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情貌,却是楚楚动人,王怀素心中疼惜,伸手揽了她的双手,柔声说:“你不必害怕,我会想法子的。”
    谢沁芳抽了抽手,又见他满脸失望地说:“您真的许是将我当作救命稻草了,可我是真心实意的。”
    他话让人脸红心跳,谢沁芳听他这样情深,更不想放手,心中一横,朝王怀素怀里扑去。
    二人初初搂作一团,谢沁芳大着胆子亲了上去,两人是忘了身在清规戒地,辗转亲昵着,过了一会儿,谢沁芳才推开了王怀素,红着耳根垂了头地说:“你可有法子了?”
    王怀素心中满足,伸手来替她理头发,十分怜爱地说:“我与守固商议了一番,过两日就上门来说亲。”
    谢沁芳担忧道:“那…他们怎么会把我嫁给你?前面可有沈平春在呢。”
    “你不用担忧这个,我自有法子,你只管信我就是。”
    王怀素不肯直说,谢沁芳也不多追问,只仰头静静看他,这样瞧着又涌出些眼泪来:“你可别骗我。”
    王怀素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柔声细语安慰道:“不怕,不怕,很快就好。”
    这头搂搂抱抱一场,算是商议妥当了,谢沁芳出来也减了些忧伤神色,季海棠就笑道:“我瞧王怀素是好的。”
    谢沁芳害羞起来,垂着头不肯回答她,只是过了许久才添上一句:“若是能赶上六哥一半也好。”
    季海棠唯笑不语……
    二人一路回去,遇上佛法会散了,张氏沈氏领着他们去吃斋饭,几人吃了个饱,正在说笑,莲儿就上来对沈氏一阵耳语,沈氏便起身出去了。
    季海棠对巧燕使了个眼色,巧燕也偷偷跟了出去。
    临到回了捧月院,季海棠坐在榻上歇脚,巧燕才上来说:“奴跟了二少夫人一段儿,只看见是个沙弥在外面说话儿,因着不敢靠近,就在拐角处站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季海棠道:“那岂不是什么也没听到?”
    巧燕笑道:“便是不听也知道是些什么事儿。”顿了一顿,又说:“以前奴也常陪着二少夫人去上香,那些沙弥与二少夫人说话,不过是一些富贵人家家里惹了官司,求二少夫人帮着想法子处置。”
    季海棠有些诧异:“她能替人办官场上的事儿?”说罢,又忽然觉得自己蠢笨,依着谢家的名头,谁敢不卖面子?
    巧燕只犹豫片刻说了句:“不过是为了点儿钱财,人命倒害了不少。”
    季海棠点了点头,又想起沈氏放印子钱,这可不是干缺德事儿害人命么?倚在大引枕上问:“二嫂子手里存着那么多钱财做什么?”
    巧燕沉默了一会儿,将她看了好几眼,终于下定了决心,前来给季海棠揉腿儿:“二少夫人像是在外面有赌坊,钱在那儿流着呢。”
    季海棠惊了一惊:“她竟然还有赌坊?果然是胆大包天!”
    巧燕不再言语,季海棠也不再追问。
    夜里谢靖回来,二人吃过饭休息下来,谢靖放了帐子,才坐在,就听季海棠说:“二嫂子有赌坊,你可知?”
    谢靖道:“谢家也有无数赌坊。”
    季海棠的一口气被憋了回去,怏怏地不肯理他了,谢靖又进被子搂她,低声说:“谢家这样大,怎么会没有赌坊这些行当?只是谢家不放印子钱,那玩意儿太背人命债。”
    谢家不必放印子钱,放了印子钱总要出人命官司,人命债太多,便是谢家也不好背,季海棠沿着他的话想,忽然问了句:“就等着二嫂背人命债么?”想了一想又说:“她替人走人命官司,阿翁知道么?”
    谢靖沉了一会儿:“时常走,不过就是帮人开罪,没闹出什么大事儿来。”
    季海棠“喔”了一声,朝他怀里钻了钻,暗自想着或许这个事儿她可以想法子给刨出来,只是她还怀着孩子呢……
    接下来几日谢沁芳来得更勤快了些,直到那日谢靖从外面回来,进门端了茶水吃着,转眼对谢沁芳笑道:“昨儿夜里沈平春在娼管里为了个妓子同人打了一场,好似还把人家腿打断了,今儿闹得沸沸扬扬。”
    谢沁芳从坐榻上忽地起身,欢喜道:“可真?”
    季海棠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只觉得有些好笑,转而又急忙喊了谢沁芳:“今儿消息传了来,你就到祖母那儿去走一遭,她老人家把名声看得紧,总要帮你拦了这婚事。”
    谢沁芳连连点头,又起身来给谢靖奉茶。
    谢靖吃了一口热茶再不吃茶,只脸色肃然起来说谢沁芳:“这事儿倒不是我去管的,是王怀素插手,你可真要想明白了,是应他还是不应他!”
    谢沁芳早也亲过了抱过了,哪需谢靖再说,只娇羞地点着头,声音细若蚊蝇:“芳娘知道,芳娘知道的。”
    谢靖点了点头,不再看她,只折身进屋子去歇息去了。
    谢沁芳留了一会儿也告辞去了,季海棠挺着肚子进屋子,看见谢靖真倚在窗边儿看兵书,上前来倚在他的手臂上说:“这会儿咱们都心安了。”
    谢靖“嗯”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欺唇下来亲了亲,正逢着季吴氏打帘子进来,瞧见这一场,连歇了帘子,唤了赵麽麽到耳房里说话。
    一束光打在窗沿上,季吴氏立在窗下,让人不敢直视,赵麽麽低着头听季吴氏问话。
    季吴氏问道:“海棠这些日子可和守固有过房#事?”
    赵麽麽摇头道:“不曾有,这些日子房里一点儿动静儿也不曾有。”
    季吴氏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转而又说:“守固虽说能克制自己,可终究年轻,难免生出些其它心思,你教教海棠,要拢住守固,亦不能伤了孩子。”
    赵麽麽一一应下,慢慢退了出去。
    季海棠正从屋中出来,便被赵妈妈带到一旁低语。
    “这些日子,阿郎可曾向您求过身子?”
    季海棠脸一红,结结巴巴说:“我怀着孩子,他怎么敢?”
    赵麽麽看她脸红,摸不准她到底只是害羞这事儿还是真有过,就寻根问底:“那他可露出过心思?”
    季海棠低声说:“有些时候是有些想的,只是我有孩子,他不敢动我,只摸了摸,也没再折腾。”
    赵嬷嬷一笑:“他这样年轻,你一怀就是十个月,让他成日抱着不能碰,也是折磨他。。你不能让他失了新鲜劲儿,否则日后他不再想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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