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人何干?苏姑娘远道而来我又何时怠慢过?今日当着我的面,将我身边的人泼了水扯了衣服还不休,还要逼她自刎!究竟是谁在得寸进尺!?”
    见李长贤当真是发了火,罗颂下意识地将苏婉往身后护去。他知道这家伙向来温润如玉,可一旦动了怒便一发不可收拾,方才若非他及时挡住那根竹筷,恐怕苏婉的眼睛便要直接被戳穿了。
    于是,罗颂松了语气,反之笑道:“哎呀!小事一桩小事一桩!不就一个下人之事,何必弄得彼此都下不来台。婉婉也是为你着想,以为有人对你图谋不轨尔。”
    说着,罗颂看了他怀里的人一眼:居然真是个女子。
    李长贤沉默少许,最后缓缓开口道:“近几日衙门事务繁多,恐怕无法招待苏姑娘周全。本官命人在宝霄楼订下三个月的客房,还请苏姑娘明日一早便动身。”
    苏婉闻言,身子一个踉跄便要倒下,幸得罗颂及时扶住。
    只见她颤着唇凄怨道:“长贤,你我相识多年…我苏婉待你如何?这些年我苦苦的等待和付出,你都视若无睹…当年救我时说过的话呢?你说过就算不要你这条命也会救我出去,可现在呢?现在你却为了一个卑贱的下人想要我的命了是不是?”
    李长贤低头看了怀里的人儿一眼,见她不再惊慌发抖便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轻声道:“回房。”
    花织夕愣愣颌首,抓紧了身上的大长外袍连忙从后门跑去。
    目送花织夕离开,李长贤又不放心地吩咐几个小丫鬟跟上去护着。这才正眼看向苏婉,说道:
    “苏姑娘,当年我还初下山,身为佛门俗家弟子。舍己救人是我的本分,当时无论换了谁被山贼绑架,我都会出手相救。然而,我之所以无法与苏姑娘深交为朋友,自然也我的道理。”
    “什么道理?我知道!你是因为罗颂,你是顾及兄弟情义才没法接受我是不是?”苏婉急问。
    在一旁的罗颂,脸色十分难看。
    “不是。”李长贤摇头,“在我为官之后曾向黄大人借兵剿了那伙山贼,那山贼的头目名为郑刚,他说自己有个养女叫郑婉,那日原本路过的应该是七王爷殿下,奈何我比七王爷先到了。郑刚行刑前曾要求见你一面,你却矢口否认与他是父女关系。像苏姑娘如此薄情之人,我李长贤当真深交不起。”
    苏婉低着头,无措地往后退了两步,连声道:“不!不是的!我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儿,什么郑刚郑婉?我是苏家之女,我是苏婉!”
    李长贤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道:“苏家长子苏约曾来找过我核实你的身份,李某对苏姑娘的来历便也略知一些了。”
    “长贤!婉婉身世曲折!可这些并不是她自愿的!”罗颂听不下去了,连忙上前辩解,“一个人遭受那么多变故难免需要保护自己,婉婉的内心是善良的,她的善良你根本没见过就不能妄下定论!”
    “罗颂,别说了!”苏婉拉住罗颂的手,一行清泪闭眼落下,“既然长贤如此看待我,解释又有何用呢?我苏婉这辈子无愧于人无愧于心就够了。”
    “婉婉!我们走!”罗颂扶过她的手转身忿然离去。
    苏婉侧头看了李长贤一眼,看着他那张淡然从容的脸,苏婉心底暗暗发誓:今日之耻,他日,我一定倍数讨回!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哪~~~后续更精彩
    ☆、风起风又止
    李长贤言出必行,当夜便命陈伯赶去宝霄楼订了三个月的客房。
    一次生辰宴弄的不欢而散,待他静下心后,也觉察自己方才的情绪貌似有些过激了。他几番斟酌后还是决定亲自前去罗颂那儿,一是商量明日苏婉搬离,二是向罗颂赔礼道歉。
    罗颂也没多计较,毕竟朋友一场。且方才宴席间的所有闹剧确实是苏婉和她身边两个丫鬟惹起,这般也不能全怪李长贤偏袒什么的。于是便道:“也罢!我方才也是气你欲伤害苏婉,所以语气冲了些,还望贤弟莫要往心里去。”
    李长贤拍拍他的肩,笑道:“哪的话!是我的不对,原本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式,都怪我情绪失控。”
    “当真是情绪失控?”罗颂狐疑地看着他,“你我相识多年,共同历经多少磨难?我可记得你一向冷静自持。怎的这次好好的因为一个小…小姑娘?就不冷静了?”
    李长贤定了定,少顷无谓笑道:“最近衙门琐事繁多,尤其是鸡皮蒜皮的小案子数不胜数,所以这心里便有些急躁了。”
    罗颂挑眉一笑:“是吗?虽然很想问你那个男变女的小家伙到底是这么一回事儿,但仔细想想苏婉的话不无道理,也许她藏在你身边是有目的的?不过你这厮既然早就知道她是女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贤弟年岁也不小了,是该找个女人好好生活,如今你开窍了,为兄我也就放心了!哈哈哈!”
    李长贤窘迫地轻咳一声,淡定道:“她…就是我一个随从,伺候了这么多年我也已经习惯了,是男是女我也不计较了。至于其他的,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
    罗颂惊诧了一把:“既然如此,那你对待自己的随从还真是与其他人不一样啊。”
    李长贤噎了噎,默然。
    .
    经罗颂那么一说,李长贤也开始怀疑花织夕靠近自己的目的。他没有回房,而是独自站在屋顶望着疏星寒夜深思。
    经过许久的回忆和猜测,李长贤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是个天大的乌龙,还是他自己搞出来的大乌龙。
    花织夕九岁起就跟在他身边,初见她时他也便认定她是个男孩儿,更从未问过她真正的性别。甚至回府之后,自己多次三番地在她面前传授师父生前的教诲——女人是毒物。
    原来便是这样,才导致了花织夕将错就错藏起了身份。
    疑团自我解开,李长贤心里的石头也算卸下了。
    步似轻风跳下了屋顶,他看了看自己的卧房,里头居然还亮着灯火。
    看来,她还在屋里候着。
    思及此,李长贤最近浮起一抹淡笑。
    开门进屋,便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跪在床边,头低低的,看不见表情。
    李长贤沉默着,关上门走近床榻。
    当脚步声越来越近,花织夕的心也揪得越来越紧。
    如今东窗事发,自己除了认错还能做什么?眼下她别无所求,只求他、别赶自己走。
    然而,他却直接往床边一坐,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儿,一双漆黑眸子左右转着,似乎在寻思着如何开口。
    花织夕没敢抬头,没敢吱声。许是他进门时把风儿也带了进来,于是她此刻又开始发起抖来了。
    沉默犹顷刻,李长贤终于说了句:“更衣。”
    她闻言一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当轻轻抬起头却见他已经展开双臂,于是连忙爬了起来,颤抖着手替他解开衣袍扣和腰带。
    李长贤见她已经害怕地不行,小嘴也抿地紧紧的。便再次开口,轻声道:“今后不会有人威胁你了,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
    花织夕赫然抬头,惊愕地看着他那淡然从容的脸。
    他知道了,他一直都知道。不仅知道自己的身份,还知道她被人威胁。可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表露过,没有…提醒过。
    思及此,花织夕再次跪了下来:“求官人责罚。”
    李长贤皱眉,语气稍微严肃:“你确实该罚!”
    她心头一颤,暗暗吸了口气,眼眶也莫名湿润起来。
    她凝噎着,欲语不出。看着李长贤严肃的脸色,自知事到如今她也不能抱有妄想了,心底那份不该产生的情意本就个该斩断了却。可一想起今后不能伺候在他身边,不能时刻见到他,花织夕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哭什么?”这反倒叫李长贤有些措手不及了。
    他这么一问,花织夕却哭得更凶了,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地道:“不管、不管什么惩罚都可以,只求你不要赶我走!”
    “我何时说要赶你走了?你自己不主动向我坦白!如今反倒先哭上了?叫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怎么重罚你了。”李长贤没好气地看着她。
    “我、我不敢告诉你……”眼泪还是不停地掉,哭得李长贤心里莫名腾起一丝焦躁。
    “怎么不敢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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