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又来了?”蒋子宁压低声线,发音中还带着颤抖,眼珠子惶恐地观察四周,好似恶魔随时来袭,毫无征兆的就会将他们俩吞噬。
    靖宴冲到桌边,直接把蒋子宁没喝的茶全灌到自己嘴里,睁大眼睛对蒋子宁直点头。
    “完了完了,那这里会不会也不安全?咱们快逃吧。”蒋子宁拉着靖宴的手要走。
    靖宴不走,一边喊店小二打水要洗脸,一边气喘吁吁地坐下来缓气。“蒋大哥,我跑不动了。休息休息,就算真来人也不怕,你那还有十二个护卫能挡着呢。”
    “也对,也对。”蒋子宁不安的坐下来,看着靖宴用毛巾拭净了脸。
    这厮长得真是百里挑一,剑眉墨眸,薄唇挺鼻,一张白净无暇的书生脸上,偏偏没有丝毫迂腐气,反而机敏灵动,通身跳脱的英气。一般读书人给人的印象是斯斯文文地,他却不同,活泼至极,到是极为聪慧,心地也好。
    靖宴才喝了两万茶,把气儿喘匀了,就听见外间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听人数不在少数。靖宴脸色微变,不安的望着蒋子宁,蒋子宁也看着他。俩人不约而同的站起身,喊了一声跑。
    蒋子宁推开后窗,让靖宴先走。
    “这可是二楼,你让我跳……跳楼?”靖宴一脸惊奇。
    “梯子,有梯子,我早料到会有这步,先留了后路。”蒋子宁炫耀道。
    靖宴佩服得冲他点头,忙小心地爬窗,下了梯子。
    蒋子宁则掀起袍子,纵身一跃,便落在了一楼的院里。后门早有他备好的两匹马,二人上了马就跑。这时候,二楼已经有三十多名乞丐挤进屋,隔着窗户,伸手晃动着手里的空碗,大呼二位逃跑的小爷施舍。
    蒋子宁大喊:“本大爷留了十二人给你们钱,不用谢了!”
    兄弟俩骑马绕路走僻静的小巷,一路奔向了东城门外。
    “我就不信到这儿了,他们还敢追。”蒋子宁见路边田园景色不错,下了马,和靖宴边走边聊。
    靖宴:“你说咱哥俩最近是怎么了,总遇见这种事儿。那些乞丐也怪了,谁都不追,偏偏盯着我们不放。”
    “怎么,你还不知道?”蒋子宁挑眉。
    “知道什么?”靖宴纳闷问。
    “贝西赤把咱俩写进戏文里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钱多烧包的人,自助京城十八个戏班子,在各个茶楼门口免费演咱俩故事。什么乐善好施啊,英雄救美啊……”蒋子宁扒拉着手指悉数,最后是根手指头都不够用了,借用靖宴的继续数。
    靖宴疲倦地叹气,“其实戏文里的太夸张,我没戏里说的那么好。”
    “我也是啊,也不知道哪个贝西赤是什么情况,非盯上咱俩了。不过也有一点好处,那谁喜欢看他的戏……”蒋子宁说道此处,竟有些害臊了,嘴上禁不住挂着乐滋滋的笑。
    “别白日做梦了,亲事还没定呢!”靖宴拍他脑门一下。
    蒋子宁立刻展现愁容,“林家老爷说公务忙,要等些日子再议。”
    靖宴也蔫吧了,“我也是一样的情况。”
    “哥们,你说咱俩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蒋子宁抽抽鼻子,真想和靖宴抱头痛哭。别人娶媳妇儿都很容,怎么他们兄弟娶个媳妇儿比登天还难。
    靖宴忙建议将子宁去求贾琏,毕竟以贾琏的身份,帮他和林如海说清很容易。
    将子宁失落,“我没脸去找琏大哥帮忙。当初的事一直瞒着他,琏大哥肯定到现在还生我的气呢。”
    “你呀,想太多,是好兄弟他就会祝福你的。”靖宴说罢,找了处树下两块地坐着。
    将子宁随即也凑了个过来,俩人几乎同样的表情,唉声叹气,发愁各自的婚事。估计满京城贵妇们都想不到,她们眼中的最佳黄金择婿对象,此刻竟然傻坐在树下为婚事发愁,而且完全成了陷入单相思的傻爷们。
    “婚事不顺利也就罢了,这几个月还总有人找咱俩的麻烦。你说咱俩是不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身上有晦气?”蒋子宁总结道。
    靖宴瞄一眼蒋子宁,摇摇头。
    “我给你算一算啊,这几月咱们碰见的事儿虽然多,但总结起来就这几件,第一就是考;我们总碰见各路高人考校我学问,你那里就是功夫、兵法。第二就是遇;遇乞丐,遇劫匪,遇人调戏良家,遇女人调戏咱们,有一次还有男人……”提到这,靖宴觉得可以点到为止了。
    蒋子宁竖大拇指给他:“就是这样,总结的好!”
    “再有便是贝西赤的话本了,把咱俩说成了圣人,出门就被各种人缠着。有次一户人家弄丢了一只鸭子,竟然还来找我!”靖宴指着自己的鼻尖,声音有点发狂的趋势。
    蒋子宁附和地点点头,也一脸疲倦地样子,他苦哈哈的抱着大叔,哭丧着一张脸,对天大吼:“我们到底得罪谁了啊!”
    靖宴灵光闪过,望着蒋子宁。
    他们貌似还真得罪过同一个人。
    ……
    入夏以来,农药制备工作就开始有序的进行,一边生产一边像全国各地的小农学堂铺货,同时新生产出的更加轻便的喷洒器也一同运往各地。夏季农闲时,小农学堂的便在各州县开办的义务讲学,所有小农学堂的授课人先生,都是经过严格考核,且入京亲自受贾尚书亲传,很具信服力。
    至于农民学不学这些知识,全靠自己。若谁想等以后抓瞎了再求小农学堂,一概不管。经去年病害的教训后,但凡勤快想过好日子的人家,都会派人去听两天课程,时间不算长,也不麻烦,只知道怎么配药,怎么用专门的工具喷药,然后记住多少天以后复喷,这些就足够了。只要能免去病害的危机,天天有好菜饭可吃,谁不愿意?
    举国都流行起去小农学堂上课的风潮。若是哪个村县有人懒,不学这个,基本上都会被四周的左邻右舍笑话。在这样的‘不良’风气的影响下,刚好将农业知识得以大面积普及,小农学堂的声誉也是以井喷的速度在全国范围内覆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三岁娃娃都知道小农学堂是个学种田的好地方。
    这样的大好情势下,贾琏总算不用太担心明年的杂||交水稻的推广问题。
    与此同时,玻璃厂在前来友好交流的外国友人的帮助下,第一批透光度较好的玻璃出炉,基本上可以跟从国外进口的玻璃品质相当。这些玻璃除了供奉宫廷之外,余下的全部用于温室的建造。
    钢铁制造业也渐渐走向优化。以前的钢脆,出废料比较多,而且费力费工废料,百炼才能成钢。后来生产条件足够,采用了碱性转炉炼钢的办法,很有效率地制备出相对结实的钢铁。
    之后,小凌庄便有了由钢架支撑的一排排玻璃温室。
    建造温室的主要目的是用做春季育苗,当然,冬季的时候也可种植蔬菜了。
    每年秋天的时候,外国商船驶到福建,都会带来成品橡胶,同时也带来了一些新蔬菜品种,和更多的橡胶种子。相对应的,大宋国会为其提供他们所喜欢的纺织品和陶瓷。而今丝织品和陶瓷生产连年翻倍,其所增产的部分几乎全都用在了国际交流上。
    大宋国的种植业和制造业,冶金业,炼丹业互相促进发展,进入有序的循环模式,而在发展过程中,贾琏会时不时地拿出一部分出售种苗、种子所获得的钱财,用以鼓励人才创新,使得各行业进一步改良优化,变成了一个更有效的良性循环。
    大宋国进入了空前繁荣的时代,不需动一兵一卒,引得各方邻国前来朝拜。皇帝很享受目前的盛世,甚至宋国能有今日,皆是贾琏的功劳。对于这位不爱上朝就爱玩土的镇国公,皇帝越加宠信,更赐予他无上的权力。反正皇帝知道,贾琏这厮心里有分寸,且知感恩,不管有多少荣耀都不会让他失去本我,而且一个种地的手上也没有兵权,他就是宠死他又能如何?反正皇帝现在不多想了,而且十分十分便乐得纵容这位臣子。
    不过,盛世之下,仍有隐患。西北蛮夷最大的部落首领忽斯力可汗狼性十足,眼见大宋国肥的流油,就眼馋了,加之他本来就有点死性不改,销声匿迹几年之后,突然在今秋重整旗鼓,几番派小队人马扰我大宋边境,抢财夺粮,大有再次进犯大宋的意思。
    镇远将军八百里加急,命人即刻将情况呈奏给皇帝。
    这两日正逢中秋佳节,整个京城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之中,更四大贵族联姻做喜,锦上添花,空前热闹。
    中秋后三日,便正是蒋子宁、黛玉,靖宴、迎春两对有情人大婚的好日子。
    蒋子宁和靖宴俩人可谓是患难兄弟,而迎春和黛玉则是胜似亲姐妹,俩家都有意向同年同日大婚,刚好贾赦想多留迎春两年,便就定在今年中秋一同大婚。
    到了归宁日,几家为求热闹,蒋子宁和黛玉先到了林府和林如海夫妇会和后,便都到了镇国公府,加上同样归宁的靖宴和迎春夫妇,自然热闹非凡,前前后后摆了好几桌。
    席至半酣,蒋子宁和靖宴对了一下眼神,一块儿来到贾琏跟前。
    想当年,二人求亲路漫漫长,这一路走来可谓是艰辛无比。这个‘仇’俩人干吞到现在,就是等姑娘们到手稳住了,他二人才敢壮着胆子得罪对付贾琏。
    多年的媳妇儿熬成婆,此时不报何时报?
    二人相视坏笑一下,随即故作友好地邀请贾琏游园,美其名曰说要单独致谢贾琏。
    贾琏很高兴,毫不犹豫地答应,欣然前往。
    第140章 大结局
    三个人走到半路,就见薛蟠笑哈哈的跑过来。
    蒋子宁突然捂着肚子蹲下。
    “哎呀,我肚子疼,肯定是早上嘴馋,凉瓜吃多了。”
    靖宴忙搀扶他,“正好我也内急,我扶你去。我们去去就来?”
    薛蟠傻呵呵的笑着点头看见前面湖中有个凉亭,有玲珑的八面,都是用雕镂格子嵌着玻璃,样式自然比别家的好看许多。
    薛蟠见其造的精致,景致也极好,就主动建议贾琏一块去那里等着。
    贾琏点头,随着薛走上游廊,二人一同就往水心亭去。
    蒋子宁和靖晏相视一笑,二人悄悄击掌庆贺事情成了,便立即起去请各自岳父过来。
    忍辱负重到今日,他们就等着这天出一口恶气了。不过喜悦之余,二人内心还是有胆颤的。
    “今儿个出口气,以后我们就得过地狱般得日子,值得么?蒋大哥,我有点后悔,咱们太冲动了。”靖晏十分担忧。
    “你不委屈?你忘了那三个月你是怎么过得?怕什么,这事儿咱们占理,以后琏二哥要是敢公报私仇,我们就跟长辈们说。”蒋子宁坚决咽不下这口恶气,他跟贾琏可是好兄弟,竟然不得信任,一定要报仇!
    贾赦正跟林如海谈论贝西赤新写的《二宝子后传》,忽见靖宴和蒋子宁来了,还笑问他二人做什么去。
    “小婿正准备带他观一观府中园林。”蒋子宁笑罢,随即提议大家一起去。
    林如海笑跟贾赦道:“罢了,咱们就随他们去。”
    “宴儿大婚前鲜少来这里,不及子宁熟悉,以后你要常来才好。”贾赦捻着胡子嘱咐,而今他的腰板挺直,言笑慈祥,竟有几分大家风范。
    靖宴连忙应承,本来挺高兴的,一想到以后来这府里面就要面对贾琏,他又怕了。
    “对了,琏儿呢?”林如海问。
    “琏二哥就在那边,水心亭那边。”将子宁抢答道。
    说着既然就到了湖边。贾赦和林如海在俩孩子簇拥下,奔向水心亭。
    贾琏抱着琅哥儿从里面走了出来,薛蟠随后出来,手里还那这个拨浪鼓逗弄琅哥儿。
    琅哥儿而今才有二岁半,正是好玩的时候,白白的一张团脸,特别爱笑。他见着林如海,奶声奶气的伸手抓,嘴里不清不楚的喊着“爹爹”。
    林如海整张脸瞬间就柔和到极致,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缝。他快走两步,他忙将孩子抱在自己的怀里,转头问贾琏:“你怎么抱他在这儿?”
    “可巧碰见他奶妈要抱去给姑太太,半路被我给截住了。”贾琏说着,便打算要奶妈将琅哥儿送过去。
    林如海抱着不肯撒手,“留他一会儿不碍什么的,对了,你家稻子呢?”
    稻子是贾琏的长子,小名取得这个好养活。
    贾琏提到自己的儿子,也情不自禁地笑起来,“若在前面儿见不到他,定是跑回去看麦子了。自打麦子出生之后,稻子对弟弟一直很奇,很黏着他。”
    麦子是贾琏刚添的二儿子,还未满月。
    “他们兄弟情深,极好极好,叫人羡慕!”林如海赞叹道。
    靖宴和蒋子宁这时候顾不得这些,都忙着探头往四处看,明明时候到了,却迟迟等不见消息。
    “你们俩瞧什么呢?”贾琏突然问他二人。
    “没,没什么。”蒋子宁和靖宴异口同声。
    贾琏笑得异常温润,拍拍蒋子宁的肩膀,又瞄一眼那边心虚的靖晏。
    “我看你们两兄弟感情也很好,是真的好啊,共患难的那种好!”
    贾琏一句三个好,把二人吓得心肝直抖。
    贾赦和林如海还没听出什么,笑着直说这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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