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cut!”王睿坐在监视机器后面,适时叫停。
    工作人员走上去整理场景、道具,收音师卷起长长的线,他们低声交谈着。
    司怀安从助理手里接过冰镇过的水喝了一口,他转头注意到明一湄那边,小杜捧着一个膳魔师的杯子,明一湄摆了摆手,没有接。
    “姐,你真的不喝吗?我特意冰镇过了,这几天你都没吃什么东西。”
    “你先放着吧,我想喝了再找你。不知道怎么回事,觉得有点儿胸闷,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过来。”明一湄恹恹地说完,便走出了用于拍摄的大通层。
    这个夏天太过于闷热,她不太吃得消。而这次的电影剧本,出乎意料的细致,王睿也不着急,慢悠悠的拍,一个镜头,一段对话,反反复复的磨。
    于是两位主演都要在高强度的长时间拍摄中,经受着体力的大量流失。
    拾级而上,明一湄往楼上走,这里周围地势空阔,风中有淡淡的海腥味,她上身略探出窗外,想来一个深呼吸。
    司怀安吓了一跳,快步跟过去,一把将她从墙边拉了回来。
    “啊!”明一湄低呼。
    手臂被他抓捏得很痛,司怀安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盯着她。
    “很危险,这儿风大,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明一湄情绪不太好,胸闷气短让她莫名烦躁,用力扯开他的手:“关你什么事?”说完,她转身要走。
    司怀安并不想放她走。
    他上前两步,从后面将她紧紧压在墙上。
    “你!”明一湄大惊,他捏住她下巴往上一提,低头用力吻住她。
    明一湄想挣扎,可他力气奇大,又生的高大,完全不给她任何机会。
    强制的吻来的又急又深,汗湿的肌肤贴在一起,他指尖在她颈间摩挲,黏腻又酥麻的感觉让明一湄无力抵抗。
    口鼻间灌满了他的气息,敏感的牙龈和上颚被他舔过,明一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她太熟悉这种感觉了,早在一次又一次与他的深入纠缠中,被他强行刻在了身体的记忆里。
    压抑的,隐秘的,狂野的回忆点燃了明一湄潜藏的热情。
    她情不自禁地开始回应他,颤抖着轻喘,缠着他舌尖来回刺探。
    随着吻愈发深入,节奏越来越激烈,司怀安的手摸索着解开她胸前的衣扣,长指迅速挑开衣缝滑了进去,罩住一只绵软或轻或重地揉捏。
    他的吻也逐渐往下,让明一湄情潮涌动,难以抑制的娇吟逸了出来。
    在这无人又安静的空间里反复回荡。
    身前是凹凸不平的粗糙砖墙,身后是男性炙热强硬的雄躯。强烈的反差加剧了体内骚动堆积的快|感,明一湄难耐地拱起腰,摇摆腰臀主动贴向他。
    司怀安的吻越来越轻柔,手上的动作也变得温情如水,他含住她耳珠:“宝贝,你变得更敏感了,是太久没被我碰的缘故吗?”
    低沉性感的嗓音不住撩拨着明一湄心弦,她仰起头喘息:“唔啊……不、不是……”
    司怀安低笑,在她腰上反复摁揉摩挲了一会儿,滑入她双腿间。
    明一湄睁大眼睛,条件反射地夹紧了双腿,然而他指尖已经触碰到了那一层轻薄的布料,指尖微微陷入早已被蜜汁染透的湿热。
    “狡辩。”司怀安含笑,在她耳朵上咬了一口,怜爱地拨开她发丝,在她耳后印下细密的啄吻。
    他两指深入的同时,一指摁着敏感充血的珍珠,先是一轮温柔的戳刺,再猛地变换了角度快速抽弄,眼看明一湄反应激烈到濒临崩溃,他突然放慢了节奏,每一下抚摸触碰,如羽毛轻轻拂过肌肤,虽然很舒服但始终挠不到痒处,反而无法让明一湄感到满足,眼看那个销魂蚀骨的顶点就快到来,而她红唇微启,忍不住催促:“你快……啊……”
    抽出湿淋淋的手指,司怀安捧起她小脸,将指尖的透明涂抹到她唇上。
    明一湄仿若收到了某种蛊惑,伸出舌,幼猫般乖顺地舔他食指。
    “一湄真乖,但是不行,如果在这里做的话,我怕你会叫得很大声,”司怀安亲亲她鼻尖,施施然往后退,顺手帮她将衣服裙子拉好:“你不是害怕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被吊得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明一湄红着脸,眼里水雾氤氲。她无措地张着嘴,想说点什么却说不出话来。
    体内还残留着激|情的余韵,先前被本|能压制住的理智回笼。
    老天,她刚刚在做什么?!
    明一湄羞红了脸,她反手擦了擦唇,狠狠撞开他,提着裙子跑了。
    ……
    随着拍摄的不断深入,戏始终围绕着两人展开。
    简陋的诊疗室,破旧的合租房里,以及闷热的地铁、公交……以“治病”为名逐渐展开的关系,剧中两位主角有了越来越多的接触,渐渐在这过程中,暧昧激荡变得更加明显。
    王睿为了拍好这种难以捉摸的变化,反复要求他们不断尝试各种肢体接触的方式。
    也许是高温带来的副作用,也许是彼此体内无法克制的吸引力作祟,每一次拍戏都像是在众目睽睽下偷|情,令明一湄倍加难熬。
    下了戏之后,明一湄从小杜那儿拿到冰镇的酸梅汤,剧组每天都有给大家提供种种解暑的绿豆汤、凉茶。不知道怎么回事,明一湄闻到凉茶的味道就反胃,绿豆汤也不太喜欢喝,反倒是酸梅汤这种酸酸甜甜的还挺中意的。
    除了每天长达十几个小时的漫长拍摄,下了戏之后,明一湄还要反复翻阅剧本,找导演、副导演等人谈关于剧中各种细节、人物性格刻画等等。这个角色设定是一个从乡下来到大城市的女孩,为了演好,明一湄特意乘车到小镇的城中村与周边地带,花时间观察来城镇打工谋生的农村姑娘,与其中一些人谈心,更好的挖掘这个群体的内心世界。
    小杜看明一湄日渐消瘦,心疼得不行,拍戏这些她帮不上忙,于是她带着另外两个公司派来的人手,为明一湄张罗吃食,安排车辆接送、住宿等,做好后勤工作。
    此刻明一湄捧着水杯,小口小口的抿着酸梅汤,小杜会来事,便让助手拎出两个特大号保温壶,挨个儿送了一圈,自然没有落下司怀安那一份。
    抬眸,明一湄瞥见司怀安转身朝自己这里看来,她立刻垂下头,不敢再看。只是那么短短一瞬的目光相接,她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人逮个正着,心跳得飞快。
    化妆师过来给明一湄补妆,忍不住问了一句:“一湄,你最近是不是休息得不好啊,都有黑眼圈了。”
    “啊?”明一湄怔住,她呐呐道,朝自己脸上摸了摸,“不会吧?”
    “真的。”化妆师肯定道。
    明一湄犯愁,拧起了眉:“那怎么办啊……化妆能盖住吗?”
    “当然能了,”化妆师比明一湄年长数岁,在圈内也算是资深人士,上回拍摄《因为……爱》就跟明一湄打过交道,把她当妹妹看待,言谈间也颇为亲切,“不过我跟你说啊,最好的化妆品还是良好的作息,早睡早起,三餐规律健康,你这黑眼圈才能消得下去。”
    明一湄心虚不语。
    化妆师见状,很是理解地笑着打趣:“其实我也理解,最近是太热了点,晚上我这空调真不敢停,一会儿就是满身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跟烙饼似的。”
    “嗯,是呀,夏天好热啊,还有蚊子,总是睡不好。”明一湄嘟唇,很可爱的抱怨了一句。其实她自己的事儿自己最清楚,这失眠的锅不能全推给天气。
    谁让她最近到了夜里总是会因为太过渴望住在走廊另一头的司怀安,身体潮湿火热却又空虚得无法安然入眠?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先来放防盗~~~然后老时间(十点半左右)过来做替换花式婴儿车、学步车……总而言之,这种不稳定的车讲道理,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就被【哔——】糊一脸马赛克所以大家一定要提前来看哦,明天周一,要早起上学,大家都早点睡,晚安,么么哒,爱你们[飞吻]
    第93章 .|
    “欢迎就诊,曲小姐。”男人笑着坐下来,他翻开记录,笔尖往下划拉,停了下来,钢笔在长指间掉转了方向,他用笔帽敲敲纸面,“我们来聊一聊你遇到的困扰吧。”
    女人闻言,眼中淡淡的轻松倏然消失,出现了一丝紧绷和戒备。
    明一湄双手交握在膝上,不安地挪动身体:“真的要吗?”
    “当然,这已经是我们的第五次咨询了,曲小姐。”司怀安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镜片后眸光一闪,“我认为,经历了这段时间的接触之后,你可以把我当做一个能信任的朋友,对朋友也不愿意说吗?”
    犹豫又紧张地沉思了很久,明一湄垂眸盯着自己衣角,回忆着缓缓道来:“……好像是我五岁的时候……不,大约是四岁。夏天很热,村子里的小孩都会去河边洇水。我不会水,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还要顾田里的农活,没有人教我怎么游。我只能在岸边浅的地方踩一踩水,有人过来拉我,一碰到我的手就被电打了,疼得很,我们都哭了,她甩开我胳膊,说我藏了针扎她……我没那么做,可是没有人相信我。”
    司怀安静静聆听她的述说,年轻女子声音微沙,仿若叹息般,出神回忆起从此蒙上一层阴影的孩提时光。
    她的声音回荡在斑驳的砖墙与爬满锈迹的支架之间,缓缓流淌着岁月的沉寂。
    农村比较迷信,在人们的议论中,她一定是做了什么事,沾了不干净的东西才会变成这样,谁都碰不得。同龄人受家人影响,也跟着孤立她,朝她吐口水、砸石头。
    爷爷奶奶都是老实巴交的村民,他们也不懂孙女这是怎么了,唉声叹气了一段时间,爷爷带着她走了好几里路到隔壁村,搭顺风车去了市里。二老希望儿子、儿媳好好照顾孙女,在大城市医疗条件好,兴许能瞧出孩子到底是什么毛病。
    然而她在父母身边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早出晚归忙于工作的夫妻对她疏于关心,医院挂号难,趁机兜售偏方的人又讹了两夫妻一笔钱,瞧来瞧去没人说得出所以然,继续把孩子养在身边,市镇里念书转学又得花一大笔钱,夫妻两人因为钱的缘故,争吵不休。
    最后,她再度被送回了乡下。艰难度过了她贫瘠卑微的童年和少女时代,念完中学之后,她放弃了继续上大学的机会,投身大城市,成为了万千不起眼的平凡打工族之一。
    性格内向寡言,惧怕与人接触,时常表现得过分神经质。
    她彷徨而容易受伤的眼神,尽数被摄像机拍下,另一台摄像机沿着铺好的轨道,徐徐推近,由下往上拍摄司怀安逆光的侧面。
    光影交错,司怀安面部表情的轻微变化十分自然,水到渠成地展示了人物的内心活动。
    金色的浮尘在空气中跳动。
    时光也放慢了脚步。
    安静流淌。
    ……
    剧情继续展开,“心理医生”决定为“女患者”做进一步的检查,提出进行身体接触。女患者表示抗拒,医生并没有施加过多压力,却运用语言暗示的技巧,在谈话中反复对女患者“催眠”,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雷雨夜,医生接到了女患者的求救电话,驱车赶往对方的租屋,将她带回海边的“诊疗室”。
    为了拍好这幕重要的戏,副导演特意请来了原著作家。
    这位睿智的女士眼角已爬满了沧桑的痕迹,散发出一种恬静的美感,她见到明一湄,当即脱口惊呼:“就是她!就是这个神态,这个气质!简直是一模一样!”
    明一湄礼貌地笑了笑,将目光投向副导演。
    副导演热情介绍了一番,将空间留给她们,自己先去忙别的了。
    与作家谈了大概有一个钟头左右,明一湄收获良多。电影剧本改编自作家用了七年时间完成的小说,她为作品投注了大量心血,如今说起来,也是颇为感慨。
    进组拍摄了半个多月,明一湄努力去揣摩人物性格,让自己能够演绎得更贴合人物原型。但毕竟她年纪并不算大,生活经历也与书中女主角相去甚远,所以她一直心里特没底。
    作家告诉了她很多自己创作人物的用意与背景,又为她细细阐述了人物内心的变化,明一湄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先前蒙在自己心头的淡淡阴霾也豁然开朗。
    明一湄大喜,连连感谢作家亲自到片场来提点自己。
    “……时间差不多了,车已经到下面了,许老师。”一名助理打扮的男子躬身提醒。
    “啊,是吗?已经这么晚了?”作家面露遗憾之色,“瞧我,人上了年纪,对时间的感觉也就没那么明显了。小姑娘,好好拍戏,我等着在大荧幕上看到你的表演。”
    明一湄微红着脸,认真点头:“我会努力的,希望到时候成片不会让您失望。”
    作家起身,在助理的陪同以及副导演等人的陪伴下往外走,明一湄也跟在旁边,送作家离开片场。
    作家坐进车里,末了,临别之际,她降下车窗,对明一湄展露优雅的笑容,眼中带着鼓励:“加油,孩子。我相信你能做得到,毕竟你真的很像……”
    话音逐渐远去。
    明一湄暗地里纳闷极了,与作家交流期间,她说的最多的就是“很像”、“太像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么相似的两个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惜作家还有事,要乘飞机赶回加拿大,否则明一湄会把心中疑问全盘托出,求得一个答案。
    正想着,司怀安跟王睿走过来,看见明一湄的时候两人脚步停了一停。
    明一湄忙收敛好所有思绪,摆出得体的笑容,对他们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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