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蹙眉,“我一个人吃不完。”
    她有个习惯,不喜欢把切开的水果留一半过夜,到第二天准丢掉。
    尤其是瓜类,所以但凡是体积能买小的,就一定不选大的。
    白明明换了个姿势窝着,“那行吧,我吃一点,多了不吃啊,我在减肥呢。”
    苏夏去把菠萝切了,端到茶几上,拿牙签叉一块给白明明。
    白明明边吃边唉声叹气,“等你回了沈家,我就是孤家寡人了。”
    苏夏吃着菠萝,“你不是有后宫佳丽三千吗?”
    白明明一脸生无可恋,就剩半口气吊着了,“皇后都走了,后宫还有什么意思。”
    苏夏笑出声,“你把这个贫劲用到别处,没准年前就能脱单。”
    “我不脱,我一个人好吃好喝的,多个人会降低生活质量,”白明明瞅了一眼苏夏的手,“你说你,一个沈家大少奶奶,连戒指都没有。”
    苏夏说,“没有就没有吧。”
    “那怎么行,婚戒是有意义的,”白明明摸下巴,“小夏,听我的,你下次找机会提醒沈肆。”
    苏夏看看空荡荡的手,往嘴里塞菠萝,声音模糊,“算啦,反正我跳舞的时候也戴不了,买了也是放着攒灰。”
    白明明翻白眼,“你可真会替你男人省钱。”
    苏夏夜坐到沙发上,跟白明明看电视,婚戒这种事,要怎么提醒?一旦张口,感觉两人的关系都变样了。
    而且,沈肆知道的吧,他又不傻。
    一集电视播完,苏夏跟白明明打了招呼,回房睡觉了。
    凌晨,沈源出车祸了。
    那个时间,沈蕾还在酒吧,跟几个朋友玩的昏天暗地,醉生梦死。
    一个朋友拉着她,把知道的消息说了,沈蕾变了脸色,“你说什么?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好吗?”
    那人说,“谁跟你开玩笑啊,你爸真的出了车祸。”
    沈蕾不笑了,满嘴都是酒气,“今天不是愚人节,你再这么说我爸,就给我滚蛋!”
    那人切了一声,“爱信不信。”
    袖子被拽住,沈蕾大声骂,“干什么?”
    “你的手机响了。”
    接通电话,听到那头人说的内容,沈蕾抓着头发,啊的尖叫一声,她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跑。
    沈家老宅,灯火通明。
    坐直身子,沈肆问道,“查出来了?”
    王义说,“是司机酒驾。”
    沈肆眯了眯眼眸,若有所思。
    王义没出声打扰。
    他轻着脚步出去,半小时过后,又进来了。
    “大少爷,医院那边有了最新的消息,沈源活不成了。”
    沈肆冷淡的开口,“拿衣服。”
    一楼,老爷子睡的沉,谁也不敢把沈源出事的消息告诉他。
    走廊靠左的卧室里,田箐桦呆在床上,披头散发的,失魂落魄。
    沈峰扣着扣子,“赶紧穿衣服,我们去医院。”
    抓着被子,田箐桦的脸苍白,“要去你去,我不去。”
    手一顿,沈峰冷嘲热讽,“你不去,穆锌总要去吧。”
    他整整衣领,“大哥要是不见到儿子一面,会死不瞑目的。”
    “箐桦,你不想大哥有事没事给你拖个梦,告诉你地下有多冷,他有多不甘心吧?”
    田箐桦的眼角一抽,她的语气尖锐,不知道被踩到了什么地方,“沈峰,你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我阴阳怪气?”沈峰哼一声,讥笑道,“要不是为了沈家的名誉,我会戴几十年绿帽子?”
    田箐桦的声音发哽,看着沈峰的眼神充满怨恨,“当年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他,你还……”
    沈峰不耐烦的打断,“少他妈在我面前提当年了!”
    他打开房门,沈穆锌站在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秋千姑娘,阳儿阳,阿拉蕾,床前明月光,时遇尔安这几位小天使对我的厚爱
    秋千姑娘_扔了1个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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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拉蕾扔了1个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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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遇尔安扔了1个地雷
    第32章
    房里的田箐桦看到沈峰突然杵在门口,人也不动弹,她向那边望了一完,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顾不上穿鞋,田箐桦脚步慌乱的过去,她想去碰儿子的手,却被挥开了。
    眼眶再一次通红,田箐桦焦急道,“穆锌,你听妈给你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只是……”
    “好。”沈穆锌开口打断,手插着兜,下巴抬抬,“我听着。”
    他的语气冷静,察觉不出别的情绪波动,好像刚才压根就没听到什么内容。
    田箐桦的嘴巴还维持着张大的状态,却是一个音节都没有。
    沈穆锌吊着眼角,漫不经心,“怎么,妈,又没话说了?”
    他的呼吸平缓,脸在这一刻却变的阴沉沉的,如有狂风暴雨袭来,“妈,刚才你不是说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吗,你说,那是哪样?”
    田箐桦蠕动了几下嘴唇,蓄满的眼泪涌了出来。
    在这时候,她的泪水是心虚,愧疚,自责,痛苦。
    人一辈子,会经历一个又一个阶段,在每个阶段,会有不同的自己。
    不管如何,曾经真的有过那样一个阶段,是属于她跟沈源俩个人的。
    “穆锌,对不起,妈很爱你,不想你因为妈犯的错而受到伤害,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田箐桦的声音哽咽,“你别怪妈妈,这件事都已经过去了,不会有人知道的。”
    “你想对我隐瞒多久?”沈穆锌一边的嘴角扯了扯,凉凉的问,“几年,十几年,还是永远都不会告诉我?”
    “告诉你干什么?”顿了顿,田箐桦的声音很轻,态度坚决,“你不需要知道。”
    这样的真相对儿子来说,就是丑陋,肮脏,她不想儿子因为这件事受人冷眼,被身边人歧视。
    田箐桦更担心的是儿子排斥她。
    吸一口气,沈穆锌转身往客厅走,步子迈的很大,周身气息阴郁异常。
    车子的引擎声消失在大铁门那里。
    田箐桦给儿子打电话,那头关机了。
    “纸包不住火。”一直旁观的沈峰冷哼,“早在当初你们勾搭在一起,生下他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田箐桦把手机扔出去,声嘶力竭,“沈峰,他都快死了,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巴不得我们家破人亡?”
    沈峰一字一顿,“田箐桦,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胡闹?”田箐桦扑过去,手往沈峰身上拍打,“你有没有良心?”
    沈峰钳制田箐桦的手,一把将她推到一边,“你不去医院是吧,那我一个人去了。”
    他叹息,“看来大哥这次是要死不瞑目了。”
    田箐桦的身子晃了晃,去房里换下睡衣。
    沈峰叫司机去备车,他听到楼梯口的声音,立刻回头就说,“肆儿,爸准备让陈伯去叫你,你下来了正好。”
    王义见了礼,扶着沈肆过去。
    出门时,田箐桦看到沈肆,她脸上的焦灼停滞了一下,而后才恢复如常。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却不挑破。
    田箐桦知道,沈肆之所以不提张佩,不和她对峙,是一种完全的漠视,当她这个人无所谓。
    三人坐在车里,气氛压抑,他们一路无话。
    医院
    沈蕾哭的满脸鼻涕眼泪,烟熏妆全花了,黑色的泪痕一条条的,有些吓人,“二叔二婶,我爸不行了。”
    田箐桦的脸比来之前更白了,她随便套了件针织衫,头发也没怎么梳理,不见一丝平日里的端庄高贵。
    “不……不行了?”
    沈蕾抱着田箐桦,嚎啕大哭,“医生说他们尽力了。”
    田箐桦抬起手臂,在沈蕾后背拍了拍,指尖发颤。
    扫了眼田箐桦,还算稳定,沈峰沉声对侄女说,“蕾蕾,不要太难过了,让你爸走的安心点。”
    捂着嘴,沈蕾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早就已经没妈了,之后也没有了爸爸,那她怎么办?
    姐姐这些年都在国外,又回不来,她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二哥呢?我爸一直喊着他的名字,他怎么没来?”
    沈峰看向田箐桦,田箐桦的声音有点异样,“他在来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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