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润愣了下,想起今天这个话题似乎最开始的时候,是他为了粉丝群的事情生气。
    这绕的真的有些远。
    “杜时的黑料已经被拦了下来,你想做定线员的事情并没有走向绝路。”孔安槐撑起上身,往喻润这边挤了挤,“你想不想再试试?”
    “……你为了这事加粉丝群?”喻润理解了,然后哭笑不得,“粉丝群里的人都比杨尔巧还疯,一定是一面倒的希望我继续考定线员的,这么不客观的事情,真的不像是你会做的。”
    “我进粉圈,一方面是因为想了解攀岩,另一方面……”孔安槐的脸贴着喻润的脖子,仰头的时候眼睫毛划过喻润的下颚,“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比赛的样子很帅。”
    喻润怔住,皱眉:“现在不帅?”
    “……”犹豫了一下,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感觉喻润的胸腔震动了一下,很满意的哼唧了两声。
    “民宿拍卖了,后续会有一系列的方向改革,但都是可以异地办公的,所以哪怕你经常飞来飞去,我也可以跟着你。”孔安槐仍然贴着喻润的脖子,脸开始微微泛红,“你放弃定线员的时候担心我们两地分居的事情,现在已经解决了。”
    “你也知道,民宿拍卖后我们其实能剩下很多钱,对外看起来像是民宿遭受重创,但实际上,我们只是拿到了第一桶金开始另外一个方向的创业而已。”孔安槐脸越来越红,“我和阿泽,想把民宿开在世界各地,每一个有岩壁的地方。”
    “你去哪,我去哪,你想在哪里安家,我就在哪里筑巢。”最后这句,说的很轻,如同呓语。
    说完之后就顶着一张红透的脸,悄悄的蹭回到喻润胸口,趴着一动不动了。
    感觉,好肉麻……
    但愿喻润听清楚了,这种话她不想再说第二遍了。
    喻润,应该是听清楚了吧。
    沉默了那么长时间,应该还在消化她刚才的肉麻话。
    越想脸越红,干脆再多蹭两下。
    “你想我继续做定线员?”喻润声音带着不确定,有点哑。
    哑了,就代表是听清楚了,孔安槐安心。
    “我只是想你可以做一次自己真正想做的选择,不用考虑到我,也不用考虑到喻家。”声音细声细气的,明显还在害羞中,“不过,我应该是不喜欢你变成西装革履的样子的。”
    尽管喻润穿着白衬衫的样子很可口,但是她应该是不喜欢的。
    “安槐……”喻润犹豫了很久,仍然在挣扎,“你是独生女,这样长期在外对你父母不太好。”
    “如果他们想我了,我就飞回来住几天。”孔安槐拍了拍喻润的胸权当安抚,“或者他们想出来玩,就接他们来玩几天。”
    “而且我查过了,五年的比赛定线经验其实也不是每天都在飞的呀……你那天是不是为了让我心安夸大了事实。”
    喻润沉默。
    孔安槐悻悻:“我们之间缺少坦白,再这样下去信任就消失了。”
    委屈的语气再加上晃来晃去的脑袋,看起来更像是撒娇。
    她在逗他开心,可他心里仍然在犹豫。
    “如果你怀孕了怎么办?”眉心依旧紧锁。
    “我们能不能晚两年生孩子?”孔安槐脸红红的在喻润胸口画圈圈,“民宿转型,你这边也会很忙,而且我们还没结婚……”
    最后一个理由几乎是在赖皮了。
    “……我们可以下午就去领证的。”喻润拍了拍孔安槐的屁股,“定线员的事,我再考虑考虑吧……”
    说不动心是假的,这曾经是他的梦想,放弃的时候心里面彻底变空的感觉他至今记忆犹新。
    可他不想孔安槐为他牺牲那么多,尽管她今天东拉西扯的说了一堆的计划,拍卖民宿似乎也是为了喻泽。但是他知道,如果不是为了他做定线员的事,孔安槐应该会有其他的选择。
    “我跟你不太一样,我一直没有特别明确的一定想要做的梦想。”孔安槐抬头,看到喻润的表情后笑了笑,“是真的,高三填报志愿的学校都是我妈帮我填的,班主任问我对什么专业感兴趣,我想了一个月都没有答案,最后我妈火了,给我填了个最难考的,这样我起码还能有点奋斗目标……”
    “工作也一样,如果没有阿泽,我可能会选择留校,但是不是因为我想做研究,而是因为我懒。”孔安槐笑,“这几年一直在做民宿,唯一有点兴趣的就是软装,也专业性的去学过,但是仍然不是热爱。”
    “所以我其实没有为你牺牲什么,换种生活方式对我来说挺好的,说不定能找到自己真的喜欢的东西。”孔安槐手又开始画圈圈,“你身边的人看起来都是有目标的,我很羡慕。”
    作者有话要说:  孔安槐其实是有个性的呀~只是脾气好,喜欢讲道理。。
    我喜欢孔安槐这样的女孩纸。。。想要为她生猴纸。。
    疯掉的老映.jpg
    ☆、第八十一章
    喻润最终还是没有马上答应。
    孔安槐昨天医院陪夜一晚上没睡,今天白天又只睡了两个小时, 抱着喻润已经开始边说话边打盹。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话要说, 明明她只是和他分开了一天而已。
    “我担心拦下杜时的黑料会让他反弹, 所以早上找了水军。”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你现在属于残障人士,为了救人受了重伤有可能以后都无法攀岩了。”
    “……”这种话被她软绵绵的当成睡前话题说出来, 喻润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接。
    “反正你会在网上被传的很惨,低调一点等杜时把精力都放在喻杰涛身上之后再说。”拍了拍喻润的胸口权当安慰,又打了个哈欠。
    “困了就睡吧。”喻润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孔安槐的脑袋, “等睡醒了再说。”
    “还有最后一件事了, 说完再睡。”孔安槐嘟囔着把喻润搂得更紧,“我爸妈让你阳朔的事情结束后回去一趟。”
    “……他们同意了?”喻润身体一僵,觉得有点紧张。
    “观察期?”困到不行的孔安槐皱着眉头找了一个形容词,然后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句, “不过我爸妈好像知道我们同居的事了, 你回去后我爸可能会打你。”
    再然后, 就没有声音了。
    喻润被这句话吓得脸色青白交错, 一低头发现怀里的女人早就已经闭上眼睛彻底睡熟。
    气得想掐死她,这么重要的事非得放到最后才说。
    她今天真的说了很多事,成功的让他心里乱成一团。
    总觉得这女人又不动声色的漏了点什么, 可这绕来绕去的一团乱麻理了半天,他居然也有些困了。
    怀里的孔安槐香香软软,呼吸轻柔绵长, 偶尔会蹭一下他的胸口然后把脸埋得更深,宁静安逸,喻润维持着搂着孔安槐的姿势,也慢慢睡着,嘴角扬起。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孔安槐在脑内演练了无数次的计划终于成功。
    孔安槐和喻泽的计划,其实有漏洞,那个漏洞就是杜时。
    喻杰涛和杜温茂,都是铁证如山在劫难逃的人,而杜时,从牢里放出来之后除了雇佣水军,其他的并没有做过什么事。
    如果她们的计划成功,喻杰涛进去了,杜温茂毁了,那么杜时呢?仍然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甚至已经没有可以牵制住他的人。
    放着这样一个危险人物不管,肯定不是孔安槐的作风,如果杜时觉得喻杰涛进去,民宿拍卖已经达成了他的报复目的,就此老死不相往来,那可能会是最好的结局,但是万一杜时疯到非要赶尽杀绝,她们还是得给杜时立一个靶子。
    而这个靶子,是整个计划里面最危险未知的地方,她不能让喻润想到,所以东拉西扯了一堆事情,在困得受不了的时候还砸下重磅□□。
    而很明显的,孔安槐成功了。
    她这辈子唯一的一次算计喻润,现在就只能祈祷一切顺利,这样以后喻润哪怕发现事情不对,也不会太生气。
    虽然阿泽在听到这个计划之后,默默的让孔安槐多买一份人生意外保险,提醒孔安槐无论如何,喻家总是有暴脾气血统的。
    喻润应该,不会生气吧。
    睡梦中的孔安槐又蹭了蹭,喻润身上温度一直都比她高,舒服的她嘴角上扬。
    生气就生气吧,总是能哄好的。
    这是孔安槐陷入熟睡前的最后一抹意识,带着有恃无恐的甜蜜。
    ***
    喻泽的计划,比喻润之前束手束脚的快准狠很多,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网上零零星星的开始有一些和喻杰涛潜规则女学生有关的传言,而喻杰涛居然迅速的发了严正声明,声称会严惩一切造谣中伤的人。
    措辞激烈慷慨激昂。
    孔安槐觉得很佩服:“你爸真的不怕到时候被打脸。”
    这话是同喻泽视频的时候说的,当时喻泽正在皱着眉头清算民宿的拍卖物品,听到调侃也只是抬起头斜了孔安槐一眼:“他的人设不能崩,我跟你说哪怕关进去了,他也会一直对着媒体大叫冤枉,文人迫害。”
    “点赞名单列出来了,除了水军和围观群众,真的业内人士很少。”孔安槐笑笑,“看来大家都听到风声了。”
    典型的墙倒众人推。
    意料之中的事,喻泽也跟着笑了笑。
    喻泽对整件事情的投入和超脱让很多人刮目相看,只有孔安槐是理解的。
    喻泽只是给自己定了短期目标,喻杰涛什么时候进去,杜时的事情什么时候结束,她的短期目标就什么时候达成,而下一个目标,估计是让喻家重新回到之前父慈子孝的样子。
    喻泽,是真的超脱,她只要一切回到她心目中的原位,并不在乎站在原位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心甘情愿。
    这一点,孔安槐比不上她,那个做事情思前想后最后决定还是委屈自己的喻润更比不上她。
    “我们两个真的是富婆了,不骗你。”喻泽皱着鼻子在摄像头面前显摆了一下自己列出的一长串拍卖单子,笑得惆怅,“说起来你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
    “什么猜测?”孔安槐这边也是一叠叠的文件,这几天医院短租房两边都堆满了文件,喻润一看到就嚷着脑仁疼。
    “我爸没病。”喻泽笑,“还是杜温茂给找的医院和医生。”
    什么肺部阴影,癌指标,手术都是骗人的,只是听到风声先缓一阵子而已。
    孔安槐沉默。
    “这算好事吧。”喻泽问的不怎么确定,然后自问自答,“应该算。”
    “……阿泽。”孔安槐在挂了视频电话前,还是没忍住劝了两句,“你想办法向前看,把这关挺过去了,以后会好的。”
    “我知道。”喻泽笑,“你先看好喻润,快出院了吧。”
    “嗯,明天。”孔安槐浅浅的笑。
    她们两个,谈到喻润的时候还是会有点隔阂,以很缓慢的速度一点点的在磨合,来日方长这个词,有时候真的会让人充满希望。
    ***
    喻润在医院里住了五天,这五天里领导来了两三次,中间来了几波记者,喻润都很配合,笑容真诚,还拖着固定支架给记者们讲解了一番如何分辨安全绳的真伪,用词出乎意料的幽默。
    孔安槐没反对,她知道喻润还在斟酌,他如果选择了定线员,现实中确实有很多需要解决的难题,之前她回答的轻描淡写,但是不代表真的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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