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父母,再不重视女儿,终归是自己亲生的,又养到这么大,如果真出了事,哪里能不着急?
    夏妈妈这次也没有骂小妹和小妹夫,只是把儿子刚买回来的衣服交给他们,并一再提醒他们,女儿长大了,要多考虑她的感受。
    夫妇俩给哥哥姐姐打电话,也听了不少这样的话,心里也有些后悔了,这个时候态度出奇地好,向夏妈妈道了谢,并保证一定好好待自己的女儿。
    夏妈妈虽然觉得他们的保证未必可靠,可是自己也拿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安慰了外甥女几句,送他们回家。
    ※※※
    下午开始,各种拜年短信和电话就开始多了起来。
    夏久胜也挑了自己最重要的亲朋好友,给他们发了祝福短信,像段伯伯、黄叔这样的长辈那里,就直接打了电话。
    “阳阳,新年快乐。”赵择中也打来了电话。
    “昨天开始就说这个,你也太没有创意了吧。”夏久胜心情不错,就开始找赵择中的麻烦。
    “那我恭喜阳阳又大了一岁。”赵择中马上知错就改。
    “谁又大了一岁?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啊!”这个跟安安说还差不多。
    “那恭喜阳阳又变帅了?”赵择中非常儿戏地改口。
    “说的我以前很丑似的。”找别扭还真是很容易的。
    “祝阳阳永远帅气迷人。”这句算是赵择中的心里话。
    “搞得我像是很老了一样。”这不是用来安慰那些开始变老,不再年轻帅气的男人用的吗?
    “那祝阳阳永远保持现在的身材,该硬的地方硬,该紧的地方紧,该——”赵择中被夏久胜反驳了几次,真的没辙了,只能口花花地胡言乱语。
    “停——”夏久胜急忙阻止他。
    两人分开几天了,身体空虚得很,不说这些事还好,他能保持心境,如果赵择中继续撩拨,夏久胜担心被他说动火,晚上会睡不着。
    “阳阳我想你了,下面都硬了。”赵择中似乎猜到了夏久胜的心思,故意哑着声音叫了一声。
    “赵择中,你故意的是吧?存心要我在家过得不开心?”夏久胜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我哪有?”赵择中隔得远,也不怕夏久胜动手,嘴里继续说道:“我只是非常非常想念你,想念抱着你,跟你的身体完全合二为一的美妙感觉。”
    仿佛赵择中就贴在自己耳边蛊惑,夏久胜下面不可控制地挺了起来。
    看前面的温悦,估计也在跟聂正诚打电话,没有关注自己这边。夏久胜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道:“赵择中,你给我小心点,既然你想找死,下次我就不客气了,一定把你彻底榨干,让你起不了床。”
    “那你快来把我吸干啊?我现在涨得快要满出来了。”赵择中发觉跟夏久胜这样调情非常有趣,越发荤素不忌地逗弄他。
    “你以为自己是奶牛啊。”太不要脸了,夏久胜嘴里骂着,脑中自动代入赵择中像奶牛一样的喷出汁液的样子,忍不住夹了夹大腿。
    “阳阳,你现在是不是很想要了?要不你去卫生间,我们电话里嘿嘿那个吧——”赵择中说着说着,也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低声说道。
    “你想得美。”夏久胜猛地按下停止键,把手机放回口袋。
    对这种奇怪的方式,夏久胜非常抗拒,所以连再见都没说,就挂了电话。
    赵择中在那端无奈地摇摇头。
    阳阳在性方面,还真的非常地单纯啊。
    ※※※
    夏久胜觉得脸有些发烫,心虚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洗脸,见镜中的自己一脸春意地样子,连忙把头别开。
    对着小便池尿了一阵,充血部分像是被放掉了气,夏久胜找来一张纸巾,把前端粘手的部分擦干净,拉好裤子,平复了心情。
    洗干净手出来,妈妈已在厨房炒菜了,每年这顿饭,要准备的菜最多,所以开始的最早,花时间也最长。
    而爸爸已将香烛摆在了灶后的供灶神位置,将准备好的年糕粽子汤圆和其它几样糕点水果,整齐摆好,点上蜡烛,又点了香,对着灶神像拜了下去。
    妈妈也停了炒菜,一家人站在灶头,虔诚地拜了拜。
    请完灶神,夏久胜和夏爸爸把大圆桌的台面抬出来,放在家里平时吃饭的小圆桌上,铺上红色的餐布,将准备好的菜一样一样摆出来。
    等桌上的菜到了十六盘,夏妈妈不再炒菜,出来调整了一下菜的位置,避开一些禁忌,准备请祖宗了。
    这个程序都是妈妈在操作,夏久胜也不是很懂,只是帮忙准备东西。
    夏妈妈去盛了一大碗米饭,上面放了只匙羹,放到桌上,又准备了一碗年糕粽子汤圆。夏爸爸则拿了一包烟,拆了封条,把一支烟抽出一半,放到桌上,打火机放在旁边。
    又在大圆桌的边上,放了一圈酒碗,上面倒上一些黄酒,边上放上筷子。
    摆放妥当后,夏妈妈点了蜡烛,又点上香,捧在手里走到院子门口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无非是过年了,请祖宗接受后辈的孝敬之类。然后走回屋,将香放在蜡烛中间。
    于是一家人站到桌子前,开始拜祖宗。
    拜过之后,又等了一会,夏爸爸拿进一只废旧的铁锅,放在桌前的地上,垫上一张准备好的黄纸,开始烧送给祖宗用的钱和功德,边烧夏爸爸边碎碎念着,意思是大家都分一分,别漏了谁。
    夏久胜这时来到院子,放了一个五十发的烟火,天才刚刚暗下来,外面已是响声连天了,这几十响炮仗声,虽然震耳,也很快地放完了。
    只有安安比较兴奋,捂着耳朵,抬着望着天空撒开的巨大焰花。
    等烧完这些东西,大家又拜了拜,这个仪式就差不多了,夏爸爸把香下来,丢进纸灰里,吹灭了蜡烛,结束了这个流程。
    温悦自始自终,都跟着夏久胜,见师傅拜他也拜,夏爸爸知道虞城这边,是没有这个禁忌的,却不知道温悦老家,会不会有别的说法,不过想到温悦很可能一直在自家生活下去,也没有阻止。
    收拾好请祖宗的东西,大家重新整理了一下桌子,又拿出一些不能供祖宗吃的菜,桌上就放得满满当当了。
    ※※※
    这顿晚饭不用细说,肯定是夏久胜一家历年来,最热闹也是最开心的一次。
    吃完饭,住得近的亲戚邻居开始相互串门,会打牌的约牌友,会搓麻将的约麻友,夏久胜会的不多,就让爸妈和安安去玩,自己老实呆在家里守门。
    温悦跟村里人还不熟,自然也留在家。
    年三十晚上,因为要迎财神,所以家家户户,都开着灯,开了门,迎新纳福。
    两人坐在电视机前,没有方向地搭着话。
    都过年了,现在要考虑的自然是大岙的开发了。温悦已收到聂红军快递过来的计划书,所以已在盘算年后哪一天开工,请什么规模的建筑公司,怎么修路了?
    这几天温悦的重心,是根据聂正信的意见,调整原先的方案。像四合院,地址没有变,却把地基拔高了三十公分,用旁边挖池塘的土,填高院子。
    原来别墅周围没有计划挖排水沟,只建地下管道,用来排污水。现在全部做了调整,除了下水管道,四周所有建筑,都挖一米多宽一米高的排水沟,并全部连通,到时可以像夏久胜家后院一样,做为养殖泥鳅黄鳝的区域。
    为方便行走,上面铺上防水木板,这样既美观,又增加了收入。
    如果夏天雨水太大,还可以直接把水放到水库里,可以防止别墅有雨水漫进去。
    公路也做了改动,原先计划全程水泥路到岙底,现在决定在岙口建停车场,通入大岙的公路,全部改成青石铺地,路两边种上拱形的葡萄架或弥猴桃架,游客只能步行进入。
    如果有水果蔬菜要运出来,就临时放轻便的小型货车进入,保证里面的空气和环境,不会因为开发而变差。
    ※※※
    过了年三十,进入新年,时间就过得特别快,在与亲朋一起吃吃喝喝中,一天一天过去了。
    夏久胜跟赵择中约好,初四去京城,眨眼这天就到了。
    以前答应过阿福,带他一起去京城,所以昨晚夏久胜已跟段伯伯约好,今天在机场碰头。
    夏久胜和安安,坐上赵家安排的司机,往机场而去。到了机场,买机票和换登机证,都有专人去办了,夏久胜和安安稍稍坐了一阵,就看到段威带着儿子过来了。
    “段伯伯,新年快乐。”夏久胜兄弟俩迎上去叫道。
    “你们也快乐。”段威说着,拿出两个红包,递给兄弟俩。
    “师傅,新年快乐。”阿福也笑着过来讨好包。
    夏久胜从口袋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他。阿福眉开眼笑地接过,放进口袋里。
    见段威没有离开的意思,夏久胜疑惑地问:“段伯伯也要去京城?”
    “没错。”在夏久胜面前,他也没有隐瞒,很自然地说了出来。“去给我的老领导拜年。”
    “那真是巧了。”夏久胜原本来想着,带两个孩子坐飞机会闷,没想到段伯伯也坐同一班飞机。
    段威对夏久胜的事一直很关心,现在两人都候机,也没有什么事需要操心,自然又聊起了这个话题。
    直到段威的司机提醒他们,可以上机了,两人才醒悟过来,各自牵了个孩子,往登机口而去。
    登上飞机,夏久胜才知道这是商务舱,位置比较空,坐下自然也比较舒适。
    阿福和安安都是第一次坐飞机,非常兴奋。嘴里叽叽喳喳的有说不完的话,虽然压低了声音,对身边需要休息的乘客来说,还是会有影响。
    夏久胜受不了地在两人头上都警告地敲了一下,两人这才乖乖地坐下来,靠在椅背上。
    忽然想到段伯伯是领导干部,怎么跟他一起坐飞机?难道不怕安全问题?
    “领导干部私下也是个普通人,难道每次出门,都得坐专机?”段威瞪了夏久胜一眼,怪他大惊小怪。
    其实不仅仅是夏久胜这么以为,所有中国的老百姓,都会这么认为吧?
    毕竟在普通人眼里,省级领导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们的生活,根本不是自己接触得到的。
    “我也以为是这样,否则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普通人出门碰到领导这样的事,除了那些故意做秀的?”夏久胜实事求是地说。
    “你说的也不算错,现在有些领导干部,确实把自己当成官,故意和老百姓区分开来,以显自己高人一等。”段威颇为无奈地说。
    “所以你这个大领导,才要以身作则,是吧?”夏久胜拿段威开玩笑。
    “臭小子,胆子不小,段伯伯的玩笑也敢开。”段威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被人这样揶揄了,闻言来敲夏久胜的脑袋。
    两个孩子看夏久胜被段威教训,都嬉笑起来。
    飞机上升和下降,都会有一段难受期,夏久胜身体好,没事,两个孩子他提醒他们一下,也马上习惯了,只有段威,似乎不太舒服。
    “段伯伯是不是过年时吃得太好了,血脂血压偏高了?”夏久胜看段威比年前结实了些,身体反而没有以前利落了,担心地将手搭在段威的胳膊上,观察段威的身体。
    令夏久胜吃惊的是,段威的身体似乎比年前更好,不管血液循环也好,内脏五腑也好,都正常得像个年轻人。
    “段伯伯最近身体怎么这么好啊?”夏久胜奇怪地问道。
    “是吗?”段威得意地笑了笑。“前些日子得了个药膳配方,这几天天天炖来喝,把以前亏欠下的全部补回来了。”
    “有这么好的方子啊。”夏久胜总觉得不靠谱。
    如果段伯伯真的这么健康,现在飞机下降,他不应该会难受的。
    不过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医生,也搞不懂这些,只好放弃。
    飞机停了下来,大家一起下机。
    赵择中早已等在下面了,看到夏久胜出来,拼命地招手。
    夏久胜看他的狗腿样,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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