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八章问罪(2)
    如果是寻常人,闫三娘这个时候必然会下达逐令,但是现在面对的这位并不是普通人,而是皇上最器重的云王爷,刘子筵。
    闫三娘还没有拿出应对政策,这边刘子筵已经迈步走了进来。“这琼音阁便是这么接待人的?”刘子筵扫视了一圈,眼前的大厅一片混乱,霓芸站在场地中央,手里握着匕首,脸上非但没有任何的羞愧,反而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霓芸背对着子筵站在场中,子筵看着霓芸的背影先是一愣,这份身段倒是和“她”很像,只是气质全然不同,一身的脂粉媚俗之气。“这位不是霓芸姑娘么?姑娘昨晚惊艳一舞,在下很是欣赏,今天原本是想来这边再一睹姑娘的舞姿,只是……”子筵上下打量了一下霓芸,她还穿着昨天的舞裙,只是舞裙此时已经被扯碎了好几处,肩膀上只有几丝布条勉强挂着,香肩微露,媚眼如丝。
    “王爷稍等,奴家稍后就来。”霓芸笑着说,虽然这是她第一次面对这位年轻的云王爷,可是眼前的这位王爷年纪轻轻,仪表堂堂,犹如天神一般的人物,先不说云王爷的身份和地位,单单是看长相,就比那些色眯眯的肥头大耳酒囊饭袋强太多了。若是能够得了这位王爷青眼,那真是麻雀飞上了枝头,一夜之间变凤凰。
    “记着,我想看你昨天的打扮。”刘子筵柔声叮嘱道,这样的态度忽然转变,就连炎凉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知道了。”霓芸柔声道,头也不回的上了二楼,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旁边的人在她眼里全都成了空气。
    闫三娘铁青着脸,冷声道,“收拾舞台。”
    刘子筵被引到了一楼正堂的雅座上,闫三娘也在子筵的身边站定,随时准备伺候酒菜。下面的伙计效率很快,眨眼间转本一片混乱的大厅,就已经收拾出了模样,各种酒菜也都摆了上来,只是刘子筵连看都没看。
    “闫三娘?”子筵问了一句。
    “正是在下,王爷有什么吩咐?”三娘仍然没有给什么好气。
    “听说昨日琼音阁半夜走水,不知道……她……是否有人受伤?”刘子筵故作轻松的问,闫三娘自然听不出什么,只当这是一句寻常的寒暄,可是一边的炎凉却是惊讶的忍不住侧目。咱们家王爷什么时候关心起别人的死活了。
    “托王爷的福,并无伤亡,只是损失了一座小院。”闫三娘说道。
    刘子筵只觉得自己心里的一块石头忽然落了地,那块写着素未央竞选花魁的木牌,这一夜倒是再也没在眼前浮现出来。“闫三娘不必气,坐吧。”子筵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这回真的轮到闫三娘惊讶了,这位云王爷的冷血无情可是出了名的,若说昨天来琼音阁是为了陪着鲁元公主,那是情有可原,但是今天这位又单独前来,并且指名说要见霓芸,难不成这位王爷真的看上了霓芸?这是听到了风声,过来给霓芸作保的?闫三娘施了一礼,坐在了云王爷的身边。“王爷今天来,就只是来看舞的?”
    “这是自然,不过看三娘这个架势,这琼音阁里刚才不会是在闹什么矛盾吧?”
    “门下的一点小事,不劳王爷挂心了。”三娘说道。
    “我可是要提醒一下三娘,私设公堂,可是明令禁止的。”
    “王爷说笑了,我们这小门小户的小本生意,哪里敢私设公堂。不过我自己家的丫头,我这个老板娘总还是有管教的权利吧。”
    “这个自然,幸好本王来得早,不然这么美妙的舞姿,可就欣赏不到了。”刘子筵笑着说。
    “云王爷日理万机,怎么今天有时间来我这琼音阁做?难道云王爷平日里,也喜欢观舞听曲?”闫三娘已经基本上肯定了刘子筵的来意,认定了他今天来,是为了做说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子筵说道,“哟,霓芸姑娘下来了。”
    音乐声起,霓芸踏着乐点缓步走上舞台,她依旧是昨天的那身装扮,尤其是发式依旧是戚夫人最喜欢的那一款。她的瓜子儿小脸配合这款戚夫人的发髻,十分的合适,这发式把她衬托的更加的娇小可人了。她依旧跳着昨天的那支魅影舞,如同鬼魅一般。只是今天的场合和气氛都更加的特别,舞者只有她一个人,而观众只有刘子筵一个人。闫三娘,扶柳,锦鸢,这些人统统不在霓芸的眼里。昨天她跳这一支舞,是为了讨好一群人,然而最后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素未央毁掉了她的前途。然而今天不同,今天她只需要讨好眼前的这一个男人,只要讨好这一个,就够了。有那么一刻,霓芸甚至觉得,只要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够看自己跳完这支舞,这一辈子仿佛都值得了。
    然而她的如意算盘还是失算了,那音乐声才刚刚响起,自己的舞步都还没有迈出,这边刘子筵就发了话。“停。”
    音乐声停了,霓芸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他在琢磨些什么。
    “霓芸姑娘,不必辛劳了,过来说话吧。”刘子筵极尽温柔的说,炎凉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刘子筵举起手制止了。炎凉心想,若是红妆知道王爷还能够对人这般温柔的说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慨。
    霓芸几乎是小跑着跑到了刘子筵的面前,她害羞的施了一礼,正要坐去子筵身边,便被当头一声呵斥制止了。“娼妓霓芸,你可知罪!”刘子筵厉声问道。
    霓芸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便是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愣在了当场。“你头上梳的发髻乃是宫中戚夫人的日常发髻,你一个没有进过皇宫内院的娼妓,又是如何学得?”子筵质问道。
    虽然闫三娘隐约猜到了事情的走向,却没有说半个字,她虽不知道霓芸何处得罪了云王爷,但是这样的丫头,理应有人教训她。
    霓芸终于反应了过来,她慌乱的扯散了自己的头发,胡乱的解释着,自己绝非故意的。然而刘子筵根本不听她的解释,他上下嘴唇碰了一下,轻松的吐出两个字,“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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