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有了信念的驱动,做起事来就会倍加刻苦、用功。
    从此,在我们玩耍的小湖边,花树林中,王宫的各个角落到处都可以看到牧尘王子刻苦习法的小小身影。直到这个小小的身影慢慢地变成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少年。
    是的,我们都长大了。牧尘王子的法力终于强到了可以打开灵墓了。
    那天,我陪着他来到灵墓前,我们内心纷乱地望着灵墓呆站良久。
    “梓炫,如果我的母亲在里面,我该怎么办?如果她不在里面,我又该怎么办?”牧尘王子喃喃地,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也不知道。”我喃喃地回他。我早就把王后当成了我的母亲,对于她的失踪,我跟牧尘王子一样心痛。对于灵墓中的结果,我跟他一样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思虑良久,他终于鼓足勇气架起了双臂。他要运功了,他要用他强大的法力打开灵墓了,我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不料,老国王突然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一脸哀伤地看着他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幽幽地开口道:
    “你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今天,如果你把灵墓打开,我就进去陪你的母亲。”无奈的语气中透着虐心的荒凉。
    如今的老国王,曾经伟岸的身躯已不再挺拔,曾经容光焕发的容颜已苍老得爬上了道道皱纹,泪水在他道道皱纹里蜿蜒游走。
    看着他年迈的父亲,孤苦伶仃而又哀戚的样子,牧尘王子缓缓地放下了他沉重的双臂。他痛苦得面容扭作一团。
    终于,牧尘王子放弃了,我们沉痛地放弃了几百年来一直驱动着他的揪心的信念。
    牧尘王子的生活又陷入了一片哀痛、绝望之中。只有在看到澜汐时,他才会露出一点笑容。于是,老国王便干脆把澜汐接来灵幻帝国的王宫内,让她天天陪着牧尘王子。
    当老国王说,要把澜汐接来时,我内心里也莫名地激动兴奋起来。想着以后就可以天天看到澜汐了,我为什么会像牧尘王子一样高兴?我暗自在心里问自己。难道我也喜欢上了澜汐?不,我不能喜欢她,她是我好兄弟的心上人,我怎么可以喜欢她?我没有喜欢她,我只是替牧尘王子高兴而已,他们有情人终于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澜汐终于接来了,她每天陪着牧尘王子不是谈心就是散心。他们有时在蝴蝶蓝花树林中,一个奏着悦耳的音乐一个跳着优美的舞姿;有时,他们相互依偎在老树下静静地感受着彼此的温暖。有时,他们也会叫上我让我跟他们一起玩耍,我却总是找着各种理由推脱。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看到他们甜蜜的样子,我心里总是怪怪的。不知是为他们的甜蜜而高兴,还是为他们的甜蜜心里酸酸的。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对澜汐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愫?终于有一天,牧尘王子的一句话为我弄明白了心中的结。
    那是他的千岁成年宴前几天的一个晚上,他邀我去屋顶看星星。我们坐在星光点点的夜空下,他突然对我说:
    “梓炫,我有一件高兴的事要告诉你。”
    看着他满脸的灿烂笑容就像天空上闪烁的繁星,我不禁一阵好奇,因为我好久都没看到过他这么高兴地笑了,我便问他:
    “什么高兴的事,把你乐成这样?”
    “我跟澜汐商量好了,在我成人宴上,我要让父王为我们赐婚,澜汐她答应了。”他脸上现出了幸福的光晕。
    我心里却猛地一沉,像被谁猛地撂上一块石头。但还是努力地装出高兴的样子对他说道:
    “我在这里先恭喜我的好兄弟,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谢你,梓炫!我真的很幸运,有你这么个好兄弟时刻陪伴着我!”他说着,搂住了我的双肩。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原来,我也喜欢着澜汐。不然,怎么会在听到她要嫁人了时,心里会那么的悲伤、难过?
    可是,我不能难过,我也不应该难过。因为她要嫁的人是我的好兄弟,他们情投意合,郎才女貌,我应该祝福他们。更重要的是,他们一个是王子,一个是公主,天作之合,而我只是个下人。虽然他们从没有把我当成个下人,可我毕竟就是个下人,有什么资格争风吃醋?我只能祝福他们,忍着痛祝福他们。
    牧尘王子的成人宴终于到来了。整个王宫上下热闹成了一团,各个友邦国国王,各个族长官员都满面春风地前来道贺。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息弥漫在王宫的各个角落。
    我却只能远远地躲开,我一个人来到了澜汐最喜欢起舞的地方——蝴蝶蓝花树林。
    不是我不愿意祝福牧尘王子的成人宴,而是我怕听到,老国王对他和澜汐的婚姻宣言。我怕我掩饰不住内心的伤痛,露出马脚让我的好兄弟看出来,我怕我们之间的关系因此受到影响。
    所以,我选择躲避。我躲避起来一样祝福他们,真心地祝福他们!
    我一个人静静地走在蝴蝶蓝花树林中,回想着澜汐的一颦一笑,回想着她的优美舞姿,还有我和牧尘王子的亲密身影,静静地走着,走着。
    宏谧护法蓦地出现在我面前,我一阵吃惊,问她:
    “宏谧护法?你怎么来了这里?”她不应该在牧尘王子的成人宴上做主持吗?
    “你又怎么来了这里?”她不答反问,用她犀利的目光盯着我,仿佛要穿透我的内心。
    我踌躇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她不等我开口又问道:
    “心爱的姑娘将要嫁与他人,心里不好受吧?”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躲闪着她的眼神,装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你骗不了我,我什么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要去赴宴了,先走了。”我匆匆说完,便转身想走,我不要在这里让她揭我的伤疤。
    “我还知道,今天也是你的千岁成年日。”看我要走,她突然提高音量说道。
    我一阵震惊,我自己的年龄我都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我停下脚步,转身问她: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年龄?”
    “我不但知道你的年龄,我还知道你家在哪儿,父母是谁?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这些吗?”说着,她脸上现出哀痛之色来。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我更加震惊,以前她不是老逼问我父母是谁吗?还说我来路不明,现在怎么又……?
    “因为,我就是你的母亲!”她一字一顿地说完,神色激动起来,双眸里有泪花打起转来。
    我一阵骇然,惊得只是瞪大双眼看着她,久久地才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我母亲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而你……”我不相信,觉得她在给我开一个不好笑的玩笑。
    “而我又老又丑是不是?”她替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然后又一脸嫌恶地说:
    “那是因为我跟宏谧互换了皮囊!”说到“皮囊”二字,她悲痛地提高了一些音调,脸上的痛苦扭作一团。
    我已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木纳地看着她痛苦万分的样子,听着她悲愤交加的陈述。
    “还记得,宏谧失踪的那年吗?那是我把她骗去了繁花岛。”她说着,眼睛望向远方,仿佛又回到从前。
    “繁花岛上,我骗她服下迷魂散,待她昏迷后,然后用我苦心练成的换体大法与她互换了皮囊。”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终于明白了,宏谧护法为什么失踪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事实上,是真的变了个人,竟是变成了我的母亲,这个事实真的让我很难过,很难接受。
    “因为灵幻帝王最信任的人是宏谧,要想毁掉一个人,只有利用他最信任的人!更让我可气的是,宏谧她不喜欢你,还老是欺负你!”宏谧,不,应该说是我母亲,她说着露出了一脸的愤恨。
    “我们跟灵幻帝王有什么仇吗?”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恨牧尘的父亲。
    “血海深仇!要不是他,你现在也贵为一个王子,你现在也可以风光地举办着成人典礼,也可以让你的父王为你和你喜欢的姑娘定着婚!”
    听着她愤慨地倾诉,我感觉如在云里雾里,感觉自己在梦中一般。看我听着她的述说没什么反应,她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都是骗你的?”
    “唉!也难怪,在我把你丢弃在灵幻帝国城墙外之前,由于怕你年幼说出什么,我就把你的记忆全都抹除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什么都不记得。
    “那我的父王现在在哪里?”
    “被珣霄那个老家伙杀了!”珣霄是牧尘父王的名字,母亲现在直呼他名,可见她有多恨他,“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了,该为你父亲报仇雪恨了!”
    “牧尘的母亲是不是你害死的?”我突然想了起来。
    “谁让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这也就是变相的承认。
    “牧尘已经没了母亲,我不想让他再失去父亲。”
    “你,你……”母亲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许久才说出:
    “看来,当时我把你的记忆全都抹去,是我错了。我让你忘记了你父亲惨死的情景,让你忘记了我们亡国到处流浪的情景,让你忘记了我们仇人的凶恶模样,以至于你只记得他们虚伪的好。”
    “我能感觉得到他们对我的好是真心的,倒是你狠心地把我丢弃的痛还在痛着!”
    “我的傻儿子,我把你丢弃在这里,是因为我想让你深入他们,了解他们,学他们的法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打败他们!”
    “可我现在不想与他们为敌。我的记忆里全是他们的好,至于你说的那些,不管真假与否,我的记忆里都荡然无存。而且,我知道,活在仇恨之中定会很痛苦,我不想那样痛苦地活着。况且,你也已经杀了牧尘的母亲,我们一命抵一命扯平了。”
    “啪!”母亲狠狠地扇我一巴掌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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