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却惊讶的发现,在洞内最里侧的洞顶,有一个往上凹陷的区域,而那个区域是我站在洞口位置会被遮挡从而无法看见的。似乎是两块巨石叠加之后,形成的一个小小的夹角地带,洞内的光想已经相对暗了一些,但是我依然能够看清,就在这个时候,我们三个人同时感觉到面部的皮肤一紧,就好像刚刚洗过脸之后,突然刮来一阵猛烈的风一样,骤然紧缩。这是我的兵马在给我预警的感觉,而与此同时,秦不空手上的蛊铃也非常迅速地响动起来,声音急促快速,显得非常焦虑。
    毫无疑问,我的兵马和秦不空的蛊物都在这个时候察觉到了危险的存在,于是我们三人立刻站定脚步,我更是紧张得心里砰砰乱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四下里安安静静的,只听见秦不空蛊铃那清脆的声响。但是很快这简单的声音就被打破了,我们耳朵里开始听到一种轰隆隆的声音,感觉很像是有一块巨大的圆形石头正在顺着山坡往下滚动一般,那种声音虽说不是由远到近,但的确是由小到大。以至于我们身在山洞里,听到这轰隆隆的声音还伴随着山洞本身的回响,竟然好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样。
    不仅如此,我还感觉到脚下的地面也在开始微微随着声音出现了颤动,我看见秦不空和松子也都在一边惊恐一边不解地盯着自己脚的方向,我意识到这个感觉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才有,而是我们大家都察觉到了。这显然是个不妙的讯号,于是我大喊一声:跑!
    我们三个人开始拔腿就朝着洞口跑了过去,但是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从洞外刮来了一阵极为猛烈的风,卷起了地上的渣土碎石,浑浊的一片瞬间就覆盖了整个洞口,松子是跑的最快的一个人,到了洞口却不敢钻出去,他回头对我们大声喊道。这风里面好多尖锐的树枝和石头,出去会被砸死的!
    我一边跑一边看了看洞口的风速,的确和松子说的一样,就算是人钻了出去,在这样的风力之下。估计会在一瞬间就被那些石头或者树枝击中,那感觉估计就跟中弹了差不多,即便是侥幸没有被打中,这样强大的风力和风速,只怕是刚伸出一只脚,就会整个人被吹走,摔下山去。无论那种情况,都将是必死无疑,而此刻我们遭遇到的幺蛾子其实表达的意思非常简单,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想要拦住我们的去路。将我们三个人困在这个洞内。
    秦不空跑的速度是我们三个人中最慢的,于是他此刻站在我和松子的身后,我们脚底下地面的震动感还在传来,并且有越来越强的感觉。我转过头去一眼,发现先前在我们看不见的那个夹角里。倒挂在顶上的洞壁,正慢吞吞钻出一个黑漆漆的庞然大物来。
    这家伙的高度其实并不高,也许就只有我的身高左右,但是臂展却出奇的长!大概当初吕祖说的“高不可攀”也许是在说此物的身长竟然如此巨大吧,我简单目测了一下,足足纵跨了整个洞的洞顶,算下来差不多有五米多长。而奇怪的是,这家伙看上去似乎更像是一个蜘蛛,倒着从顶上爬了过来,但是它的每只脚都长得不一样,有鸟的,有兽的,有人的,还有些长了无数的细细长毛,感觉竟然好像是人的头发一般。总之若是说先前我们遇到的每个鬼怪都能够和人形产生一定的联系的话,那么眼前这个,甚至连人形都没有,它那些奇怪的脚上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绒毛,虽说是绒毛但是就它的体型大小来说,每根毛也足足能有筷子那般粗细。很像是我小时候在江边抓过的大螃蟹。
    我看不清这家伙的头在哪里,虽然整体看上去像一只蜘蛛或者螃蟹,但是身躯上却找不到脑袋的痕迹,而我这个时候一边戒备,再一边仔细观察的时候,竟然发现它那将近十只蜘蛛脚般的足上,每一个关节的地方,竟然都有一张表情一样,但男女相貌各不同,且都是闭着眼睛,皮肤发黑的人脸!
    而与此同时,地上的震动感越来越强,甚至把原本洞内的一些石头块震得微微弹起了地面一般。就在这个时候,一块差不多半米多长,三寸多厚的长条形石块,好像被人扔过来一般,在我们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朝着秦不空飞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困兽之斗
    我距离秦不空是最近的,大石头是突然之间飞过来的,但是我却超乎我本能的反应,迅速朝着秦不空扑了过去,想要一下子将秦不空扑倒在地,好躲过飞过来的大石头。可是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在我刚刚抓到秦不空的衣服,想要把他往地上拉扯正在使劲的时候,从我面前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我心里一凉,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那块石头的宽面就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秦不空的胸口和肚子上。
    不仅如此,从秦不空往我的方向退的力道来看,这一砸力量也猛烈得异常,秦不空只传来“哼”的一声。尾音夹杂着气量不足和沙哑的感觉。而且那块大石头,竟然在砸到了秦不空之后,开始螺旋桨似的弹开,在弹开的途中,还重重地砸到了我的头。
    那一瞬间。我晕头转向,本来抓住秦不空的衣服,此刻也因为身体的失衡而松开了手。我最后的一个画面就是我和秦不空几乎同时摔倒在了地面,我头上的剧痛夹杂着一股热乎乎的液体,很快就顺着我的眉骨流淌了下来,而秦不空却在我面前基本上一动未动。
    这样短暂的昏迷大概持续了五六秒的时间,期间我的眼前一片黑暗,也不知道是因为自己闭上了眼睛,还是因为刚才那一下头部的重击让我眼前一黑,但是在这期间我却听到了松子惊慌的惨叫声,还有那猛烈的风呜呜刮动的声响。
    我心里很清楚,如果我此刻躺着不动的话,我们三个人都会死。秦不空被那石头重重砸了正面,此刻再指望他估计也是不可能了。我心里很是懊恼,但却只能怪我们太过弱小。原本在进洞之前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只不过没有预料到这么突然,这么猛烈罢了。我们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钻进洞里,原本也是为了找到一些线索,好让我们想出对策,却在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就遭遇到了对方的猛烈攻击,这是我们完全没有料到的一点。
    在那短短的几秒钟里,我甚至想到,也许昨天我前来探路的时候,幸好是没有钻进洞里,否则的话,我恐怕是早就挂掉了,因为昨天我来的时候,这洞顶上趴着的蜘蛛一般的大怪物,应该也藏身于起初我们看到的那个小小夹角内。
    我不能倒下,否则大家都会难逃一劫,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脑子突然一灵光,眼前的视线就恢复了过来。头上伤口的疼痛此刻显得似乎没有那么要紧了,我也顾不上擦去流到我眼睛和鼻子里的鲜血,努力使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然后站起身来,但是头晕脑胀。我甚至还有些想吐。在起身的过程中,我看到秦不空极其痛苦得捂着自己的胸口,金刚橛已经掉在了他身体的一侧,而秦不空口吐鲜血,就连他那一嘴大胡子上,也都沾满了鲜血,胸口的衣服上全都是被那块石头砸到之后留下的痕迹,还有些淡淡的血迹正在从衣服里面往外浸出来。他的脚似乎没有受伤,但是刚才那一些撞击之后,已经让这个老头子有些无力了。认识秦不空这么长时间以来。所看到的,都是他那不可一世和嚣张跋扈,虽然这样的情分到了最后有所好转,但依旧无法扭转此人在我心里是个人渣的印象。
    即便如此,我终究算是拜他为师。这种并非情愿下的师徒关系,却在后来慢慢变得温暖,秦不空也在不同场合下对我表露出自己对唯一的徒弟的关心。他是个专横的人,不把一切人和事情放在眼里,在他的眼中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若跟我横着来,我也不跟你客气,他的骄傲时常会让我反感,但我从未见到过他向任何一个人或者鬼怪低头,但是此刻,我从他那瞪大的双眼当中,看到了分明真切的恐惧和绝望。
    也许是觉得我和秦不空都受了重伤,那蜘蛛一般的怪物开始顺着洞顶慢吞吞地越过我和秦不空,开始朝着松子的方向爬了过去。松子惊慌的大叫,竟然开始捡起地上的碎石和垃圾朝着大怪物扔了过去。这是徒劳的,我想我们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但是我却非常需要松子给我们争取到的这一点不多的时间。于是我努力让自己忍住身上的不适,走到秦不空的身边。抓住了他的衣领,就把他拖在地上往洞口的方向拉。
    我身上也受了伤,但是我手脚的力气却并未因此而减弱,而我此刻虽然知道秦不空身受重伤,但我且没有丝毫精力去照顾他。我只能把他拉得力松子在近一些的时候,我再来吸引这大怪物,继而给松子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从种种迹象来看,这个黑色的大怪物有着较高的智商,它在直到确保我们无法逃脱的时候才对我们发起攻击,立于不败之地,而且一击致命,不给对手留下丝毫喘息的机会,这些条件加在一起,我意识到这是我们七关一来最聪明也最难对付的一个家伙。正如同“魁”的字面意思一样,每一样都是最高最强的,我也确定这个看上去四不像的东西,其实就是最后一关的守关大鬼——“魁”。
    我拖着秦不空的移动速度,基本上和“魁”在洞顶上爬动的速度差不多,此刻我们距离松子也不过仅仅只有三四米远,松子很有可能在下一秒就丢了小命,于是在这个时候,我一下子松开了抓住秦不空衣领的手,然后朝着山洞里侧的方向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迅速捡起了秦不空掉在地上的金刚橛。然后反手一扔。就好像丢飞镖似的,将金刚橛朝着洞顶上的“魁”飞刺了过去。
    金刚橛是一个头重脚轻的结构,所以在丢出去之后,经过半空中短暂时间的转换,就能够变成尖锐的一头因重力的关系而对准目标。加上情急之下。我这一下子丢过去也用足了力量,金刚橛尖锐的一头,就好像是飞镖一样,刺入了“魁”那圆乎乎的身子里面。
    它在洞顶一阵颤动,好像是受痛了一样,停下了爬行的脚步,但是它并没有转过头来,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它的头究竟在哪里,反倒是那些关节处的人脸,此刻竟然全都齐刷刷睁开了眼睛,用一种生气的表情瞪着我,甚至有一些因为角度的关系而与我侧脸相对的人脸,竟然也斜着眼睛看向了我。
    我没有细数到底有多少张人脸,但是它的每只脚大概有两个关节,每个关节都是一张脸。就好像是在自己的膝盖上,罩了一个护膝,但那护膝却是一张人面而已。被这么多张脸、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是一件让人心里发毛的事情,我此刻也非常害怕。但具体在害怕什么我却说不上来,因为这样的恐惧是从心里往外散发的,之前的几关多少都会有生命危险,但是我却只有现在感觉到了那种死亡就在眼前的感觉。
    那家伙停下脚步之后,停顿了两三秒,我迅速而潦草的在复制上画下乾坤符咒,并字迹潦草到我自己都不认识地写下了云头鬼身的“魁”字,这个时候那家伙开始慢慢朝着我爬了过来,速度和先前基本一致,那意味着我这一金刚橛过去。虽然让它受了伤,但只不过是皮外伤,只能达到激怒它的效果而已。
    我一边踉踉跄跄朝着最里侧退了过去,一边慌慌张张地摸出我的鲁班尺,我发现我的双手竟然都在剧烈的颤抖。这样的恐惧感却是我自从进入这个行业以来,从未出现过的。嘴上也结结巴巴地念出了咒文,也许是因为紧张的关系,声音就显得特别大,在不算宽敞的藏马洞里,声音夹杂着回声,显得又大了许多。念完咒文之后,我开始猛烈地打符,每打击一次,“魁”的身体就好像触电一般微微颤抖一次,但是一瞬即过,它继续毫无退缩地朝着我走来,连步调和节奏都保持着一致,只不过那关节处的许多张脸,随着我的每一次打符,表情看上去都开始变得越来越愤怒。我疯狂而快速地打了接近二十下,总感觉都是不痛不痒的,而它也借着这些时间,已经缓缓走到了我头顶的上方。
    连打符都这么没用,估计也没什么好挣扎的了吧。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反而心里一释然,逃都懒得逃走了,将手心早已被我鲁班尺打得稀烂的符咒和鲁班尺一起丢在了地上,我自己则四仰八叉地躺了下来,打算以一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去死,心里快速回想起我这不到三十年的岁月,发生过的点点滴滴。而在我躺下来的时候我注意到,松子趁着“魁”来攻击我的时候,开始将秦不空往洞口的方向拖了过去。
    对不起了兄弟,这次司徒大哥可能没办法再救你了。
    对不起了师父,我还从未开口叫过你师父。
    第一百三十四章 .破釜沉舟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巨大的怪物朝着我慢慢的爬了下来,它那长得各不相同的脚撑着洞内的墙壁,让它的身子缓缓下滑,我这时候才算看清楚这家伙中间那团圆乎乎的身体,到底长什么模样,就好像一大块黑色的泥巴,被揉成了一个葱油饼的形状,上面皮肤光生,但是却长满了无数根筷子粗细的容貌,先前我丢过去插在它身上的金刚橛,此刻还挂在那圆乎乎的身体上。
    它越靠越近,我反而心里越来越平静,心想也就不过如此了,我短短三四年时间不到,经历了家庭破碎,颠沛流离,然后拜师入道,行侠仗义。更是破了千年奇阵,闯过了旷世难关,也算不虚此生了,就是有点不甘心啊,不过也不要紧了,如此精彩的短暂一生。强过千千万万碌碌无为的人一生吧。
    我顿时有些欣慰,甚至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临死前最后片刻的安宁,却在这个时候听见秦不空带着咳嗽,咳嗽中好似还有什么液体,类似呛水的那种声音。当然我心里明白,那并不是呛水,而是秦不空在咳血。
    秦不空虚弱但又费尽全力地大声对我喊道,狗日的兔崽子,你就这么放弃了吗?英雄男儿,到死也不要放弃!给我打!
    秦不空声音微弱,但此刻却清晰地传进了我的耳朵了,我一味求死的意志,此刻深深的动摇了,我并非不怕死,但我和师父林其山一样,怕的是生不如死。“魁”此刻的动作,也已经很明显不会让我死个痛快。我必须还得再被折磨一番。而且秦不空又骂我是狗日的,要知道我这一生,最讨厌别人骂孟冬雪是狗了。可是话丑理正,秦不空的一番痛骂却在此刻吐醍醐灌顶,给传递了一个清楚的思路:放弃就等于认输,认输就等于懦夫。
    是的,我为什么要当一个懦夫,就算实力相差悬殊,难道就等于我要放弃反抗吗?日本人打过来的时候,我们也同样实力悬殊,为什么我们中国人却从未放弃过呢?反抗有没有用那是能力的问题,但是反不反抗,却是态度的问题,难道说我今天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看上去很有英雄气概,但却要在松子和秦不空的余生,被不断耻笑吗?
    绝不可能!
    我猛地睁开眼睛,而此刻“魁”的许多只长脚,已经好像一个鸟笼似的,将我网在了中央,它那圆乎乎的身体几乎就在我面前差不多一米的高度。我此刻鼻子里充满了臭鸡蛋的味道,我知道当这个味道出现的时候,说明我距离另一个世界也更近了一步。于是我趁着自己还没有动摇,还不曾后悔,一下子坐起身来。抓起我掉在地上的鲁班尺,然后另一只手则一把握住还插在“魁”身子上的金刚橛,使劲一划拉,就在它的身体上划出一个半米多长的大口子来。
    我心里明白,此刻我如果按照一贯的套路砍杀殴打,估计收效都非常细微。手上唯一能够真正对这家伙造成伤害的,仅仅只有那金刚橛而已,鲁班尺虽然也能够打,但那都是些皮毛上的功夫,并不是说鲁班尺和打符不厉害,而是面对如此强大的“魁”的大鬼怪时候,我的能力还差了一些。
    我也深知我将它的身子划开一条口子之后,会彻底地激怒这个家伙,但我也因此让它受了不小的伤害,毕竟五行相克来制敌,这是吕祖特意留给我们的指点,他总不会想方设法绕了这么大个圈子来骗几个千年后的后生小辈吧?“魁”在受伤吃痛之后。以一种难以相信很快的速度将它的接近十条腿同时蜷缩了过来,就如同蜘蛛在对猎物发起攻击的时候,会用自己的脚将猎物锁死在里面一样。顿时我手脚受制,感到一阵紧缩感,就如同自己正被包裹在一个巨大的黑色的茧里一样,除了脑袋顶住了这家伙的身子。其他地方再也没有能够让我活动的空间了。我甚至想要再戳这家伙几金刚橛,却也发现空间太小,我甚至没有足够发力的范围。
    那些长满筷子般粗细的绒毛的脚还在不断紧缩,似乎是想要把我整个人连骨带肉地压成一个人球,我开始从肩膀的位置感觉到那种收到挤压的痛感,可是我此刻心里是不服气的,因为我还没有为秦不空刚才那一下子报仇呢,既然都选择了反抗,此刻怎么可能再放弃一次?于是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开始用我的力量与“魁”对抗着,并想要找一个缝隙可以钻出去。
    然而,我还真找到了一个缝隙,只不过这个缝隙并不是钻出去的,而是钻进“魁”的身体里。随着这家伙的缩紧,先前被我在身体上划开了一道的口子,此刻就在我头顶不远的地方,我看着那个口子,里边传来血红色的反光。似乎这家伙身体里也有血肉一样。我知道很恶心,我也不愿意这么做,但是眼下的情况,似乎这也成了唯一的办法,首先可以让我不被它的脚活活勒死,其次我如果钻进了它的身子。它就算要勒死我,也必须要先勒死它自己。
    于是我再次把鲁班尺从手里丢下,而是双手握紧了金刚橛,趁着一个稍微大点的空间的时候,一头就扎进了那道长达半米,血肉模糊的伤口之中。但是伤口并不深。可能只没过了我的半个脑袋,于是我将手里金刚橛当做剔肉的刀子,开始从血肉里划开更深的口子,一边拼命的划,一边手脚并用地朝着伤口里钻,期间“魁”的身体不断剧烈蠕动,它还发出那种百兽一起叫喊的惨叫声,可我顾不得那么多,很快我的整个上半身都钻了进去,而我顺着面前方向一致往前割肉,鼻子里都是那种极其恶心的腥味,脸上嘴里鼻子里也都到处被溅到一些血肉模糊的汁水,可能十几秒钟后,我就好像是钻睡袋一样,整个人都钻进了“魁”的身体里。
    这种被完全包裹的感觉,怎么说呢,非常奇怪,因为它身体里的温度,显得非常高,有些像是那种快煮熟的肉,其肉里头的温度比表皮要高出很多一样,我甚至有一种被烧伤的灼热感。然而那种触感也特别不好,因为它的身体里虽然是红色的看上去像是肉一眼,可是摸上去更像是蘑菇被撕开后。那种孢子的触感。
    在剧烈的震动中,我感觉到重心一偏,似乎是这家伙也因为剧痛的关系而侧身倒地,我现在也不指望秦不空和松子能够在这个时候上来一阵暴揍然后灭了这家伙,但是我无比确定的是,此刻这家伙已经没办法伤害我了。因为我在它的身体里面。占据主动后的我感到非常兴奋,甚至杀性也大起了,我不再继续割肉,而是将金刚橛好像打桩一样,毫无招数,也丝毫没有套路地胡乱乱插,一边插我一边大吼大叫给自己提气,很快这家伙的身体里就被我刺得千穿百孔,但是由于肉非常厚,以至于我并未将它刺穿,就这样刺杀了大约一百多下,到最后的时候我的手已经开始有些酸软了,而与此同时,我也渐渐感到包裹着我全身的“肉”此刻也慢慢温度冷了下来,不仅如此,那种原本如蘑菇般的触感,也渐渐变软,变液化。难闻的臭鸡蛋味也开始浓烈了起来。
    筋疲力尽之后,我终于停了下来,发现包裹住我的身体,此刻一动不动,松子隔着肉身在外面对我大吼大叫,似乎在说着什么。但是从声音来判断,他好像就站在这家伙身体的外边。这说明松子现在是没有危险的,否则肯定不可能这么靠近。
    为了让他放心,我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我没事,你让开,我要想法子出来了!我原本想要原路退回,但是又担心这家伙没有死透,于是索性直接从我面前的位置,再度用割肉的方式一路砍杀了过去,随着一股光亮穿透而入,我彻底地划开了“魁”的身子。不,准确的说,我几乎剖了这家伙。
    我全身上下都是这家伙体内的汁水,黏糊糊的,很像是鼻涕,恶心至极。而我头山疙瘩伤口也因为碰到了这些液体。而感到疼痛不堪。此刻我的头依然是晕乎乎的,身体也因为过于用力而透支。我顾不上自己满身上下都是恶心的液体,我就好像是一个跌落粪坑然后刚刚才获救的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气。
    松子却没有让我安稳地坐着,他对我说话的口气甚至带着哭腔,他说道,司徒,你快过来看看吧,秦前辈…他好像快不行了!
    从秦不空在我面前中了一石头开始,我就隐约预料到这一点。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都没能够把秦不空击垮,难道他要垮在这里吗?于是我挣扎着站起身来,朝着秦不空走了过去,秦不空此刻已经被松子扶着靠在了墙壁上,他口吐鲜血,手捂着胸口,看见我朝着他走过去的时候,他裂开嘴对我笑了笑,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但是也许是因为这个动作牵动了伤口,他赶紧非常吃力,于是很快手就垂了下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 .神秘刀鞘
    此刻洞口呼呼刮着的大风已经停止了,地上轰隆隆的声音也消失,一切又恢复了安静。我甚至在近十米开外,都能够听到秦不空那沉重而吃力的呼吸声。我知道这个时候才有时间来处理一下我头上的伤口,说是处理也算不上,我只不过是用手擦掉了上面“魁”肚子里的恶心汁水,而就在我起身的时候,地上蜷缩成一团的“魁”正在好像软糖融化一般,一边冒着阵阵黑烟,一边慢慢化成了一滩水。
    我走到秦不空身边伸手拖住了他的身体。然后问松子秦不空怎么样了?松子焦急地说,刚才那块石头正面砸中,估计是断了些骨头,震伤了内脏。所谓十道九医,断了骨头伤了肌肉,这些都是小伤病,只是需要时间来静养而已。但是如果震伤了内脏的话,那可就不好说,恐怕会留下许多后遗症,至少我能够确定,秦不空从此刻开始,就算将来身子能够痊愈,也绝对达不到目前的身体状态了。
    这时候,秦不空咳了两声,每次咳嗽似乎都剧烈地撕扯着胸腔,还有一些带血的口水喷溅了出来。他有些有气无力地对我说,现在好了,七关闯完,我也算是没有牵挂了,能够亲眼看着你大多数情况下凭借自己的力量和临场反应来闯下这个千年古关,我很高兴啊,哈哈,哈哈。
    秦不空一边说一边笑,笑起来就咳嗽,我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从第一关“魑”开始,直到最后一关“魁”,虽然大家是齐心协力在做这件事,但是却无一例外地都是我来完成了最后一击,也就是说,这七个似鬼似怪的家伙,都是死在了我的手里。而当中自然有巧合和我的不得不做,更多的却是秦不空凭借自己的经验,若有似无地把这最后一击让给了我。我心里坦白说还是很感激的,即便当初答应参与闯关破阵,仅仅是为了履行对师父林其山的一个承诺罢了。
    我伸手轻轻按着秦不空的胸口,因为他每次咳嗽胸口都会有一个尖尖的东西凸起,感觉那是断掉的肋骨,我让秦不空好好休息别说话,我们这就下山去找大夫。秦不空摇摇头说,没用了,一把老骨头,治好了也废了。看到你成才,这是我很欣慰的事情。咱们师徒相处时间很多,但是缘分却并不深。我们是在交恶的情况下成为师徒的,我也说过,不指望于你师徒相待,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你用能力证明给我看。林其山收了个好学生,也给我一些藉慰,就算是死在这里,我也算是无憾了。
    我骂道你老糊涂了,胡说什么了,一点外伤而已什么死不死的。但是说出口后我自己都不相信,更不要说秦不空了。而秦不空口中说的林其山收了个好学生,这也让我心里百感交集,毕竟师父在临终之前留给我的一句话就是,要让秦不空知道。他为什么会以我为骄傲。
    如今我想我不但是师父的骄傲,也是秦不空的骄傲。
    秦不空指了指地上正在融化冒烟的“魁”的尸体对我说,快去看看吧,将那盒子给挖出来。我说你疯了吗,你都伤成这样了。哪里还能够耽搁,这地方又没人来,盒子也不会跑,我们回头再来挖就行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送你去瞧病。
    由于秦不空胸口的骨头断裂,但是具体断了多少我们也不清楚,于是我让松子去给我找来了一些结实的树枝,我撕下我的一只衣袖,再撕成条状做绳子。简单的扎好了一个夹板,在秦不空的前胸和后背紧紧夹住作为固定,然后松子帮助我把秦不空伏到了我的背上,我将秦不空固定好了之后,就在松子的搀扶下,背着秦不空下山。
    这一路走的时间特别长,因为秦不空本身个头很大,所以我几乎花了接近两倍的时间才走到山脚下。先前给我指路的那个放马人看着我背了一个口吐鲜血的人,好心地提前起码去了饮马口一代,提前找来了医生和担架在边上等候,才让我没有耽误救治秦不空的时间。而当医生问起我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的时候,松子抢着回答说登山的时候踩滑了,于是摔倒了大石头上。
    把秦不空送到了医院之后,医生说断了四根肋骨,其中有一根几乎是没办法接好了,因为已经碎裂了,只能开胸取下,然后换金属材料代替。而送进医院的时候秦不空其实已经神志不清了,救人要紧我也不用征求他的意见,就立刻请求一声安排了手术。可是由于手术要刮去体毛,所以秦不空那满脸的大胡子最终难以幸免,好在昏迷中的秦不空一直把那张畸形的小嘴巴紧紧闭着,却还是因此吓了医生和护士一跳。我急忙脚边道,那就是普通的伤疤,加上本身有点畸形,所以也就忽悠了过去。
    在医院守候了几天,秦不空的骨头接上之后,恢复得还是很快。只不过医生告诉我们,秦不空因为内脏受到震荡,可能会有内出血的情况发生,但是具体会导致什么病症现在还无法判断,不过一损俱损,其中一个脏器如果发生了紊乱,很有可能会导致整个内脏系统都随之而崩塌。
    我虽然早就料到是这样的情况,可是目前看来,似乎是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事实了,秦不空的寿命肯定会因此而大打折扣,我和松子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久地让秦不空在剩下的日子里过得愉快一些,说不定心情好了,内脏自我恢复的能力也就好了,这一切都说不定。
    秦不空在处理好外伤之后,只是不能过度用力,精神因为内伤的关系有些影响,但是还算恢复得比较快,但是自从他苏醒过来开始,就不断朝着我骂骂咧咧的,责怪我不该答应做手术,害得他连胡子都刮了,现在风一吹过来就冷飕飕的,感觉自己好赤裸。
    我和松子都觉得好笑,毕竟我们谁也没想过原来秦不空刮了胡子之后,看上去至少年轻了十岁以上。只是他那腮帮子上的小嘴巴从此可要暂时闭紧一点了,至少在胡子重新长起来覆盖之前,他得少说点话了。
    在医院呆了一个礼拜。医生说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线了。秦不空说自己精神也算是恢复得差不多了,于是就让我和松子不要每天无所事事地待在医院里,赶紧趁此机会去吧那石头盒子给挖出来。我和松子看秦不空也的确恢复得不错,我们两个人在这里除了喂他吃饭伺候他撒尿之外,也没别的事情可做。而这些事情医院的护士都是可以代劳的,于是我们打算先去挖石头盒子。
    于是那一天当我们赶到藏马洞的时候,发现地上“魁”的尸体早已经化作了一滩水并且蒸发不见了,只在地上留下一滩黑色但却干燥的印记。松子很快就用寻龙尺找到了埋藏盒子的位置,我和他轮流开挖,几个小时就将箱子给抬了出来。箱子里自然有最后一粒蜡皮圆珠,还有一把剑的剑鞘,从剑鞘上的雕工来看,非常精致细腻,可见能够插入这把剑鞘的宝剑,也必然不会是寻常之物。难道会是那柄用来镇压巫王魂魄的纯阳宝剑吗?
    而箱子底部还有一块竹牌子。也许是用写字的方式不能怪存世,于是留下竹牌的人在上面刻下了一首看似打油诗的句子:“长剑归鞘日,重见天日时。匹夫望苍天,何处是归真。”
    从字迹和口吻来看,似乎都和当初找到的吕祖留书如出一辙,估计也就是吕祖留下的。而这首打油诗读过之后,不难察觉他有一种自负,还有一种无可奈何。那意思大概是既然你们都已经找到这块竹牌了,那我也不纠结了,东西交给你们,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除此之外,再无别无,而被我们找到的蜡皮圆珠,却和先前的六颗有点不同,它不再发出嗡嗡的蝉鸣,而是安安静静,一点声响也没有。
    带了东西回去的路上,我和松子一致商量,我们不会先把这东西放回阵心,而是等到秦不空出院后再让他来亲自做这件事。因为秦不空几乎后半生都耗在这件事之上了,所谓有始有终,让他自己来完成,也许是了却了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吧。
    于是我们带着东西回到了医院,尽管秦不空让我们先回家去处理阵心的事情,但我们坚持等他一起,他现在就是个废物老头子,也就无法抗争了。几天之后拆线,医生说休养数日就可以出院,但是回到家里之后,要多吃一些补物,因为外伤用药,内伤靠补。我们虽然没有正当职业,但这些年来也算是积攒了一些财富,让秦不空吃好喝好,是丝毫不成问题的。
    于是出院之后回到家里,我们也没有急着去处理阵心的事,而是先伺候了秦不空一个多礼拜,直到他能够自由下床活动,他才提议,也许是时候揭晓答案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巫王魂魄
    秦不空虽然恢复情况良好,但是还是咳嗽,也不能太过剧烈的运动。所以我们走了不计其数的这条地道,一路下来他还是中途歇息了好几次。我想拿毕竟是因为开胸的关系,伤到了根元,实在是难以复原。到了阵心之后秦不空才取出蜡皮圆珠让我剥皮,不过当我剥开的时候才发现,圆珠本色是墨绿色,但是却在一闪一闪有节奏地发着光,就好像小时候抓过的萤火虫。只不过闪烁的节奏并不算块,如果不是它大有用途的话,我还真是有心将它留下,当做一个宝贝呢。
    秦不空将圆珠子放进了石砖塞回到珠子里,我们都在等着最激动人心的一刻,可是阵心石柱却迟迟没有反应,这让我有些困惑。秦不空也是满脸愁容地思考着咱们是不是那个环节做错了?这时候松子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咱们没有将那些金刚橛归为的缘故?于是我们才恍然大悟,我赶紧爬到秦不空的屋子里把我们后面几关用到的金刚橛统统拿了回来,然后按照每道奇门的对应分布,将这些金刚橛插上。当最后一根插入的时候,石柱子开始轰隆隆地出现了震动。松子吓得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衣袖,害得我甩手甩了好几次都没能够甩掉。
    这里并不是地下的机关,阵心石柱也并不会因为这样的震动而导致我们的地洞垮塌,而是一点一点伴随着轻轻地震动而剥落,整个过程持续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我们发现这个圆圆的石柱子,其实是一个中空的状态,这一点最早在我塞进第一块石砖的时候,我就透过那个孔观察了一下,有过这样的猜测。而当那些碎石崩塌之后,整个八门阵的范围内,都因此布满了灰尘,我们大家不得不用自己的衣服罩住嘴巴才行。等到尘埃散尽,我们才发现原来在这个石柱子中空的中间,其实雕刻了一个好像座子一样的小平台,平台整体呈现圆柱体状,正面有一把宝剑的剑把手裸露在外。而圆柱体的平台整体分成两层,第一层有一个三角形等距离排列的三个稍微大一点的金属瓶子,瓶子的一般是嵌入圆柱体之内的,就好像镶嵌的宝石一样。而瓶子的口子上都涂了厚厚的一层黑蜡,就好像我这短时间找到的蜡皮圆珠一样。
    而第二层也是等距离一圈镶嵌着七个瓶子,只不过这些瓶子的质地就是陶瓷了,而且个头较之上面那三个,显得更小一些。
    整体来说,就是一个圆柱子上镶嵌了总共十个瓶子,顶上插了一把宝剑。我相信这把宝剑和我在“魁”那里找到的剑鞘应当是出自同一把剑,只是这把剑究竟是不是传说中的纯阳宝剑,估计无法求证了。而这三大七小是个瓶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装的应该正是三魂七魄,这些都是魂瓶。这就是说,眼前的十个瓶子,里边装着的正是千年之前大战吕洞宾的那个巫王的魂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我把手电筒的光线照射到插入石头中的宝剑的时候。竟然发现它的身上竟然有一阵单单的光晕。秦不空和松子都对眼前的一幕感到无计可施,秦不空说,最早的时候自己寻找这巫王魂魄,是打算找到一个方法来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同时也免去了巫王重现。祸害苍生的危险。可是这一路下来,无一不是惊险万分,自己恐怕是再也无法驾驭这魂魄了,而且这魂瓶都还保存完整,经过咱们这一番折腾,留在这里反而不安全了。
    秦不空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松子一眼。松子也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巫王魂魄,表情却有些黯然,他大概在想,咱们这么费劲千辛万苦。到了最后,竟然发现我们不知道如何是好。秦不空对松子说,你最早的时候悄悄来找这魂魄,为的是什么,你能够再把你当初的初衷告诉我一次吗?
    松子没有转过头。而是轻轻说道,我是害怕长留此地,因为发展建设而难得清静。而且这东西世界上知道的人很少,也就没有轻重。倘若将来被人挖掘了去,无意间将其释放了出来,破坏了封印,恐怕就要祸害一方了。所以我当时想的是集合师门的力量,找到这个东西,然后带回去云升宫,让师父找地方安置封印。甚至还让封印永世而不得解,方能杜绝一次大患。
    秦不空突然叹气了一口说,那你现在还有这样的想法吗?松子一愣问道,什么想法?秦不空说,将它待会山观,妥善安置,以保太平。松子点点头,但是又有些迟疑,于是望了望我,结结巴巴地对秦不空说,可是秦前辈,这东西难道咱们不是说好了让你自行处理吗?我只是来帮忙,顺便开开眼界,长长见识的。秦不空也摇了摇头说,我没能力了,这个七煞关说到底都不是我闯过的,而是这个小子。
    说完他指了指我,我也是一愣,因为我在这件事的态度上其实更加偏向于松子,因为我也是为了应允对师父的承诺才参与到其中,到后来就好像上瘾了一样越来越好奇,而事实上我也只是想要磨炼下自己的手艺,顺便长长见识罢了。如果要问我是否对这巫王魂魄有什么兴趣,我还真是没有,尽管我知道,如果透过某种法术让巫王魂魄和我自身融为一体的话,那我的能力会因此而强上百倍之多,但是我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也对称霸这个行业毫无兴趣,再说了,手印虽然分了高低,但是德行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累积的,我就算今天因为巫王魂魄强过了所有人,论德论行,我依旧还算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罢了。
    于是我赶紧说,我没有意见,这个东西我这辈子见它一面就足够了,起码我知道我的能力是足够破解它的,这些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个巨大的收获了,怎么处置这东西,全听你们的,我没有丝毫发言权。
    秦不空沉默了片刻,然后走到圆柱座子边上,伸手摸了摸早已因为暴露在空气中而不同程度生锈和氧化的刀身和瓶子后,然后面对柱子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秦不空跪在地上,也是一生当中唯一的一次。秦不空每次磕头后抬起,都将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的鼻尖上,似乎这是苗家人特有的一种拜祭方式,而秦不空本身是苗巫出身,如果当年行差踏错,说不定也会落入万劫不复当中。就如同这眼前的千年巫王一般,而这巫王论起来,也是秦不空的本行祖宗。三个响头,丝毫不为过。而秦不空若是能够吸收这些魂魄,不但足以震慑整个行业,甚至有可能让他体内的伤好起来。
    于是我把我的建议告诉了秦不空,可是秦不空似乎在三个响头之后,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对松子说,既然你还没有改变主意,那就由我来决定吧。这件东西,我希望你从今以后见到任何人,都要提起找寻它的过程,这当中最大的功劳者,就是我这不成器的徒弟。
    说到这里秦不空拍了拍我的肩膀,虽然口中说着不成器,但是语气当中充满了骄傲。松子点头答应了。因为他也参与了整个过程,他也知道虽然大家都在出力,只不过我在这件事当中,扮演的角色更加关键。我也明白秦不空说这句话告诉松子的原因,他是想要借助一个铁一般的事实,在江湖上树立我的名声,由于年代的关系,我们这一行在这些年变得史无前例地低调,而这种动荡的氛围迟早有一天会随着时间而过去,到了那一天的时候,将会有很多我们这个行业里的人,在这些年靠着手艺而崛起。秦不空是希望我的事情就此传扬出去,以确保我在行业里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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