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那些前因后果也都不重要了。
    黑刀君。吉野顺平关切地呼唤他。
    因为降织千紫郎的打断,他和虎杖悠仁手上的戒指仍在,只是丧失了其应有的作用,变成了单纯的饰品。
    有栖川桥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在计划顺利的那一刻,突然想要在这个世界留下些什么, 作为存在过的痕迹。
    这很危险。
    任何专员都不应该有这样的念头。
    一旦感性超过理性, 任何人都有可能做出可怕的决定来。
    而专员所拥有的权力让他们所处的位置也更加危险。
    所幸,那只是两枚毫无力量的戒指。
    有栖川桥收心,将自己的理智跳脱出那些满格的同调, 让自己的理智重新占据上风。
    责任就是责任,他需要做完自己的工作。
    他合上书, 用「以诺书之钥」挡住了碓冰愁生「罪与罚」的剑尖,哪怕是「戒之手」特殊的武器, 也无法在这本书上留下任何痕迹。
    但,以碓冰愁生「神之眼」的敏锐,他感知到了一点震动。
    只有一点点可就是这一点点的动摇,就足以证明,降织千紫郎的牺牲没有白费。
    他让「神之眼」环绕在剑尖上,眼角的火焰标记清晰地闪耀着,须臾间,两把剑的剑锋上燃起火焰,咒力从另外一个地方直达至武器上,灼烧着「以诺书之钥」的封面边缘。
    这个屏蔽了一切咒灵的空间,不论对莲城焰椎真还是对鲁卡,都是有效的。
    这一招就极大地削弱了战力。
    从薨星宫脱身并不容易,为了赶进度,让消耗和灭亡都顺理成章。有栖川桥没有理由也不能让鲁卡耗费精力去杀包围天元的那三人。
    可即使没有了保护目标,以禅院直毘人的原则,也是坚决不可能放任他们两人两咒灵就这样离开。
    但咒灵的无法进入,恰让鲁卡和莲城焰椎真有精力挡在外面,同时也可以同步高专内的状况。
    地面上,衹王夕月这是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受伤的众人。
    在神命正宗的压制下,众人别说是战斗力,就连站着都费劲。
    尤其是被荆棘连接过的「戒之手」。
    夕月尝试用「神之光」的治愈力量来缓解,但却被碓冰愁生用剑面坚定地压住了手。
    夕月,你不能再用自己的力量了。碓冰愁生的垂眼,从治愈鲁卡开始,到刚才的净化,你的光消耗太多会熄灭的。
    不论用与不用,我的结局都不会改变。衹王夕月反手捻住了剑锋,对不起,我的本意并非今日的惨状。
    祗王泠呀或许想要以衹王一族、「戒之手」的死亡来终结无尽的轮回。但衹王夕月却只是想要让他们这一代成为轮回的最后一代,结束轮回的机制,他不希望看到同伴们的死亡。
    但,意外到来得太快,他甚至没有看到降织千紫郎的挥刀,就已经面对了他的死亡。
    夕月愧疚地看着蓬莱黑刀,握住了对方的手。
    触感一片冰凉后者精神的震荡已经引起了生理反应。
    今日之事,哪怕是祗王泠呀那样粗|暴直接的方式,都难达到了。
    神命正宗不希望「戒之手」体系的直接死亡,他想要夺取「戒之手」的力量。
    衹王夕月闭上眼睛,让绿色的光沿着他自己的边缘蔓延,光点从地面上升起,飘浮在空中,治愈着一切接触到的生命。
    都不需要有碓冰愁生这样敏锐的感知就能让人意识到,这种无差别的治愈已经到了失控的地步。
    衹王夕月作为光,无法控制自己的燃烧,燃料有限,蜡烛终究是会熄灭的。
    在所有人中,虎杖悠仁的恢复是最见效的。
    一方面,「神之光」的力量确实适配他的身体,另一方面,衹王夕月也是有意倾斜,大半的力量几乎都堆到了虎杖的体内。
    不论是多柔和的方式,剥离咒物对受肉来说都是相当具有杀伤力的事。虎杖悠仁体质特殊能够承受,但衹王夕月还是希望能够尽可能地对冲迟来的副作用。
    越早应对,后遗症就越小。
    只是,有栖川桥对受肉的了解不够。
    他并没有意识到,当咒物剥离之时,受肉的身体从内到外皮肉、经脉、咒力回路甚至是灵魂边缘,都等于开了个巨大的破口。
    而此时,同质又不受主体排斥的力量大量涌入填补缺口,实际上就是融入了受肉的身体之中,成为了力量循环再生的一部分。
    衹王夕月不会想到,自己临了了,还在无意识中,选择了一个力量的继任者。
    不过此时,谁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神命正宗用咒力挡开了「罪与罚」的持续攻击只有一个「戒之手」的武器,对他来说实在是不够看。
    衹王夕月,我还没有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他的视线锁在用荧荧之光,在他清扫的领域内支撑出一片小天地的夕月,怎么只有你?护花使者没有跟来吗?
    明知故问。
    你的「大天使之翼」固定了这片领域,高专内是没有咒灵能够踏入的。衹王夕月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他的余光注意到了乙骨忧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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