话!凭什么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凭什么穷人就死得毫无价值!”
    “如果你对这个世界不满,大可以改变它,而不是靠自杀来反抗。”
    “改变?”破军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嗤笑,“我的伤就是妄图想要改变的结果!作恶的享富贵又寿延,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哈哈哈,几百万年来多少窦娥冤,这个世界还是这样!”
    “我可以给你能力,就算不能改变世界,也至少能让你如愿以偿。”韩业说,但在他看来改变世界也未尝不可。人族制度还有着诸多不完善,贪污腐败、官商勾结、草菅人命等等现象从古至今到处都有,但人族始终分不出太多力来大力整治,毕竟人性之复杂不是只靠制度就能规范的。只要还在可控范围内,统治者都会选择将绝大部分精力投入到科技和武装研究上。当外界威胁过大时,只有先攘外才能后安内。
    “你?”破军听着韩业的大言不惭,将臃肿的眼皮使劲抬起来,又问了一遍:“你是谁?和李默有仇?”
    除了和李默有仇的,谁还会关心十三年前一个惨死的底层人民?
    “也算有仇吧。”无论是他韩家独子还是明院执行司司长的身份,都和违法乱纪的人对立。只是他实在分身乏术,管不过来,但是既然遇到了,就不能轻易放过。
    和李默有仇,这点让破军在心理上稍稍倾向了韩业一点,不至于连话都说不下去。
    “不管你有什么目的,只要能让李默死,我都帮你。”说着,破军又呵呵地嘲讽笑起来,不知道是疼还是因为愤怒,眼眶都红了起来,“我还真是天真,如果你真的能对付李默,还需要我的帮助吗?你究竟想干什么,我的家就剩下我一个废物了,还有什么能让别人图的?”
    韩业理解他,让他说了些没头没尾的话发泄后,才带着淡定又不乏说服力的语气说:“你对于李默确实造成不了任何威胁,我也不需要你去对付他。但人总是会有自己独一无二的能力,我需要你的这部分独一无二去做其他事。当然,我应该要做些什么事让你能付出信任,才有资格和你谈其他。”
    韩业在光脑上编辑了一些信息发出去,同时又源源不断收到一些消息,他说道:“六天后是沸腾俱乐部成立一百周年的日子,到时候我会带你一起去出席他们的庆典。”
    顿了顿,韩业又补充:“以贵客的身份。”
    破军直直地看韩业,似乎是想从韩业的神色中看出他究竟在大放厥词还是真有说话的底气,猛然地看到韩业平静的神色,破军不知怎的忽受震动,那是一种自信的风轻云淡,是根本没把李默放在眼里的淡然。和他以往接触过的人都不同,和孔英卓的精明、李默的高高在上都远远不一样,让人觉得他似乎有足够的力量与所有人都不同。
    得到很久以后,破军才知道这种不同究竟是什么,大概是虚名浮利不在他眼中只为万世开太平的超脱执念。
    “至少先给自己几天时间,看看究竟能不能被改变。”韩业将最后一条信息发出后,收回光脑,“马上会有人给你送来伤药和营养剂,六天后我再来找你。当然,如果这期间你想找我,随时都可以。”
    韩业在床旁找到破军的光脑,将自己的通讯波段输了进去。
    “有解锁密……”破军才开口就看到韩业操纵自己的光脑毫无阻碍,他顿时将话咽了下去。
    做好了这些后,韩业没有再多说,准备离开,走到门旁,忽然停了下来,不再是以谈判的语气,而是发自内心的叹息一声:“自杀,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在韩业离开不到十分钟内,就有人送来了一堆药品和营养剂。
    破军躺在床上看着那些堆得很高的东西,想到了十五天前发生的事,那一幕幕像是地狱恶犬一般将他的理智全都撕碎,极度的痛苦从心蔓延到身体,这些天的自暴自弃让他麻木了一段时间,却又被韩业一番话搅动了死水似的灵魂,让痛苦发酵得更加令人窒息。
    破军忽然咬住了床单,发出极力压制也压不住的哭声。他的肩膀抖动着,大颗泪珠从青肿的眼里溅出。
    “为什么,你要把杀父仇人当做父亲!为什么,你从来不和我说你早已经知道父亲的死不是意外!”
    “为什么你自甘堕落!心甘情愿被那两个畜生玩弄!你的精神力可是s级啊,你是一个天骄啊!”
    “你还是我的弟弟吗?”
    破军终于忍不住,放声号哭起来。他拖着满身的伤痛挣扎着下床,跌跌撞撞地扑到一堆药物上,包装精致的瓶子滚得到处都是。破军从手边捡起一瓶,拆开营养剂的包装,一股脑往自己嘴里灌。即使喉咙痛得像火烧,营养剂就像是扑在烧得通红的铁上面的冰冷的水,他也不曾吐出来半点。
    “我要问问你为什么!我要你跪在父亲墓前忏悔!我要公平!”
    第99章 真假
    叶溯觉得自己在星际世界的睡眠幸亏受现实世界控制,否则肯定会失眠。
    从现实世界睁开眼,叶溯的思维还停在韩业那里,不由地猜测他去找破军是以什么样的态度,像对待自己那样吗?晓之以理,甚至动之以“情”?
    叶溯觉得自己有点疯魔了,他在干嘛?吃醋吗?
    叶溯没好气地掀开被子,用冷水冲了脸,才冷静下来,他一直以来坚持的是要把星际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情感泾渭分明地划分开,除了化学,两者最好不要有任何牵扯,这才能让他在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不至于迷失。
    可现在,他已经因为星际世界的事情而影响到现实的情绪了。
    叶溯闭着眼调整了下呼吸,连早餐也不想吃了,直接进了自己的独立实验室,将全部精神投入到研究当中。
    或许是这种刻意追求的投入让叶溯的思维高度集中起来,甚至他的目的只是投入而不是借此研究出什么来,想法达到了一种另类的纯粹。
    当他按部就班地调试化合催化剂时,拿着试管的手突然顿了一下,叶溯看着试管里正在进行反应的试剂,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就如同里面不停冒着的泡一样,突然冒了出来,不受控制。
    “可以!”叶溯在脑中那些气泡炸裂之前成功捕捉到了其中的内涵,他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我就说怎么这么多天都没进展,完全可以换一个思路来!”
    叶溯将自己手中的试管放在架子里,拿出纸板趴在实验台上重新演算起来。
    过了大半天,叶溯才算是将初步的想法确定好,便立即开始进行实验来验证。他的身形变得忙碌起来,在宽敞的实验室里像个陀螺似地转来转去。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越来越认真,无论是试管、量杯还是高精密仪器在他的手中均被快速而精准地使用,一份份容量精确的化学剂被提取出来,摆在实验台上姹紫嫣红,仿佛随时能在叶溯那一双修长灵活的手中被调配出彩虹。
    时间在他忘我的研究中飞逝,等他的身体和思维终于都能停下来休息时,已经临近傍晚。
    叶溯欣慰地看着最后的分析结果,虽然离他最终预想的化合催化剂还有很大的误差,但他已经找到了一条正确的调配方法,只要不断尝试、矫正下去,总能得到可以剥离寄生元素的化合催化剂。就像爱迪生发明电灯那样,只要坚持下去,光明总会不吝啬地到来。
    叶溯伸了个懒腰,骨头发出轻微的闷声爆竹般的声音,把一天的劳累都炸散了。
    打开实验室的门,叶溯看到肖承一脸幽怨地等在外面,他一愣,才意识到自己午饭没有吃。
    自从肖承来了基地后,叶溯总算是有伴了,但他还要研究,还要睡觉……空闲时间不是很多。肖承作为待命的医生,比较空闲,为了两人能多说会儿话,肖承会按照叶溯的时间来调整自己的吃饭时间。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都是一起去餐厅吃午饭和晚饭的。但叶溯今天中午做实验太入神,竟然忘了和肖承说一声。而现在,也远远过了平时约定好的晚饭时间。
    “抱歉。”叶溯立马双手合十讨饶,“实验有了点眉目,一不小心就忘了时间!我不是故意忽略你的!”
    肖承装作生气的样子还没半秒就被叶溯逗乐了:“我听着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叶溯一笑:“走,今晚我请客,当赔不是了。”
    “这句话我听着还是很怪。”肖承被叶溯拉着往餐厅走,“我们的饮食不是一直免费无限量供应的吗?”
    “这些小事不要在意,只要知道我有一颗请客的心就成。”
    当然,叶溯还是得将热饮料、餐盘从餐区拿过来,整整齐齐地摆在肖承面前,做了个服务员的标准姿势:“请。”
    肖承笑,摆手让他坐下来。
    叶溯一坐下,吃了第一口就恨不得将一盘子都吃下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连早餐也没吃啊,愣是饿了一天,胃都快造反了。
    叶溯此刻也不管什么形象了,大口菜大口饭的。
    肖承显然不怎么饿,慢条斯理喝着热饮料,看叶溯这么急不禁笑了,“看来你真有大发现了,连饭都顾不上吃。”
    “嗯。”叶溯百忙之中抽空抬了下头,“大致思路找对了,接下来就是时间问题。”
    肖承怔了怔,看叶溯十分认真的样子才难以置信地问:“你和他们研究的是同一个项目吗?”
    叶溯:“应该是吧。”
    “加密信息波?”
    “嗯。”叶溯虽然研究的是剥离寄生元素,但剥离出来也就是为了加密信息波,说是这个目的也没错。
    肖承看了叶溯一会儿,才长舒了一口气,表情一时间因为震惊而显得有些怪异。
    半晌,肖承摇头赞叹:“你真是一个天才。”
    叶溯笑笑:“哪有那么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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