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应下
    “还有便是您在族谱上也登记一下小夕的身份,我姓李,名长贤,无字。”
    “李长贤…”老村官喃喃念着,一边点着头表示同意,一边开始翻找族谱。
    “李长贤?”这时候围在祠堂大门外的一个村民忽然惊讶出声,“那不是临都知县李大人的名字嘛?”
    “什么?知县大人?”村民们瞬间诧异了。
    “对!我爹在临都县卖过羊!曾给李大人府上送过一只!他见过李大人一面!他就是李长贤大人没错!”说着,几个村民忽然挤了进来,祠堂内顿时热闹哄哄。
    李长贤紧紧将花织夕护在身侧,生怕被人碰着擦着。
    老村官听清了村民的话,也不可置信地看向李长贤,而后便要跪下来,却李长贤连忙拦住:“切莫切莫!今日我是以小婿身份特来丈人老家下聘,老人家不必多礼。”
    被村民们围在祠堂内出不去,好半天一番解释和推辞之后,他二人才得以脱身。
    然而当他们跑出了祠堂,村民们却不顾老村官的阻拦还跟在他们后头,口里赞着朝花村出了个嫁给官老爷的好命姑娘,其实便是想要巴结巴结而已。
    ☆、愿君多采撷
    “官人!既然来了,我想去祭拜爹娘。”
    李长贤看了看身后远远的村民们,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笑道:“好!告诉在我在哪儿!”
    “呀!你快放我下来!爹娘的坟墓在那个山腰呢!”
    “这小山还难不倒我!”
    .
    祭拜完花织夕的父母,天色差不多晚了。
    夕阳半挂着山腰处,金黄的光辉遍洒大地。
    “官人,为何这么早下聘?难道你想让我和陆小姐一块进门么?”站在绒花树下,花织夕纠结地弄着袖摆,低声问他。
    “谁人与你说我要娶陆小姐的?”
    “谁都知道呀,难道不是么?”她抬起头,去看他在夕阳挥洒下那张俊美不凡的脸。
    “不是!”李长贤摇了头,“今日下聘,两月后成亲,从头到尾都是为你在安排,我可半分没有娶别人的意思。”
    “啊!”花织夕愣住了,“可、可是老夫人说等娶了正妻才能让我进门啊!”
    “正妻?”李长贤笑了笑,伸手摘掉落在她发上的红色绒花,“你就是妻,无正副之分。”
    “什么?我、我嫁给你为妻?”她显然怔住,一脸诧然,“可、可是老夫人说,我是要做你的妾的。”
    “怎么?”李长贤捏捏她的脸颊,“嫁我为妻反倒不乐意了?”
    “不是不是,只是……”她低下头,“我身份卑微,配不上你。”
    他笑着握住她纠结的小手,说道:“英雄不问出处,更何况你我朝夕相对这么多年,你还不够了解我么?我岂会在意这些?”
    “可是你不介意,旁人会说道的。”
    “那就做到让旁人刮目相看,物质财富不是衡量人尊卑的标准,往深刻了说其实是我配不上你才对。”李长贤笑着,刮刮她的鼻头。
    “你真要娶我么?”他的话她半知不解,只是心底仍旧不大相信,只是睁着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李长贤反问:“聘礼都下了,难不成你想退婚?”
    花织夕咬了咬唇,恍若至于梦中,她还是不能相信眼前的李长贤即将属于她一个人。便弱弱答道::“那好吧,我嫁给你为妻。若将来,你想要纳妾的话,就……就……”
    “就什么?”他眯起双眼,神情不悦地看着她:“难得你有这份心,还没正式成亲就想着给我纳妾了!”
    她鼻头一酸,忙声道:“不是的!我才不想你纳妾!可是李家血脉要紧!老夫人说为了李家血脉,你怎么得也要娶个三四房。而且如今升了官职,家大业大,总不能还冷冷清清的。”
    李长贤一定,眼神复杂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索性将她拉进怀中,紧紧箍着不放:“既然这么替我着想,将来就多给我生几个孩儿。”
    被他紧紧抱着,花织夕有些诧然,尝到美梦成真的喜悦,她终于潸然落泪,哽咽道:“那你一直不纳妾么?”
    “我说过了!妻妾都是你,此生绝不二娶!”他信誓旦旦。
    “我可没逼你,是你自己说的。”她抬起头,泪眼对上他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旁的绒花树,哽咽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只娶我一人,绒花树作证!”
    “是!唯你一人。”李长贤笑着再次将她抱紧,转眼看了看绒花满枝头的大树:“合欢花树作证。”
    —
    东风香吐合欢花,落日乌啼相思树。①
    两月后的十五,花织夕过了十五岁生辰。
    这日,李府一派喜庆,宾客络绎不绝,送礼不断。
    方有恩、巩允和邻近几里的地方同僚纷纷上门祝贺。
    李长贤一身大红喜服,衬出朗朗笑意更动人。
    花织夕由喜婆子亲自梳妆,直接从自个儿的房间一路炸着鞭炮送进了李长贤的卧房。接着,便顶着凤冠盖着红盖头从中午一直坐到了天黑。
    前厅处,李长贤还在应付宾客。这时候,梁大柱抱着一个大盒子忽然急急跑来,忙道:“大人!有位客人送了礼过来。”
    “哪位客人?让他进来坐坐。”老舅夫人忙道。
    “他说姓苏,小的让他进来他却说、却说不了,说咱大人不一定欢迎他,便走了。”
    “姓苏?”老舅夫人和其他宾客疑惑着。
    李长贤和方有恩却是知道的,送礼之人定是苏约了。
    只不过苏约向来替七王爷效命,他们素无往来。加上李长贤如今也站在了皇太子这边,如此一来还真是少正面相见的好。
    “礼物且收着,让他去吧。”李长贤挥挥手,有了几分醉意。
    然而,过后不久又一个下人急急忙忙跑来,手里拿着一封信:“大人!是罗颂公子的信!”
    “罗颂?”李长贤愣了愣,“这厮消息向来灵通,这回定然知道我成亲不告诉他,写了信骂我来了,不看!不看!将来上了京,他自会找我算账。”
    言毕,李长贤又进入喜宴中。
    只是,天色渐晚,待宾客走得差不多,他也差不多趴下了。
    老舅夫人见他一脸醉态,心急焦急不已。想着晚上还得洞房呢,便吩咐梁大柱给他灌了醒酒汤,随后又差人抬进了新房……
    醉醺醺的李长贤被人几个下人送进了新房。
    听见开门声,花织夕瞬间绷直了身子。李长贤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直接坐下。
    喜婆子将花生百合桂圆统统在大红床上,便和下人们领了红包退下。
    圆月高悬,琐窗朱户。
    花织夕紧张地捏着手里的帕子,李长贤却捏了捏眉心,似乎清醒了不少。
    许久见他没有动静,花织夕忍不住开口唤他:“官人?”
    只是她方才开口便觉眼前一片光亮,原来是盖头被他揭开了。
    “在房里待了一天,可是闷坏了?”他伸手拆掉她头上沉重的凤冠钗饰。
    花织夕愕然:“你不是喝醉了么?”
    李长贤促狭一笑:“若不装醉,那些宾客非得缠着我喝到天亮不可。怎好错过与娘子的良宵,自然不能真的喝醉。”
    一声娘子,叫花织夕心儿都化了,她娇羞地垂下眸子,双颊绯红。
    卸下凤冠霞帔,整个人都轻了不少。李长贤牵起她的手走向案桌,开始斟酒。
    交杯喝了合卺酒,二人又坐了下来。彼此的手仍旧牵着,顿觉气氛变得火热,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擦擦脸吧。”这时候,李长贤忽然开口。便起身给她拧了湿巾,着手便要擦她的脸。
    花织夕忙阻止:“我来就好,我来就好。”
    “你就坐着,别动就成!”李长贤按住她的手,开始轻柔地擦去她的脸上的脂粉。
    “新婚第一夜,怎好让官人这样待我呢?应该我伺候官人才是。”
    李长贤听了,却笑道:“你我既是夫妻便要互相扶持,我伺候娘子也是一样的。”
    她羞怯地低下头,低低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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