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新后的人选?后宫中除了守皇陵的淑妃外,余下的德妃胡歆儿,太后的侄女贤妃,还有良妃郑七七哪一个可以登顶?都不大可能。
    看看皇帝最近给哪一家的赏赐最多吧!再看看太傅刚刚逝世时,是哪一位脱颖而出得到了皇上的召见,并且在朝安殿的内殿过了一夜吧!再看看,哦,再想想皇上这几年在哪一家串门子窜得最多,新后的人选就**不离十了。
    魏家,魏家,还是魏家!
    义女做了皇帝近臣还不算,嫡女居然要入住后宫了!他家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不管穆家、胡家和郑家是何想法,反正朝中有女儿,并且有野心的家族一时之间对魏家是恨得咬牙切齿。更多的闲得看热闹有懂得钻营的,已经悄无声息的开始与魏家多走动了。当然了,哪怕魏将军不在,可是家眷中往日里的走动还是不少的,只是,皇帝这阵东风吹来,大家的态度更加热络了几分,走动也更加主动了些。
    魏亦刚刚听管家说家里又得了赏赐后,就问魏溪:“皇上又赏了什么?”
    魏溪懒洋洋的靠在躺椅里看书,道:“一些绫罗绸缎罢了。”
    魏亦问:“不是医书?”
    魏溪弹了弹手中的书封,明显是翻阅过多旧书,边边角角都卷起来了不少:“医书不会送来魏家,都是直接抬去了书楼。”
    魏亦接过了茶,视线在她前厅里那一堆的箱笼中收回,叹气:“魏溪,医书与绫罗有什么区别,你明白吗?”
    以前皇帝也送东西,不过很庞杂,医书、药材、花种,偶尔碰巧在金楼转悠还会挑一些精巧的耳坠、胸扣等送给魏溪,魏家人也时不时收到宫里赏赐下来的糕点宫花,就连魏亦的儿子魏棱还得到皇帝送的幼马,朴实的□□。更有甚者,还给正在吃早点的魏家人带过热气腾腾的汤包。
    因为太杂了,魏溪那时候还在,家里人也就认定是皇帝与魏溪青梅竹马的感情不比旁人,所以也没有多想。那时候,魏溪的确对皇帝没有儿女私情,两人都太小,大家也乐得不戳破。结果,魏熹醒来后,皇帝还是照常,只不过,比魏溪在世时更加随性,汤包糕点就时不时出现在魏熹的餐点中。
    给姑娘家送吃食,嗯,别人都以为皇帝是嫌弃魏熹太瘦了,所以想要代替魏溪将这个妹妹给喂胖一点。
    好嘛,魏熹这一次入宫,宫里再有赏赐就容易惹人遐想了。绫罗绸缎还是轻的,成套成套的珠宝首饰,一套五件别看东西少,材料难得,宝石翡翠珍珠。这几日几乎日日都有东西下来,更为名贵了,十三件一套,发冠簪子钗子步摇耳环璎珞手镯样样齐全,一打开盒子,就金子都足够闪瞎眼,更加别说上面的颗颗通透大如拇指的红宝石,栩栩如生精雕细琢的凤凰,明眼人就知道这种东西只能送给什么人了。
    “哥哥,我明白的。”
    魏亦挑眉:“你愿意?”
    魏溪倏地一笑,明媚的容颜在春光下镀上了一层细细的绒光:“哥哥,皇帝看中的女人,谁敢抢呢?”
    别以为现在登门造访的命妇们是来相看她,想要与魏家结亲的,都不是。她们纯粹是来提前见一见将来的后宫之主,落个好印象而已。
    “如果你不愿,哥哥总会给你想个办法。”
    魏溪合上书,亲自给魏亦换了一杯春茶:“不用了,哥哥。就这样吧。”
    ☆、第114章
    作者有话要说:  考研的美女们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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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最后,冬至多保暖,挨冻会面瘫哦,真的哦~~
    皇城里的蜚短流长对魏溪来说就如同过眼云烟,丝毫不落在心里。
    最近皇庄书院的书楼要扩建,工部的画图师傅来来回回折腾了几回,终于有了最初的图纸。魏溪今日就得去书院一趟,与师傅实地画地看看,确定一些细节。
    书楼如今名声越来越大,除了皇帝隔三差五的送一些珍本孤本的抄本来,还有就是要参加春闱秋闱的学子们捐赠的书本,再有更为珍贵的绝版的抄本是来讲学的翰林院院士们的捐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在某位学士来讲学的前一天捐赠了一本家藏抄本后,只要是来皇庄书院讲学的官员们就默认先捐书后讲学的传统,至今也持续了一年。
    之所以扩建,也是因为第一批学子们被皇帝亲自指派往边关后,世家大族们开始流行起来的风俗。开始只是一家选择性的抄录了一些家藏文献给了书楼,因为该家族是世世代代在工部为官,所以藏书也大多是关于建筑水利等方面的书籍。有了一就有了二,然后涉及农事的书籍开始出现,什么地方什么季节什么粮食最为高产的历年记录霸占了书楼的一整排书架。然后关于水利的,关于气候灾害预防的,连同太医院送来的地方疾病预防与根治等等,小小的书楼简直成了一个民间的百科全书。工部参与进来了,之后就是兵部的大族们,再是刑部,随着魏溪即将入宫为主的流言在整个皇城蔓延后,户部和礼部的官宦世家也开始捐书了。
    所以,书楼的扩建简直是迫在眉睫。
    她乘坐的马车刚刚出门,车帘子就被人掀开,一个熟悉的人堂而皇之的挤了进来。
    “你又跑出宫作什么?脚好了?”
    秦衍之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手一抬抖了抖食盒:“今儿大厨做了新的点心,带来给你尝尝。”挤到魏溪的身边,把矮案上的图纸推开半边,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踹掉鞋子,“山茶月桂糕,张嘴。”
    糕点只有半个拇指那么大一个红色小方块,顶上平铺一层蜂蜜桂花,打开食盒的时候就一阵甜蜜的月桂花香,引人垂涎。
    魏溪就着他的手吞了一块,秦衍之盯着她的唇瓣开合,问:“如何?”
    魏溪眨眨眼,刚刚把嘴里的东西吞咽下去,唇瓣一热,对方半斜着身子凑了过来。
    薄纱的车帘在微风中荡漾,窗外车水马龙如同隔着水光时远时近,而水底下的两人相濡以沫,呼吸相叠。靠得这么近,魏溪几乎数得清他每一根睫毛。
    “今天厨子的手艺不错,”秦衍之退开一步,轻咬着她的下唇笑道,“回去后赏他。”
    魏溪淡定的又叉起一块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秦衍之蠢蠢欲动,几次想要再一次挤过去都被阻拦,干脆翻看起案上的图纸:“工部做事越来越妥贴了。”
    魏溪丢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秦衍之道:“最近宫里有两处宫殿要修缮,他们的进度不错。”
    这事魏溪哪怕在宫外也听说了。一处自然是空置多年的凤仪宫,一处是太后的康雍宫。
    凤仪宫要修,目的大家都知道。只是突然之间连康雍宫也要修缮,那就引人多思了。秦衍之没说,魏溪也猜得出一些,不过是穆太后的小打小闹罢了,秦衍之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魏溪。
    再说了,康雍宫穆太后好歹也住了快二十年了,的确是该修一修。至于怎么修,修到什么时候,纯粹是看穆太后的心情。如果她真的老糊涂了,修到帝后大婚也不是不可能。据闻寝殿修缮的这段时日,穆太后搬到了以前太皇太后居住的永寿宫。
    那里,可不大吉利啊!
    主要是太皇太后后半辈子过得实在不怎么好,死得也很冷清。当然了,永寿宫也不止太皇太后一个人住过。不过,穆太后和太皇太后的关系人尽皆知,现在住进去,众人怎么也体会不了穆太后的心情。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毫无预兆猛地一停,魏溪还没栽倒人就被秦衍之搂到了怀里。车外传来男人的质问声,还有马车夫的辩解,对方好像来头不小,口气恶劣,直说让车主出来赔偿。
    魏溪一动,才发觉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咸猪手,见她望过来,那人还趁机在她细腰上抹了一把,打趣道:“投怀送抱啦。”
    魏溪打他一下:“放开,我去看看。”
    秦衍之起身:“女人家家的,好好呆着。”不容拒绝的就跳下了马车,车帘子顺势放下了。
    奇怪的是,车外原本吵闹的声音在秦衍之出现后就停止了,魏溪以为对方是朝廷重臣,见过秦衍之本尊后就立即散了。掀开帘子一角看去,却只看到秦衍之背对着自己,而那位跟在他身后如同影子一般的侍卫正倒拖着一名华服少年入了深巷。地上,一群东倒西歪的仆从正哀叫不绝。
    秦衍之回首见她在看热闹,忍不住点着她的额头将人给推了进去。
    魏溪拍开对方的爪子:“你认识的人?”
    秦衍之:“不认识。”
    魏溪:“那你还出面作什么,大材小用。”
    秦衍之瞪她一眼,奇怪的道:“除了这个,你就没有一点别的感慨?”
    魏溪:“什么感慨?”
    秦衍之挺起胸膛:“觉得我前所未有的高大,勇猛,可以给你依靠什么的!”
    魏溪:“呵呵。”
    秦衍之:“……”
    到底哪里错了?是朕英雄救美的姿势不对,还是敌人太弱衬托不出朕的光辉形象?或者,他该果断的自己撸起袖子将敌人揍得满地找牙,才能凸显自己男人本色?
    秦衍之相当的郁闷,连送到嘴里的糕点都食不知味了。
    心情不好的秦衍之到了书院后,看什么都不顺眼,对方才左看右看都觉得不错的图纸也挑剔起来。
    工部的老师傅没见过皇帝,忍了又忍,最后一把从他手里扯掉图纸,吼他:“班门弄斧!”
    秦衍之:“……”
    接着,身后还有人在拍手称快,秦衍之回头一看,居然是魏江,脸色一垮:“你怎么在这里?”
    魏江叉腰冷笑:“这话该是我问才对!这可是书院,除了教书先生和学生,相关人士禁止入内。”
    秦衍之怒视他:“这是我的庄子!”
    魏江问:“你什么时候入赘魏家了?”
    秦衍之噎住,一把搂过魏溪的肩膀:“这是我夫人的庄子,她的就是我的。”
    魏江直接拉住魏溪另一边手臂,顺带把人差点带到自己的怀里,针锋相对:“魏熹还是黄花闺女呢,你少在这里做白日梦了,癞□□也想吃天鹅肉!”
    魏溪咳嗽一声,满脸的无奈。这两个人只要碰面就互相看不顺眼,好在他们见面的时候太少,在书院撞见那也是屈指可数。
    只是今日魏江明显对秦衍之的敌意更大了些,他扣着魏溪半边身子,对她道:“妹子你可得小心点,对面这个男人可不是善茬,最善于口是心非两面三刀。今儿可能非你不娶,明儿就琵琶别抱,你得离他远点,别被他轻易蛊惑了。”
    秦衍之毫不退让,质问:“我什么时候琵琶别抱了!”
    魏江:“你敢当着她的面说,你是真心实意的心悦与她?你心悦她,那魏溪是你什么人?”
    秦衍之心口一痛,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铁锤敲打在心房之上,瞬间将他这些年构筑的堡垒给击溃。这边手一松,那边立即就将魏溪给拖到了自己的身后,咄咄逼人的质问他:“是不是你忘性太大,连魏溪是谁,她是因谁而死的都忘记了?”
    秦衍之抖着嘴唇:“我没忘!”怎么敢忘?如何能忘!
    魏江冷笑,指着身边的女子道:“那你知道她是谁吗?”
    秦衍之抬起头,方才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殆尽,眼眶发红,紧抿着的唇瓣因为用力几乎发白。他凝视着她,记忆中那不曾褪去的容颜与面前这张脸重叠,他张了张嘴,那两个字突如其来的终于万斤,难以吐露。
    魏江却无视他的痛苦,直接道:“她是魏熹!魏家的嫡女,小名喜儿。熹同喜,不是小溪。懂吗?”
    “她是魏熹,不是魏溪!魏溪死了!”
    魏溪死了!
    四个字久久的在秦衍之耳瓣回响。多少年了,他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这四个字了。也很久没有品尝过这四个字带来的窒息滋味了。
    那无数个夜晚,他在朝安殿里如鬼魅般的行走,在她写字的桌台上陷入梦境,在太医院那小小的房间里一遍遍回想两人的过往,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要被那些回忆给溺毙了。无尽的黑夜就像笼罩在头顶的棺盖,而他躺在里面,活着,又感觉死了。
    秦衍之盯着她,好像在极力对比两张容颜的不同之处,又好像在透过这完全不同的样貌去寻找里面那熟悉的灵魂。
    他的绝望,他的探索、猜疑、惊醒、印证,每一个表情都逐步在那一张褪去了少年青涩的脸颊上显露。
    “魏——溪!”
    他上前一步,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双目睁大,喃喃着的那个名字就仿佛从胸腔最深处自然而然的吐露:“魏溪!”
    “魏……”
    “闭嘴!”魏江毫无预兆的抬脚将人给踹飞了起来,重重的落到了三丈之外,“你居然敢把她当成替身!你居然敢找人代替我家魏溪!你居然还敢欺瞒魏熹,你这个畜生!”
    魏江一蹦而起,朝着对方就扑打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书院里诸多刚刚下学的学子们就看着年轻的帝王被他们的武术教习给揍翻在地。
    左一拳,右一拳!
    年轻的皇帝那也是从小习武到大,虽然教导他的将军们放水颇多,陪练的侍卫们更是不敢与他真正的对仗,到底也懂一些武功路数,加上多年的锻炼下来,力气不小。两人你来我往,居然慢慢的打得旗鼓相当。
    学子们想要上前又不敢,相互推委,转头看到魏溪,哭着问:“山长,这,这该怎么办呐?要不要拉开啊?”
    魏溪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愉悦,笑道:“适当的对练有利于身心康健,没见着皇上的侍卫都在袖手旁观吗?”
    侍卫大人:我只不过是想要多看一会儿皇帝挨揍的英姿而已!
    工部的老师傅结结巴巴:“这,这位是皇上?”
    魏溪笑眯眯:“对呀!挨揍的这位的的确确就是我们大楚最为英明神武,又最爱班门弄斧的皇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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