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奎和恩礼在院子里刷牙,她走过去的时候,尹奎正好洗漱完。他顺势递给她牙刷和杯子,接着走回了房。
    恩礼还在洗脸,宋乔蹲在地上刷牙,等到刷完以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回过头一看,恩礼早已经洗好,立在一旁不知想写什么,静静地凝视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
    惊得宋乔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故意忽略那一抹焦灼的视线,淡定地站起身来时,才听见一声笑,恩礼说道:“牙膏沫。”
    宋乔这才反应过来下巴凉凉的一片,她刚刚刷了牙,白白的牙膏沫还残留在她的下巴上,忘了洗去……
    宋乔心里狠狠骂了一句破小孩。然后故作如无其事地重新倒水洗去泡沫,擦了嘴淡定地往回走。
    恩礼跟在她身后,一起走进了屋,顺道说:“我做了早饭,在炤台上。”
    她瞟过去一看,炤台上果然放着一碗饭。再往旁边一瞥,尹奎正端了一碗吃。
    宋乔又看向恩礼。
    恩礼说道:“我已经吃过了,那是专门给你留的。”
    怪不得只剩了那一碗了。早饭是粥,宋乔乖乖端在手中,恩礼就给她拿来了勺子。
    迟疑了一下,宋乔还是接了过来,正默默舀起一勺时,就听见恩礼说:“小心别烫到。”
    “……”
    宋乔总算憋不下去,抬头掀起眼皮看他:“恩礼。”
    哪知还没说完,就听见前门传来几声响动,有隐隐的谈话和笑声,才不过传来了几秒钟,紧接着就看到有人影走进了里屋,掀开厨房的帘子,大步走了进来。
    神星宿仓,声音十分熟悉:“有我在,当然不会让她烫到。”
    宋乔往门口一看,阮承颐才正掀开帘子立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极为漫不经心,双手插/在裤兜里,像是凭空而降一样。
    宋乔:“……”
    ……!
    她没眼花吧?
    而与此同时,恩礼和尹奎也都朝他看去。两人表情也各不一样。
    恩礼惊了一瞬,又很快拧起眉头,抿紧了唇没说话。大概是猜到他是谁了。
    阮承颐闲适走向宋乔,接过她手里的碗,挑着眉:“我喂你?”
    宋乔:“……”
    尼玛,这岂是一个惊吓可以形容的?
    且先不说他是如何突然这么准确无误地出现在她眼前的,光他那个表情,似笑非笑,耐人寻味,就够让她胆颤了。何况这么早的时辰,他是几时从家里出发的?
    阮承颐熟稔将她发丝拨至耳后,“见到我太高兴?怎么不说话?”
    十秒钟之后……宋乔默默将他……推开。
    傻了吧?你全家才傻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被推开的阮承颐抿了抿唇,下一秒又扬起唇,顺势站起身来道:“你先吃早饭。下午和我一起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宋乔才突然意识到这正是早上八点的时候,从s市来这里至少需要四个小时,到了z镇又找到她住的这里,早饭这些他应该都是没来得及吃的。
    看了看他眼睛,有一些血丝,应该也是没睡好的。
    于是不免问道:“你吃早饭了吗?和我一起来吃吧。”
    阮承颐并不拒绝,重又坐回她身边,愉悦的表情:“好。”
    宋乔倒是没多少食欲的,大概是昨天吃多了,于是很不客气地舀了满满一大勺递到他嘴边。
    满想的是看他怎么咽这一大勺出丑的,结果看到他优雅张唇含住勺子,含笑慢慢细嚼慢咽起来,喉结轻轻一动,于是咽了下去。
    还不忘点评道:“唔,莲子还不错,再来一颗。”
    宋乔:“……”
    恩礼在一旁再也看不下去他俩秀恩爱。他黯然了瞬间,看见他们坐在一起,真的觉得任何人都插不进去。且又是那么般配,仿佛没人能分开的。
    就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执拗地不肯离开。仿佛只要他离开了,宋乔就真的属于别人了。虽然这是事实,但依旧固执地插话道:“你是谁?”
    宋乔神色好奇,停下递勺子的动作。
    阮承颐这才慢悠悠抬起头来,看向恩礼,“我认识你。昨晚你也在电话里问了我相同的问题,应该没忘记我的声音吧?”
    阮承颐几时和恩礼通过电话?宋乔狐疑地看向恩礼,恩礼接触到她的视线,脸一红,嗫嚅着没说出话。
    再转头去看阮承颐,他也正气定神闲地望着他,似乎很有兴趣他会怎么回答。
    偷听别人电话总是不光彩的事,恩礼家教严,父亲一向要求他光明磊落,他也是一直这样要求自己的。这次是第一次偷听别人电话,哪知就被人逮个正着。
    脸上火烧火烧的烫,恨不得地上有个地洞钻进去。最后仍旧是一句话也解释不出,察觉到三道好奇的目光瞥向他,他羞赧地一句话也说不出,脸红到了耳根,留下一句“对不起”就扭头落荒而逃。
    宋乔又将好奇的目光投向阮承颐。
    阮承颐不紧不慢地道:“继续喂。”
    宋乔:“……!”
    宋乔这才后知后觉,她站起身,竖起眉,指着他:“你怎么会过来的?”
    “现在才记起问我么?”他悠悠然站起身,拿起纸巾试了试唇角,一边看向她:“某人昨晚过得很畅快淋漓啊。”
    “……”
    宋乔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又觉得气势被阮承颐全压住了,怎么给她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于是又理直气壮的叉着腰,仰起脖子:“那也比不得你在家里每天除了打游戏就是吃饭睡觉的畅快淋漓。”
    真是胆子肥了。
    阮承颐轻轻的抿起唇,露出点笑容:“你主外,我主内。这样不好么?”
    宋乔:“……”
    她真是要被麻死了……要死了!
    能不能不要把这么容易误解的话经常摆在台面上好不好?这里还有尹奎在的好不好?
    往旁边一瞅,宋乔一怔,尹奎呢?刚刚还在,溜得那么快?
    阮承颐将头凑在她耳边,含着一丝热气在她耳边轻语道:“昨晚的事,我回去再找你算账。”
    那热气传到她耳根,痒痒麻麻地又像是传遍全身,像触电一样。等意识到他说了什么时,却看见他已经镇静地含着笑,若无其事的一脸关怀的样子:“昨天过的还好吗?吃了什么?嗯?”
    宋乔悄悄在心里画圈圈,一边赌气道:“吃得很好,没有你在,简直好得很。”
    阮承颐却不在意,大手不知什么时候摸到了她圆滚滚的小肚子,轻笑道:“看出来了。”
    宋乔脸霎时一红,下意识拍掉他的爪子,逞能道:“要你管。”
    “变白了还是黑了,胖了还是瘦了,我总是要关心一下的。”他似乎心情很好,还捏了捏她的圆嘟嘟的脸。
    “你管的也太宽了。咱俩一清二白,什么关系没有。再这样我……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阮承颐堵上了唇。
    一记绵长的深吻结束,阮承颐贪恋地将头枕在她的肩头上,依旧的轻轻的语气:“没良心的小东西。这样,我们还算一清二白么?嗯?”
    说完又伸手抚向她的锁骨。惊得宋乔一瞬间紧紧捂住她的胸,半天却见他一直抚着锁骨那一块肌肤,没多触及,才渐渐放下心来。
    他轻捻那一块细嫩白皙的肌肤,一边漫不经心的在她耳边道:“这一块也被我吻过。怎么能算作一清二白?”
    宋乔想起之前两人不清不楚的接吻,心里霎时不是滋味起来。她拧起眉,“那能是什么关系?同学?朋友?还是邻居?或者是竹马?总得是一样吧?”
    阮承颐带着淡淡的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半晌,将她的脸抬起,让她与他的视线相对,问:“那你告诉我,昨晚你和他说了些什么?又发生了什么?”
    宋乔挣脱开他的手指,侧过头去,轻飘飘的语气:“我为什么告诉你?”
    阮承颐依旧是淡淡的笑,凝视她半晌,最后扬了扬唇,勾起她下巴:“看来还是不够乖。”
    说完就箍住她的背,将她拉在眼前,低下头去又是深深一吻。
    宋乔心惊肉跳,才想说一句:“小心有人进来!”嘴一张开,他舌尖就伸了进来,勾住她的舌缠绵在一起。她的音节都被咽进了喉咙里,想说的话也变成了细碎而微小的呻/吟,腿不听使唤地软了下去,要不是还被他搂着腰,估计会直接滑到地上去了。
    第三十一章 chapter31
    托阮承颐的福,宋乔一出门,就有许多道不知名目光纷纷投来。
    本来就够惹人注目,再加上他出众的外表,修长的身材,走起路来不紧不慢,神情闲适,吸引了一大票女孩子的目光。
    宋乔悄悄瞪了一眼他的背影,又接着进行拍摄。
    恩礼是向导,还是免不得他和她单独出现在镜头面前。只不过镜头外,四周的氛围却是一片诡异,尤其是不远处的阮承颐,双手插着裤兜,不时回头瞥她一眼,意味深长。
    宋乔如芒在背,好好的拍摄,就因为他给破坏了心情!
    还有恩礼,总是轻微地垂着头,有时看着宋乔的侧脸,有时又瞥一眼阮承颐,也不知想些什么,总会有些出神。
    宋乔: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托这两人的福,宋乔只想早点结束拍摄,再这么下去她迟早得尴尬癌!
    幸好第二天只是做一些补充,很快就拍摄完。十点左右就结束了拍摄,当地居民十分热情地请他们再多留一会,吃完午饭再回家。宋乔和阮承颐都没有异议,便道谢答应。
    恩礼的父亲如之前招待宋乔一样周到地招待了阮承颐。看着阮承颐面不改色地喝下了那一大碗充满辣椒大蒜的粥时,宋乔心里直呼痛快。
    坐在饭桌上,恩礼的父亲友好地看向宋乔,问阮承颐,“你们是什么关系?恋人吗?”
    阮承颐看了看正在望天的某人,笑了笑:“她是我未婚妻。”
    谁同意了?谁给你说这话的权力了?宋乔瞪着他。
    恩礼的父亲相视一笑,点了点头,又漫不经心地看了恩礼一眼,温和道:“阮先生和宋乔小姐郎才女貌,很般配。”
    阮承颐笑道:“谢谢。”
    恩礼如坐针毡,想要提早离席,但在父亲面前是不能造次的,于是只好忍耐住,头垂得低低的。
    好不容易迎来一桌难得一见的菜肴,香气扑鼻,宋乔又来了点食欲,直起身板兴致勃勃地和猪蹄做斗争。阮承颐一边和恩礼的父亲说笑,一边给宋乔碗里夹了一块肉,又放下筷子,和恩礼的父亲敬酒。
    少数民族真是离不开酒这个东西的。过节要喝酒,唱歌要喝酒,跳舞要喝酒,有客人来也是选择酒这个东西来招待贵客。他们豪爽,佩服会喝酒的人,阮承颐面不改色地喝下一杯又一杯,就换来了恩礼的父亲的敬佩。
    酒桌见酒品。酒的文化还是很深厚的,祝辞也不能一成不变。不能一味的被别人劝着喝,也不能光劝别人喝自己杯中的酒还是满满的。当然,更不能毫无节制地喝,要知道守己,学会克制。
    从这一点来说,阮承颐应该是满分。恩礼的父亲十分敬佩,单看他不急不缓,从容镇定的样子,再看一眼恩礼,心里更是长叹不争气。但恩礼还有的是时间,他还年轻,还可以成长的更快。
    敛下这番心思,恩礼的父亲便笑着向阮承颐介绍每道菜的由来,并将新盛上来的辣椒大蒜粥推至阮承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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